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八年(393)十一月,慕容垂命慕容缵、张崇率步骑7万,从井陉西进,攻西燕晋阳(太原市西南晋源镇)。慕容永一面增兵晋阳,一面命方云、慕容钟率兵5万守潞川(浊漳河),驻扎在漳河两岸,把守壶口关(今东阳关),积粮于此,筑围墙,护以精兵,故名以台壁(今黎城台北村),严防慕容垂进袭长子。 次年二月,后燕又兵分三路上太行,西燕增兵万余分道据守。四月,慕容垂亲率大军屯兵天井关(今河北涉县天井峪,非晋城天井关)。慕容垂精通兵法,在天井关布下疑阵,屯而不进,只做出跃跃欲进的态势,如此一月有余。慕容永知道慕容垂用兵狡诈,担心慕容垂“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恐慕容垂南袭轵关(今河南济源),便分兵南下,加强轵关防卫,不想恰中慕容垂调虎离山之计,趁着西燕兵力减弱之际,慕容垂指挥大军全线压进,很快突破壶口关,进围台壁。台壁空虚,笈笈可危,慕容永慌乱之中,将都城长子守军派往台壁增援,又急调南下轵关兵力北回,两军在浊漳河台壁一线摆开阵势,慕容垂列兵于台壁之南,暗中却伏兵于漳河涧下。决战开始,后燕军佯败,慕容永不知是诈,即指挥大军渡涧追击,不防后燕伏兵突起,西燕军处河中,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自相践踏,死伤无数,西燕大败。慕容永只好引兵退守长子。这时候的西燕已是分崩离析,大将方云、慕容钟在台壁大战中投降了慕容垂,驻守晋阳的守将也闻风而逃,潞安守将慕容锺大开城门,迎慕容垂入城,西燕的都城长子成了一座孤城。慕容永只好派两个儿子缒城前往长安和燕北求救,勉强又支持了四五十日,在此期间,长子城中又有不少前燕旧部暗通后燕,而救兵却杳杳不致,慕容垂的部队在拿下晋阳后,也南下增兵围长子,长子城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八月,西燕伐勤、大逸豆等将开城投降,后燕军涌入城中,斩慕容永及其公卿大将30余人,也有史料说慕容永在城破之时,单骑出逃,在逃到今长治郊区针漳村时被乱兵所杀。
战役评述
纵观此役全局,后燕军一直掌握着主动权,这虽然与后燕军是进攻方有一定关系,但慕容垂对全局的把握能力堪称一流。
首先后燕军大举分军作出攻击西燕的姿态,然后,却屯兵沙亭按兵不动,以静制动,这固然是出于谋略的需要,也有无可奈何的原因。自从慕容垂脱离前秦起兵后,为争夺河北与前秦的余部相持经年,史称“燕秦相持经年,幽、冀大饥,燕军军士多饿死,燕王垂禁民养蚕,以桑椹为军粮。”这种情况直到公元385年8月,秦军退出河北。此后,后燕又与丁零族建立的翟魏关系恶劣,到公元392年,后燕攻灭了翟魏,时隔仅一年,后燕军又攻击西燕,对军队来说不能不说是“劳师”。另一方面,西燕与后燕的交界是太行山,被称为太行八径的天险是后燕军不得不考虑的。慕容垂以大军出动却停留在邺城一带,采用的就是攻心为上的策略,面对西燕军的固守,后燕军冒死攻打天险是不明智。后燕军停留在邺城一带,一直在进行用间的计谋。很明显,西燕军的军粮所在处台壁,已经被后燕军发现了,并且在西燕的内部中,已经有人成为后燕的内应。
反观慕容永对后燕的进攻采取了被动防御的方法,单纯依靠天险这在战略上并不高明,这也是慕容永对慕容垂的恐惧心理在作怪。慕容垂在前燕时代是公认的国之栋梁,曾击溃了东晋桓温的北伐军,令当时如日中天的前秦军也为之畏惧。这对于同样出身前燕世系的慕容永来说是非常熟悉的事,从慕容永的角度来说也只算是上上策了。这种恐惧心理一直在战役的过程中作怪,让慕容永多疑地错误调动部队,当慕容永得知自己中计后,由此恼羞成怒而急于求战,接而又中了慕容垂在台壁的计谋。由此可知统帅控制自己情绪的重要性。
在战略的部署上,西燕军的粮食补给地,未免离前线太近,在西燕军转而向南时,对自己的粮食补给地的处置保护未免草率,令后燕军抓住弱点,造成不得不战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