四川成都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自隋唐以来,成都的大慈寺、文殊院、宝光寺、昭觉寺四大古刹,名震遐迩,海内扬名。然而,在成都南郊,还有一座雄伟的宝刹,曾一度声威显赫,香火大旺,冠于上述四大寺之首。它就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末崛起的、由藏王敕封的黄教庙宇——近慈寺。
近慈寺位于成都南郊的石羊场附近。寺外,阡陌纵横、流水淙淙;寺内,松柏参天,幽深静寂。仿西藏喇嘛寺特色建筑的藏经楼,巍然挺立,金碧辉煌。汉藏人民的友谊结晶——译经院,宽敞典雅,阑静古朴,异花名卉,应时而放。在这窗明几净的庭院,曾经有过许许多多青年人将藏文佛经译成汉字,培养了大批通晓藏语的人才。
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近慈寺,搭斋入寺的僧人有八百多人,常年香烟缭绕,法号不绝。暮鼓晨钟,木鱼声声,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善男信女。每逢农历正月初八会供日,从成都出南门,就可以看到朝佛上寺的人们,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这近慈寺声威远扬,成为名副其实的佛教圣地。
近慈寺之所以能独树一帜,立竿而起,这是与寺庙的创始人、奠基者能海法师的精心营造,苦心哺育分不开的。
海能法师是半路出家的和尚,俗姓龚,名学光,字缉熙,四川绵竹县人。他早年考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与刘湘还有同窗之谊呢。回来在川军任职团长。从军不久,他辞职削发为僧,皈依三宝。在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的资助下,他带领能言善写的高僧十余人,仿效唐僧西天取经,从成都出发,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到达西藏拉萨,皈依康萨仁波为徒。在西藏时期,他悉心学习藏语,钻研黄教佛经,历时三载。之后,他带着大量藏传佛教典籍回到成都。当时正值抗战胜利,在刘文辉的支持和鼓动下,举行了盛大的迎接仪式。那个阵式啊!从浆洗街至石羊场,数万教徒和善男信女,燃灯捧香,献花供果,手捧哈达,顶礼膜拜,欢迎能海和他随带的圣经。这次的盛会,使得近慈寺和能海法师顿时名噪蓉城。
能海法师治庙颇有法度。八百僧众除管理庙务的僧人外,一半以上的僧众,专门研习佛经和藏文,并由拉萨派出的活佛传经讲学。许多僧人从学文化入门,最后达到熟谙藏文藏经。诵经习文之余,所有僧众都要参加寺庙五十亩自耕地的劳作,荷锄杖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能海法师治庙法规森严,午后申时——现在下午六点左右——关闭庙门。一日干、稀两餐,苦渡时日;每天临晨丑时,僧人闻鼓而起,身披袈裟,在能海的带领下,上殿诵经,直至天明,从不懈怠,外来的挂单僧人也不例外。如峨嵋山万年寺的普超法师、成都爱道堂的隆莲法师,入寺进修,都要遵守旧例,早起晚睡,参禅悟性,研究佛学。
为了宏大佛法,海能召集能工巧匠,绘制各种佛像两百余尊。藏经楼上的宗喀巴大师像,堪称艺术珍品。仿制雕塑的全身黄教大威德,由西藏活佛亲手塑成,面善心慈,栩栩如生。
1949年秋天,四川解放前夕,遁迹空门的能海法师再度过问世事,亲自前往邓锡侯的驻军地劝其弃暗投明。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能率部起义,和平解放成都,也有能海法师的一番苦心哦。成都解放以后,能海又劝说熟悉藏语的僧人还俗,送他们跟随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十八军进藏,充任翻译。他还委托隆果法师和哈桑上书达赖,晓以大义,为和平解放西藏也作出过他自己的努力。
1953年,中国佛教协会成立,能海被选为副会长。其后又当选为第一、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现今近慈寺的风貌还依稀可辨,是成都市政府明令保护的文化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