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基本信息作者:闫红
出版社:天津教育出版社
页码:215 页
出版日期:2009年
ISBN:9787530954829
装帧:平装
开本:16
正文语种:中文
定价:24.80
内容简介:《哪一种爱不千疮百孔》讲述了与张爱玲有关的一群人——她的祖父、父母、姑姑、弟弟,还有两任丈夫。借对他们性格、际遇的观察,走入他们的人生,通过他们与张爱玲的情感联系探求张爱玲独特的心灵世界。
书中视角敏锐独到,文风犀利洒脱。阅读该书,读者能更加了解张爱玲,现代女性或许还能从书中看到自己,找到自己。
作者简介:闫红,1975年生,现为安徽《新安晚报》编辑,安徽文学院签约作家。 1990年开始发表作品,著作有《误读红楼》、《她们谋生亦谋爱》两种。
目录:序 张爱玲是怎样炼成的
祖父张佩纶:一个夭折的传奇
张佩纶的光辉岁月
过程主义者和目的主义者
李鸿章为啥喜欢张佩纶
就这样老去
父亲张志沂:那千疮百孔的爱
父亲是女儿前世的情人
黄素琼这个湖南人很勇敢
她和他的相互背叛
一场场幻灭连缀成人生
流浪于各自的路途
姑姑张茂渊:做剩女,挺有意思的
关于她的爱情故事
“刀截般的分明”与“刻骨的真实”
将清咖人生进行到底
弟弟张子静:他其实有点怕冷
胡兰成:传奇背后,一地鸡毛
人生若只如初见
江山,美人,荡子
是破绽,也是入口
低入尘埃,也是种高傲姿态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欠揍表情和误伤的“板砖”
胡兰成的《遇仙记》
小周姑娘:桃花处处开
亡妻玉凤:情路上一枚值得展示的勋章
长颈鹿式的女子
她也曾贪恋泥淖里的温暖
他不见得就是她的那杯茶
张爱玲的“剩余价值”
谁不曾爱过个把人渣
赖雅:爱又如何
人在纽约
遇见,在当下
华丽幻影里的恶作剧
奉子成婚事件
简单爱
台湾臭虫,命运的暗示
生命将近处的悲凉
人生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傅雷:时代超人的90度视角
《红玫瑰与白玫瑰》:佟振保这样的凤凰男
《色·戒》:王佳芝,人人都爱PS
文摘:张爱玲成名之后,张子静再去看张爱玲,十次有九次见不到她,张爱玲骤然忙了很多,后来又有了更好的听众胡兰成.但是,偶尔见到一次,张爱玲还是会在这个弟弟面前露出她最放松的一面,比如,告诉他,有外国男人邀请自己去跳舞她不会跳等等。
在张子静的眼中,这个姐姐很特别,也很优秀,没有了童年时小小的妒意,他接受了老天的安排,愿意在她的光芒里来来去去,而张爱玲的心路历程要复杂得多,她的少女时代,被表姐评价为一个又热情又孤独的人,热情来自天性,孤独源于多思,从父亲那儿逃出来,她孤注一掷地跟了母亲,许多年来,母亲在她心中都是个富有感情的形象,她以一种罗曼蒂克的爱来爱着她,有这个印象在前,她不免按照这个印象行事,结果却令她错愕。
比如说,一开始,她跟母亲要零花钱,自以为是一件“亲切有味”的事情,母亲这方面,感觉却与她大相径庭,前面说了,母亲对她的投奔,并不是欣然接受,黄素琼就那几箱子古董,她所干的营生不赚钱,跟坐吃山空也差不多。她是一个敏感的情绪化的女人,原本就是咬着牙为张爱玲做牺牲,看这个女儿笨笨地毫无长进不说,还三天两头带着愚蠢的自说自话的孜孜然的表情来找她要零花钱,不由烦躁起来。
我为她的脾气磨难着,为自己的忘恩负艾磨难着,那些琐屑
的难堪,一点点地毁了我的爱。
母亲给她带来的是幻灭,姑姑对她的影响是真实,姑姑说话做事,永远忠实于自己的内心,不会表演和蔼,也不假装亲切,你可以说她不矫情,但不矫情,有时也会显得没弹性。除了这两点影响,我觉得张爱玲也另有一些想法,那就是,她对这尘世的情意太珍重,她试图用距离延长保鲜期,不幸的是,就这么一路“距离”下去,量变到质变,距离便不再是一种“手段”,而变成了生活态度,用张爱玲的话,是与生活本身都有了距离,也算一种悲哀。
虽然父亲反对张子静去学校,后来还是送他上了大学,上海的圣约翰大学,张爱玲也在这学校上过一阵子,对于教学水准评价不高,不像香港大学那样保护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尊重学生的个性,但不是每个学生都介意这些的,张子静安安生生地读到毕业。
1946年,张子静随着表姐和表姐夫进入了中央银行扬州分行,待遇还不错,足够自食其力还有节余,但张子静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不但搭进了钞票,还搭进了身体。
貌似张子静和乃父颇为相似,但我还是觉得他比他父亲更值得原谅和同情,他自小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自然不知道理想为何物,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势必随波逐流——我凭什么为什么克制自己的欲望?何况张子静性情和善,不愿意与别人有异,现在好容易有人愿意带他玩,他当然不会很有个性地拒绝,从张子静后来很容易就戒了赌可以看出,他对这一“业余爱好”的忠实度也很低。
解放前,张子静回到上海,黄素琼也从国外回来了,住在姑姑家中,她叫张子静过几天去家里吃饭,还问张子静要吃多少饭,喜欢吃些什么菜。张子静去的那天,姑姑上班去了,张爱玲也不在家,家中只有母子二人,家里安安静静的,原该有~个柔情涌动的气氛。但是黄素琼再一次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理性者的刻板,她注意的有两点,一是张子静的饭量和爱吃的菜是否符合他以前所言,二是问张子静的工作情况,教导他应该怎样对待上司和同事。
张子静说,这顿饭无疑是上了一堂教育课,几天后,周为张子静在舅舅的生日上没有行跪拜之礼,又被母亲教育了一通,黄素琼对这个儿子不是漠不关心,却只关注些皮毛,为什么不问问他在想什么,打算过怎样的生活,目前的困惑是什么?若是不能如此高蹈,是不是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打算啥时候结婚生子,就像一个最絮叨的老妈那样,也许他当时会有些烦,但在以后漫长而孤独的岁月里,他但凡想起,必觉得温暖。
可惜黄素琼不习惯这种家常的表达,就像张子静小时候,母亲逼着他和姐姐吃牛油拌土豆一样,她很科学地只注重营养,味道如何,则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难道.她所向往的西方人都是这样一板一眼地生活着吗?
张子静也曾请求母亲留下来,找一个房子,跟姐姐和他共同生活,黄素琼淡漠地说:“上海的环境太脏,我住不惯,还是国外的环境比较干净,不打算回来定居了。”
上海的“滚滚红尘”隔开了母子亲情,1948年,黄素琼再次离开上海,1957年,病逝在英国。
她的这份洁癖,遗传给张爱玲,1952年,张爱玲离开上海来到香港,打算从这里去美国,行前,不知道是不凑巧还是基于安全考虑,张爱玲没有告诉弟弟,某日张子静一如往常地来看望姐姐,姑姑拉开门,对他说,你姐姐已经走了。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张子静走下楼,忍不住哭了起来,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新时代的人民装,他被不愿意穿人民装的姐姐抛弃了,他的悲痛是多么空洞,在热闹的人流中,在长大成人之后,他猝不及防地,又做了一次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