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啬老 【古文】
(汉)邯郸淳
【原文】
汉时有人，年老无子，家富，性俭啬。恶衣蔬食①。侵晨而起②，侵夜而息。管理产业，聚敛无餍，而不敢自用。或人从之求丐③，不得已而入内取十钱④，自堂而出，随步辄减⑤，比至于外，才余半在，闭目以授乞者。寻复嘱云：“我倾家赡君⑥，慎勿他说，复相效而来！”老人俄死，货财没官⑦。
――据鲁迅辑《古小说钩沉》本《笑林》
【注释】①恶衣蔬食：衣食粗劣。②侵晨：天快亮时。侵：接近。③或人：有人。④钱十：十枚铜钱。⑤随步辄减：边走边往下扣减。⑥赡：资助。⑦没官：被官府没收。⑧辄：就。⑨比：等到。⑩寻：不久，形容时间短。⑾他说：外传。
【译文】
汉朝时有一位老人，没有后代，家富但节俭吝啬，粗衣淡饭，早起晚息忙于产业，赚钱没有厌倦的时候，而自己还不满足。或有人向他乞讨，不得己进房间取十钱，从房间出来，边走边减少施钱，等到了屋外，只剩下一半了，于是闭着眼睛忍下心来给那个乞丐，并不断叮嘱说，我把我的家产都给了你，不要向他人说我有钱，别人会向我乞讨的。不久老人死了，房屋土地被官府没收，钱财货物都充了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