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群简历王泽群,男,笔名:罗放。1963年开始发表作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家协会会员,中国中央电视台特邀作家,享受政府津贴的优秀拔尖人材。
1945年生于贵州毕节,汉族,,山东青岛人。中共党员。
1966年毕业于山东莱阳农学院,1983年毕业于鲁迅文学院,198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首届作家班。文学学士。
1966年参加工作,历任青海省农建师干部,青海柴达木汽车修理厂干部,《翰海潮》杂志副主编,海西州文联副主席,青海省文联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青海分会副主席。第四届(1979),第五届(1988)全国文学艺术代表大会正式代表。
1989年调回故乡青岛。历任山东省作协委员,青岛市文联委员,青岛市文联创作研究室主任,青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一级编剧(教授),2005年3月13日退休
王泽群在文学艺术上的创作涉猎颇丰。有电影6部,电影剧200多部(集),戏剧12部,书8种,长篇小说2部,中、短、微型、百字小说、诗、散文诗、散文、纪实文学、评论、杂文等600多万字,获国际、国家、省市级大奖50多项(次)。
大柴旦一位小孩子眼里的王泽群当年的大柴旦镇流放着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知识分子,那时候,说不准在大街上一个扫马路的老头,都可能有复杂的背景。这些知识分子很容易围成自己的小圈子,至今友情仍在。毛、王就是在那个年代结下的友谊。
王泽群在镇上更是响当当的人物,记得在一次篮球比赛中(那时举办篮球比赛是镇上唯一的大型游乐活动,中青年人几乎是倾巢而动,王一次在维持球场秩序中喊道“别把香港的坏风气带到我们的球场”,这句话,对没见过世面的小镇人来说听得格外新奇。
王先生诗中有一句“路似金箭,穿山射岭来,山如屏风,层层叠叠开”给我留下较深印象,先生自己对这几句也颇为得意。
当年的大柴旦汽车修理厂不仅出个王泽群,还出了高澍、董生龙两大文人,高澍的短篇小说〈活佛〉是其代表作。不幸他因车祸而英年早逝。当时,王、高二人是铁哥们,与董似乎没有往来。该厂还有一个姓李的,叫李什么春(不是常委李长春),经常到学校给我们讲“巴尔干燃起的战火”,听得我们眉飞色舞。王、高、李构成当时大修厂著名的“三角关系”。
关于毛微昭,我最近拟写一篇〈与一位老知识分子的对话〉,届时将寄给你。
杨凡 08.11.07
王泽群创作情况:A.电影:6部《瀚海潮》(北影厂1985),《颤动的金翅膀》(长影厂1986),《逃犯》(长影厂1986),《无枪的枪手》(八一厂1988),《梦非梦》(上影厂1993)等;
B.电视剧:210余部(集)《盛族》(山东台1990),《乡里乡亲》(山东台1991),《刘知侠和芳林嫂》(上影公司1992),《男人也有故事》(中央台1993),《大海在呼唤》(山东台1994),《一天24小时》(潍坊台1994),《胶州大秧歌》(潍坊台1995),《龙珠》(北京台1997),《大路歌》(山东台1997),《陈济敏》(山东台2000),《长大要做税务官》(山东电视台2003)等100余部(集);已创作拟拍的尚有《昆嵛山的回声》、《背着太阳》、《灵开天眼(20集)》、《厨王福哥(20集)》等40余部(集)等;
C.戏剧:12部:《凤兮凰兮》、《柴达木人》、《佛珠之谜》、《昆仑春》、《宝珠寺》、《陈济敏》、《无名花》等;
D.书:8种《骆驼童子》、《五叶草》、《海在呼唤》、《黑色高脚杯》、《黄岛之火》、《樱唇》等;中、短篇小说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作家与争鸣》、《新民晚报》、《南宁晚报》等报刊选载。
E散文诗代表作:散文诗集《樱 唇》(百花文艺界出版社 2000年10月第一版)
E。散文诗作品:400余章。散见于《诗刊》、《散文》、《星星诗刊》、《绿风诗刊》、《黄河诗报》、《散文诗》和《散文诗世界》等全国性报刊。
F.主编:《瀚海丛书(八册)》(1984,中国文联出版公司);《21世纪中国散文诗黄金精品卷(十二人集)》(2005、百花文艺出版社);总编剧:1000集中国、世界儿童游戏动画片《剪子·包袱·锤》(制作中)。
G.先后获飞天奖、CCTV杯、青海省政府特别奖、航天航空部特等奖、山东省精品工程奖、全国电影、电视剧本征文大奖等50余项(次)。
《海洋朋友》编剧,获得中国第七届国际儿童节最受孩子欢迎第一名。
H.作为作家、艺术家曾访问韩国、泰国、法国、美国等国家。
I.青岛超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艺术总监;山东孔子文化国际传播中心副总经理;青岛楹联学会会长。
王泽群作品:《渺小》那年我21岁。刚由大学分配“支边”。分配到青海高原,第一线。在一个叫做柴达木的盆地里,是“军垦”农场,开车。司机是个姓胡的麻子,湖南人,说起来与我母亲还是同乡。
是在藏北草原的安得公社卸了面粉之后,我们装了一车羊毛要返回西宁。草原的车道,没有走过的人是绝对不可想像的,坎坎坷坷坑坑洼洼且不说,车辙深得能埋住半个轮子,常常又是在一片浮土之下是一个抵得住底盘的深坑。我们就是在这样一个深坑里断了半轴,把车子窝在浮土里。回望安得公社,一片寸把长的秋草衰衰,大约有130公里,天涯无尽;前瞻我们想抵达的青藏公路,至少也得有30公里,却基本都是荒漠了。藏北草原的人迹以每平方公里计,只有0.001人,而这里的秋天夜半,绝对已是寒冬。
我们俩愁坏了。
但是我们必须有一个人去青藏路上拦车,找一根半轴替换。胡麻子狡黠地看我一眼,说:再等下去,我们就可能会死。
我看了他一眼。我是副手,我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我背了一壶水,左手拿了一个三节电池的手电筒,右手拿了一个防身用的大活动扳手就准备出发。胡麻子把皮大衣扔给了我,我拒绝了——海拔4000米的高原上,喘气已非常艰难,我背不动一件皮大衣走30公里——胡麻子说,你会冻死的。我一笑,对他狠狠地说,怎么死,也是个死。我要是路上就死了,你在这儿更是必死无疑。
胡麻子哈哈大笑。
你去过西藏吗?……你见过昆仑山吗?
哦,这里是地球第三极。
在这里,天是碧蓝碧蓝的蓝,云是洁白洁白的白;没有山,山只是一个又一个浑圆的大坡;没有绿,绿只是你心中想像出来的一种颜色。下午四点,太阳还正当顶,好在没有什么风,不必提防那惊天动地的沙暴,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开始“长征”——我知道,此刻,只有我自己能够救自己。因为缺氧,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口里很快就干了,但我不敢把水都喝了;因为艰难,我一步一步地选择着道路,尽量避开那些我认为有危险的地儿;回望后面,一片苍茫,没有来者,展望前方,苍茫一片,不见古人;没有花,没有草,连骆驼刺也鲜见;天是一个浑圆的宝蓝,地是漫散一片的无边;念天地之悠悠,虽怆然却无泪下。我知道,我只能往前走,我只能朝前看啊!……而我看得见的最多的,就是被岁月风蚀了的戈壁石,小片小粒的,杂色斑驳的,它们静静地躺在这里,斯年斯世纪,无知亦无觉,从眼前直到无尽的天边。
太阳在晚上9点钟还不肯落去,虽然西天没有一丝儿的云霞,但仍能把天际映红。映出了藏北高原的这一片凄凉与庄严。
藏北。是一片被人类遗忘的高地。
我独自走着,喘息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执著且麻木。
我忽然懂得了“渺小”。
我忽然懂得了我的渺小,人的渺小,灵魂在自然与上帝面前的渺小。
我边走边胡思乱想——假若我因为缺氧,假若我因为寒冷,假若我碰到了沙暴,假若我碰上了狼群……假若我什么也没假若,但就这样死去了,有谁能够知道我?胡麻子能知道吗?不。他也许就那样死在汽车驾驶室里。公社能够知道吗?不。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回西宁了。连队里能够知道吗?不。他们以为我们仍在出车……没有,没有谁会知道一个叫王泽群的刚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去跟车的21岁的青年人,已经死在绝对荒漠无人的绝对让你对自然与上帝产生了敬仰与恐怖的藏北草原上了。
不用几天,我的尸骨或者风干,或者已被野狼叼得散布于四野荒漠;而我的灵魂呢?我的灵魂就这样永远地飘荡于这一片荒凉且静寂且冷漠的高原上吗?……我心中一阵觳觫,旋即被命运与恐惧抓得紧紧的——我是多么的渺小啊!我是多么的孤立无援啊!——我恨透了胡麻子,恨透了那根半轴,恨透了这个藏北高原,恨透了命运。
然而,我必须朝前走,努力朝前走……
这时候,夜色初落,我打开了手电,我用手电四处照耀,可到处都没有生息,没有声音,没有一点儿活着的意思;我大声呼喊,尖叫,可是地太大了,天太远了,竟连回声都没有。我想哭,哭却哭不出来;我想鼓励我自己,可是我无从鼓励;我用电筒扫来扫去,忽然便看见了脚下的戈壁石,那扁扁的杂色的戈壁石,千百斯年,他们风摧雨蚀,霜压雪盖,才做成了这一种小小的默默的坚硬。也许,只有他们,比我,更渺小吧?不。也许,我比他们更渺小,他们虽然小,但是坚硬;而我,却更可能只是一粒微尘……既然是一粒微尘,又何必多这么些烦恼?何况,还有戈壁石与我相伴……我忽然在麻木中无比清醒,又感觉到自己的年轻与坚强!命运既然把我掷于这里,掷于这样的时辰与地角,看看被手电微弱的光所映照出的戈壁石——那么,就让它们这些没有生命的“生命”——陪着我一起朝前走吧……
仍然是大口的喘息。仍然是艰难的步履。但是,我必须朝前走!
是清晨的五点钟吧,我打着寒战、疲惫不堪地走上了青藏公路,像一个幽灵晃动双手,截住了一辆在这个时辰、这种地点还在朝前赶路的车……
将近四十年了……遑论我是否有过成就,有过业绩,闯过世界,看过风景;但一在舞台上、荧屏上、授奖台上,甚或是在酒席桌上,我看见那些名人、名家、大师们意气风发、信心十足地侃侃而谈或是大发宏论,口若悬河,非长道短,我都会悄悄地自己向自己问一句:
先生,先生,先生。你体味过,或是还记得……“渺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