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址简介
李固遗址李固遗址
李固遗址位于修武县城东北5公里处李固村北。为一高出四周2--3米的土丘。遗址四周断崖上,暴露出大量遗物,曾发有石刀、石铲、石斧、石镞和大量的汉代空心砖以及骨器和带有陶文符号的陶片。1981年秋,北大历史系考古专家对该遗址进行了调查试掘。
文化层
李固遗址李固遗址
1981年秋,北大历史系考古专家对该遗址进行了调查试掘。文化层分为七层。第一层:为扰乱层(耕土层)。土色灰黄,土质疏松,包含有各个时代的陶片。第二层:春秋战国文化层。灰色土,出土有战国时期的筒板瓦片和少部分春秋时期的细把豆、灰陶盆等。第三、四层:为商代文化层。出土陶器以泥质灰
李固遗址李固遗址
陶为主,绳纹居多,相当于郑州二里岗上层文化层。第五层:为早商文化层。土色较花,土质细密。出土器物有蛋形瓮等。第六、七层:为龙山文化层。陶器以灰陶为主,纹饰以方格纹、篮纹为主。器形有夹砂罐、钵、小平底碗等。 1963年6月,公布为河南省第一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交通
李固遗址李固遗址
坐班车从焦作到修武,再转乘出租车就可到达。[1]
李固其人李固是东汉时代著名的忠正耿直的大臣,他坚决与梁冀一派腐朽势力作斗争。他表现出来的坚贞、勇敢的斗争精神,与梁冀以及屈从梁冀淫威的人相比,成为受到群众赞扬的另一种典型的历史人物。
少时李固李固生于永元八年(公元96年),少年时代就胸怀大志李固,汉中南郑人,出身于一个官僚家庭。他的父亲李邰,长于河图、洛书、风星之学,汉安帝时,做过太常、司空。少帝时,做过司徒,曾参与拥立汉顺帝的谋划,被封为涉都侯,但他却辞让了,大概是出于“乱世不当官”的缘故吧?李固自少年时代起就胸有大志,虽说是一个贵族子弟,然而毫无纨绔弟子的习气。他好读书,常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寻访名师,研究学问,研究人生。他的知识面广,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博古通今。在太学里,也从不因自己是大官员的子弟而傲视同窗,同学们与他多年共学,都不知道他是朝廷大臣李邰的儿子。看来李固自学生时代起就不同凡响。他又结交四方有志之士,很多读书人慕名而向他求学,他不急于功名,当时的司隶校尉五次推举他做孝廉,益州刺史又举他做茂才,他都没有答应和接受,有的官府连连召他去做官,他也托病退去。他不愿在学业未成之前,过早地踏入宦海。他虽然不急于去朝中做官,但他还是不断挂牵着国家大事,对于当时外戚宦官的专横造成的腐败政治,更是忧心忡忡。王纲失坠,善政不行,每每想到这些,他心中就难于平静。
中年李固到顺帝时,他已是“三十而立”之年了,是该参与朝政的时候了。那时梁冀的父亲梁商已握朝廷实权,并精心培植梁家势力。就李固的气质和个性来说,对这种外戚专权的局面又怎么按耐得住呢?他自己要勇于参与朝政,也劝导别的有识之士不要在黑暗势力面前退缩。
顺帝即位,梁商掌权,为了掩饰外戚专权的真相,有意征召一些天下名士来朝廷当官,但多名不副实,其中唯有黄琼为李固所钦佩。然而黄琼又极不乐意应召。当李固得知黄琼已应召上路了,马上写信给他。李固写道:“听说您已渡过伊水、洛水、即将到万岁亭,……如果说应该做一番济世安民的事,现在正是时候了。有史以来,清明政局少,世俗混乱的时候多,倘一定要等待尧舜那样的圣君,那么,有志之士就永远无做事的时机了!常言道:‘坚直的东西易断裂,洁白的易玷污’。阳春之曲虽然高雅,但和的人少,名声大的人,很难做到名实相符。近来有些被朝廷征召来的人,不是‘名声太盛’就是‘纯盗虚名’,但愿先生深谋远虑,大展宏图,以付众望。”李固言行一致,他对黄琼的要求,也正是自己所要身体力行的。
李固下狱死建和元年(147)十一月,李固遭大将军梁冀诬陷,被逮捕入狱。其门生王调及河内郡(今河南武陟)人赵承等数十人诣阙上书,为李固诉冤。时临朝听制梁太后亦知李固冤枉,遂下诏赦免。李固出狱,京师上下皆称万岁。梁冀见李固深得人心对自己不利。于是,再以前事诬陷李固,李固再次入狱,死于狱中。李固(93—147),字子坚,汉中南郑(今陕西汉中东)人。少好学,常不远千里,步行际师,博览群书,精通典籍,享有盛名,州郡举孝廉、司徒府辟召,皆不艾。阳嘉二年(133),李固应策问,直陈朝廷弊政。顺帝采纳其言,拜为议郎。后为大将军梁商从事中郎,曾劝梁商整饬朝政,不能用。永和六年(141),荆州(今安徽常德东北)民乱连年不已,朝廷以李固为荆州刺史。李固到职,抚慰百姓,晓以利害,半年之间州治安定。不久,李固劾奏南部郡 太守高赐贪赃之事,高赐贿赂大将军梁冀,李固反徒为泰山太守,甚有政绩。后历任将作大匠、大司农等职,永嘉元年(145)迁太尉,始登三公之位。在者清明守正,不畏权势,直言陈谏;又抑恶扬善,举荐人材,甚得京师人心。本初元年(146)质帝死,因立嗣与梁冀相忤,大遭忌恨,遂被免官。建和元年,清河郡(今河北清河东南)刘文等起事,谋立清河王刘蒜为帝。梁冀遂乘机诬陷李固与刘文等相交通,将李固收入狱中。李固遂含冤而死。
对政局的设想顺帝在位时,东汉政局不稳,加上发生天灾,人心就更不安了。阳嘉二年(133年),有地动、山崩、火灾等异常现象,似乎天在发怒,警告当政的人们。朝廷为此特下诏书,要求人们指出时政弊端,提出良策。在大家推动下,李固出来“对策”,一开头他就疾愤地说:“古时候,当官是凭着品德,而今,当官只是凭着‘财与力’,多数官吏都以杀伐而获得声誉和迁升,而为政‘宽和’不结党营私的人,反而遭到‘斥逐”。李固的矛头所向,首先对准外戚专政。他总结历史经验说:“自古以来,后妃家族之所以很少保持长久,主要是因为他们爵位高,权柄重,而又不知克制退让,终于不得不颠仆毁败。不要讲远,在此之前外戚阎氏专权受祸就是一例”。他不避讳地指出,“当今梁氏不仅垄断皇后的位子而得到很高的爵位,而且梁氏子弟都跟着做官。掌握权势,这是明帝、章帝时所未见过的事,应除掉以步兵校尉梁冀为首的大权,使政归朝廷。”李固还将矛头指向宦官,他建议:“罢减宦官,夺其重权,设常侍二人,小黄门五人,使内朝与外朝同出一门,合为一家,如此太平可致。”最初,顺帝看了李固的建议之后,就取消了封宋娥的打算,诸常侍也都叩头请罪了。但这都是先做做表面文章,装装样子。李固自己做了一个议郎官。实际上梁家实权,不仅不减,而且梁商不久就拜为大将军,梁冀又升为河南尹,权势更加膨胀。而李固后来遭到诬陷,大司农黄尚为他在大将军梁商面前求情,仆射黄琼力保,才作罢。拖延很久,才再给他个议郎官。不久,他被外调去做广汉的雒令。他一路赴任,在车子上颠簸着,心中的感触万端:不能在朝中整顿腐败的政治,到一个小地方去做地方官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当他走到白水关时,终于下定主意,他解下印绶,回到故乡汉中,闭门不与人交往。大将军梁商认为李固与一般反对派不同,还有可用之处,故对李固采取一打一拉的策略。当李固在家赋闲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提拔他为从事中郎,回到朝廷。但李固毕竟是李固,并没有因为梁商给他升了官,而放弃反对外戚专权的斗争。
李固对当时的梁商还看不透,认为他虽以皇后的父亲的身份辅政,但对自身还有所约束,假如他能带头放弃权势,外戚专权的事就好解决了。于是,李固上奏,建议梁商辞退高位,作个表率。李固写道:“爬得太高则有危险,水太满了则会溢出来,月圆了会缺,日头当顶就向下移。如今大将军功成名遂,为了保全名声和享有福寿,避免忧祸,可以自动引退。假如你能这样,就不是一般的贪荣禄好权位的外戚之辈所能同日而语的了。我之所以这样讲,是为了报答你知遇之恩。”结果呢?梁商却不解李固的一片赤诚,不领李固的情。于是,梁商又借故将李固调离朝廷,去做荆州刺史了。梁商死后,梁冀继承父职为大将军,而李固还在地方上,他曾告发他的直属部下南阳太守高赐的贪赃不法行为,高赐等害怕了,就去行贿大将军梁冀,求梁冀救救他,梁冀派人持文书急救,可是李固不买账,梁冀救之愈急,李固就抓得愈紧。后来,梁冀只得釜底抽薪,把李固调去做泰山太守。由于李固治理地方有政绩,声望愈来愈高,有志之士将振兴朝政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要求他回朝执政,梁冀出于社会的压力,不得不同意将李固调回朝廷,自此李固与梁冀在朝廷内开展了更激烈的斗争。
反对专权李固的着眼点始终是用人的问题,用他心目中正直的人去代替骄侈循私的外戚。他一到京师,就给顺帝上疏,强调治理国家以广集贤人为道。他指出,顺帝初即位时,曾聘南阳樊英、江夏黄琼、广汉杨厚、会稽贺纯,这对天下有智之士,鼓舞很大,都乐于等待录用。可是曾被召聘的人,一到朝廷后,并未真正得到重用,如杨厚、贺纯托病还乡。黄琼久处议郎之职,得不到升迁。李固建议召回杨厚,重用已在朝的黄琼、周举、杜乔。与此同时,他还推荐了在野的陈留杨伦、河南尹存、东平王恽、陈国何临。清河房植。他的建议部分得到实现,顺帝征用了杨伦、杨厚等人,升迁了黄琼、周举,并任用李固为大司农。同时对朝政亦稍有整顿。
正当年将三十左右的顺帝想依靠李固、杜乔、黄琼、周举等人有所作为之时,突然病逝。李固想改革朝政,没有顺帝这个依靠了。梁冀要阻挠李固改革朝政,必须抽掉李固的依靠,而李固要改革朝政,就必须要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皇帝。从而顺帝死后,立谁为帝,就成了李固与梁冀之间的斗争焦点。
在梁冀的把持下,立了二岁的刘炳为冲帝,梁太后临朝听政,大将军梁冀参录尚书事,掌握实权。李固升为太尉。第二年幼小的冲帝死,再立谁为帝呢?李固有所警觉。他看中了“年长有德”的清河王刘蒜,于是对梁冀说:“现在再立皇帝,就应选年长有智慧有德性的、可以亲自主持朝政的人,不要再像邓、阎外戚利用皇帝的幼弱,愿大将军慎重考虑这件大事。”这正击中了梁冀的要害,梁冀怎么会同意呢?结果,梁冀一意孤行,立了八岁的乐安王刘缵为质帝。上次立帝,是李固略有疏忽而输了,这次李固先有劝告,梁冀不听,又输了。
梁冀在立帝的问题上,虽然屡取胜,但是李固在朝,始终是梁冀的心腹之患。于是梁冀就纵容曾经被李固裁减的官员诬告李固。说什么李固假公济私,行为不轨,离间皇族、外戚、大臣之间的关系,网罗门徒,自成一党,有功则归于自己,有过则归于帝,任意斥逐大臣,作威作福。这是给李固画的像吗?不,恰是给梁冀自己画的像。真是恶人先告状,何患无词?梁冀和梁太后大权在手:要杀一个大臣是很容易的,不过,现在觉得还不到非杀李固不可的时候,先给他一个警告吧。
质帝虽然只有八岁,但很早慧,他把梁冀的专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梁冀也很忌畏质帝,恐有“后患”。一次在上朝时,质帝看到大将军那副横行无忌的傲慢相,实在耐不住了,目指梁冀对群臣说:“此跋扈将军也”。这么一句话,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梁冀耳中,他深为恼怒。密使左右亲信,在煮饼中放了毒物,小皇帝吃了煮饼胸腹烦闷剧痛,他叫人赶快召有胆有识的太尉李固,李固匆匆赶到宫中,急问病因,质帝说:“吃了煮饼,腹闷,得水喝,还可活命。”梁冀在一旁阻拦说:“恐怕要吐,不可喝水。”话音未绝,质帝暴死,李固伏尸痛哭,要追查审讯侍医,梁冀怕此事泄露,对李固更加怀恨在心。
立皇帝斗争质帝死,下一步立谁为帝呢?当然是更为激烈的一场斗争,梁冀两次立幼主的得逞和质帝的惨死,更激励了李固在第三次立帝问题上要以死力争了。这次为了壮大声势,他联合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先给梁冀写信说:“天下不幸,近年之间,‘国祚三绝’,今当立帝,这是天下的大事,臣等明白太后的一片心意,将军操劳。望详择一人,务必继存圣明,臣等也是愚忠一片,非常挂念此事。按过去废立的老章程,立皇位继承人,未尝不询访公卿,广泛征求大家意见,使之上应天意,下合众望。古语说:‘以天下给人易,为天下得人难’,我朝历史表明,皇位继承人立得准,就兴;否则就要导致灭亡,这是最使人忧愁的事,也是最重要的事,岂可不深思熟虑?”最后李固大声疾呼地说:“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李固写这封信的目的,是要告诉梁冀,在这次立帝问题上,你梁氏不能独断独行,我李固不允许你们独断独行。
梁冀得书后,不得不召集群臣议论立帝的事。按照梁冀的本意是要立已准备娶他妹妹的蠡吾侯刘志为帝,这时刘志也正在京师。而李固联合胡广、赵戒、杜乔坚持要立清河王刘蒜,博得大多数朝臣的赞同。梁冀一时还拿不出理由来排斥众议,然而颇愤愤不乐。老谋深算的宦官曹腾猜透了梁冀的心事,看准了时机,于是就在当天深夜访梁冀。他作为宦官权益的代表,以利害关系去说服梁冀,要当机立断,立刘志为帝。他对梁冀说:“将军累世为皇后至亲,统摄万机,并且宾客又那么多,又颇多过失。清河王严明,假如他即位做皇帝,那么将军受祸的日子必定不会长久了。不如立蠡吾侯,可以长保富贵。”梁冀何尝不知道曹腾所讲的这层利害关系,只是碍于群臣异议,一时还难于决断。经曹腾这一番煽动,就顾忌不得了。他怕夜长梦多,第二天又重新朝议。梁冀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一开口说话就言辞激切,杀机毕露,不容冒犯。自胡广、赵戒以下无不为他的淫威所吓倒,都异口同声地说;“惟大将军之命是从”。唯独李固与杜乔还坚持自己原来的意见,与梁冀争辩。骄横不可一世的梁冀,当然恼怒得很,无容李固、杜乔辩驳,厉声宣布“罢会”。坚强的李固,并未因此而绝望。他知道朝臣之所以表示服从梁冀的意见是被迫的,内心还是向着他的,人心还是可以利用的,所以他又写信给梁冀,但是对梁冀这种无恶不作的人,抱任何幻想都是多余的,李固对这一点是估计不足的。李固的再一次劝导,不仅丝毫未打动梁冀的心,反而使他更加激怒。李固任太尉,位高而无权,要说有权,也是有参加朝议的发言权。现在,梁冀为了排除李固对他的干扰,连这个发言权也不给他了。梁冀串通梁太后先罢免李固的太尉,然后在不平静的气氛中,如愿以偿地立蠡吾侯刘志为桓帝。
虽死犹荣假如说李固对梁冀估计不足的话,梁冀对李固却是有足够的估计的。梁冀总觉得李固活着对他是一种威胁。建和元年(147年)十一月,刘文与刘鲔联合谋立清河王刘蒜。这件事正好与李固要拥立刘蒜不谋而合,恰好给了梁冀陷害李固的口实。李固被诬与刘文、刘鲔同谋罪而下狱。李固的下狱,引起了社会上的极大震动。王调和赵承等数十人带着铁铐木枷去宫廷上诉辩诬,准备与李固一同下监,梁太后害怕事情闹大了,不得不将李固放出来。
李固出狱,京师全城的人们欢喜若狂,街头巷尾皆呼万岁。李固如此得人心,使梁冀、梁太后大为震惊,这更加使梁冀害怕李固的存在,本来事情就是伪造出来的,伪造的东西否定容易,重新肯定也不难,只要大权在握就行了。于是梁冀又上奏梁太后,再一次指出李固与刘文、刘鲔合谋确有其事。就这样,李固含冤被处死,享年五十四岁。
与李固同时被害的,还有杜乔。杜乔曾任光禄大夫。桓帝立,免李固太尉职,任胡广为太尉,。梁冀为了分化李固与杜乔的关系,又要杜乔代胡广为太尉。可是杜乔并未因此而放弃与梁冀的抗争,他利用太尉的职位处处与梁冀作梗。自李固被废后,朝廷内外都很丧气,人们说话做事都小心谨慎,畏畏缩缩,唯独杜乔正言厉色,从不屈从,朝野就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因此,梁冀将杜乔视为又一个李固,以李固同样的罪名将他处死,与李固一同暴尸于城北。
李固临死前给胡广、赵戒写了一封绝命书。他写道:“我李固既然受了朝廷的厚恩,就应竭尽全力,不顾冒生命的危险,立志扶持将要倾倒的王室,使它中兴起来。料想不到一旦遭到梁氏外戚的迷谬,你们这些人就屈从了,把个人的安危放在前头,颠倒了吉凶和成败,从此汉家的衰落也就无法挽回了。你们身居要职,享受奉厚的俸禄,眼见王室即将倾倒而不扶,难道还有比这再大的事吗?我相信公正的史学家,决不会出于畏惧之心,而放弃过它。我李固虽然死了,但是死得其义,没有什么好懊丧的。”
李固对梁冀这类人作了他力所能及的斗争,对他们要说的话都说了,再要说不仅是浪费口舌,而且玷污了自己。他对死是有充分准备的,他临死前想到了胡广、赵戒,不是偶然的,因为他们俩与李固一同写信给梁冀,但一看到会带来杀身之祸,就临阵脱逃。在李固看来,梁冀之所以斗不倒,就在于胡广、赵戒这一类人的软弱。李固认为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是可耻的。这种人虽生犹死,逃不掉历史的惩罚。死得其义,虽死犹生。李固被梁冀所害,是死得其义,故他以此为荣。李固死得壮烈,他没有悲伤。当李固暴尸于野之时,也是胡广、赵戒受封之日,那一时间,真是“天尽管那么高还是不敢伸直腰,地尽管那么厚还是怕踏入陷阱”。可那毕竟是一时间的事。李固相信历史会给他作出公正的结论,李固没有错,历史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史籍记载后汉书 卷六十三
李固字子坚,汉中南郑人,司徒郃之子也。郃在《方术传》。固貌状有奇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少好学,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结交英贤。四方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京师咸叹曰:「是复为李公矣。」司隶、益州并命郡举孝廉,辟司空掾,皆不就。
阳嘉二年,有地动、山崩、火灾之异,公卿举固对策,诏又特问当世之敝,为政所宜。固对曰:
臣闻王者父天母地,宝有山川。王道得则阴阳和穆,政化乖则崩震为灾。斯皆关之天心,效于成事者也。夫化以职成,官由能理。古之进者,有德有命;今之进者,唯才与力。伏闻诏书务求宽博,疾恶严暴。而今长吏多杀伐致声名者,必加迁赏。其存宽和无党援者,辄见斥逐。是以淳厚之风不宣,雕薄之俗未革。虽繁刑重禁,何能有益?前孝安皇帝变乱旧典,封爵阿母,因造妖{薛女},使樊丰之徒乘权放恣,侵夺主威,改乱嫡嗣,至令圣躬狼狈,亲遇其艰。既拔自困殆,龙兴即位,天下喁喁,属望风政。积敝之后,易致中兴,诚当沛然思惟善道;而论者犹云,方今之事,复同于前。臣伏从山草,痛心伤臆。实以汉兴以来,三百余年,贤圣相继,十有八主。岂无阿乳之恩?岂忘贵爵之宠?然上畏天威,俯案经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虽有大功勤谨之德,但加赏赐,足以酬其劳苦;至于裂土开国,实乖旧典。闻阿母体性谦虚,必有逊让,陛下宜许其辞国之高,使成万安之福。
夫妃后之家所以少完全者,岂天性当然。但以爵位尊显,专总权柄,天道恶盈,不知自损,故至颠仆。先帝宠遇阎氏,位号太疾,故其受祸,曾不旋时。《老子》曰:「其进锐,其退速也。」今梁氏戚为椒房,礼所不臣,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弟群从,荣显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兵校尉冀及诸侍中还居黄门之官,使权去外戚,政归国家,岂不休乎!
又诏书所以禁侍中尚书中臣子弟不得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戚权,容请托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侧,声势振天下,子弟禄仕,曾无限极。虽外托谦默,不干州郡,而谄伪之徒,望风进举。今可为设常禁,同之中臣。
昔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明帝不许,赐钱千万。所以轻厚赐,重薄位者,为官人失才,害及百姓也。窃闻长水司马武宣、开阳城门候羊迪等,无他功德,初拜便真。此虽小失,而渐坏旧章。先圣法度,所宜坚守,政教一跌,百年不复。《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刺周王变祖法度,故使下民将尽病也。
今陛下之有尚书,犹天下之有北斗也。斗为天喉舌,尚书亦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气,运平四时。尚书出纳王命,赋政四海,权尊势重,责之所归。若不平心,灾眚必至。诚宜审择其人,以毘圣政。今与陛下共理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福庆,危则通其祸败。刺史、二千石,外统职事,内受法则。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洁,犹叩树本,百枝皆动也。《周颂》曰:「薄言振之,莫不震叠。」此言动之于内,而应于外者也。由此言之,本朝号令,岂可蹉跌?间隙一开,则邪人动心;利竞暂启,则仁义道塞。刑罪不能复禁,化导以之C85D坏。此天下之纪纲,当今之急务。陛下宜开石室,陈图书,招会群儒,引问失得,指E74E变象,以求天意。其言有中理,即时施行,显拔其人,以表能者。则圣听日有所闻,忠臣尽其所知。又宜罢退宦官,去其权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者,省事左右;小黄门五人,才智闲雅者,给事殿中。如此,则论者厌塞,升平可致也。臣所以敢陈愚瞽,冒昧自闻者,傥或皇天欲令微臣觉悟陛下。陛下宜熟察臣言,怜赦臣死。
顺帝览其对,多所纳用,即进出阿母还弟舍,诸常侍悉叩头谢罪,朝廷肃然。以固为议郎。而阿母宦者疾固言直,因诈飞章以陷其罪,事从中下。大司农黄尚等请之于大将军梁商,又仆射黄琼救明固事,久乃得拜议郎。
出为广汉<召隹>令,至白水关,解印绶,还汉中,杜门不交人事。岁中,梁商请为从事中郎。商以后父辅政,而柔和自守,不能有所整裁,灾异数见,下权日重。固欲令商先正风化,退辞高满,乃奏记曰:
《春秋》褒仪父以开义路,贬无骇以闭利门,夫义路闭则利门开,利门开则义路闭也。前孝安皇帝内任伯荣、樊丰之属,外委周广、谢恽之徒,开门受赂,署用非次,天下纷然,怨声满道。朝廷初立,颇存清静,未能数年,稍复堕损。左右党进者,日有迁拜,守死善道者,滞洇穷路,而未有改敝立德之方。又即位以来,十有余年,圣嗣未立,群下继望。可令中宫博简嫔媵,兼采微贱宜子之人,进御至尊,顺助天意。若有皇子,母自乳养,无委保妾医巫,以致飞燕之祸。明将军望尊位显,当以天下为忧,崇尚谦省,垂则万方。而新营祠堂,费功亿计,非以昭明令德,崇示清俭。自数年以来,灾怪屡见,比无雨润,而沉阴郁泱。宫省之内,容有阴谋。孔子曰:「智者见变思刑,愚者睹怪讳名。」天道无亲,可为祗畏。加近者月食既于端门之侧。月者,大臣之体也。夫穷高侧危,大满则溢,月盈则缺,日中则移。凡此四者,自然之数也。天地之心,福谦忌盛,是以贤达功遂身退,全名养寿,无有怵迫之忧。诚令王纲一整,道行忠立,明公踵伯成之高,全不朽之誉,岂与此外戚凡辈耽荣好位者同日而论哉!固狂夫下愚,不达大体,窃感古人一饭之报,况受顾遇而容不尽乎!
商不能用。
永和中,荆州盗贼起,弥年不定,乃以固为荆州刺史。固到,遣吏劳问境内,赦寇盗前衅,与之更始。于是贼帅夏密等敛其魁党六百余人,自缚归首。固皆原之,遣还,使自相招集,开示威法。半岁间,余类悉降,州内清平。
上奏南阳太守高赐等臧秽。赐等惧罪,遂共重赂大将军梁冀,冀为千里移檄,而固持之愈急。冀遂令徙固为太山太守。时,太山盗贼屯聚历年,郡兵常千人,追讨不能制。固到,悉罢遣归农,但选留任战者百余人,以恩信招诱之。未满岁,贼皆弭散。
迁将作大匠。上疏陈事曰:
臣闻气之清者为神,人之清者为贤。养身者以练神为宝,安国者以积贤为道。昔秦欲谋楚,王孙E0F6设坛西门,陈列名臣,秦使F256然,遂为寝兵。魏文侯师卜子夏,友田子方,轼段干木,故群俊竞至,名过齐桓,秦人不敢窥兵于西河,斯盖积贤人之符也。陛下拨乱龙飞,初登大位,聘南阳樊英、江夏黄琼、广汉杨厚、会稽贺纯,策书嗟叹,待以大夫之位。是以岩穴幽人,智术之士,弹冠振衣,乐欲为用,四海欣然,归服圣德。厚等在职,虽无奇卓,然夕惕孽孽,志在忧国。臣前在荆州,闻厚、纯等以病免归,诚以怅然,为时惜之。一日朝会,见诸侍中并皆年少,无一宿儒大人可顾问者,诚可叹息。宜征还厚等,以副群望。琼久处议郎,已且十年,众人皆怪始隆崇,今更滞也。光禄大夫周举,才谟高正,宜在常伯,访以言议。侍中杜乔,学深行直,当世良臣,久托疾病,可敕令起。
又荐陈留杨伦、河南尹存、东平王恽、陈国何临、清河房植等。是日有诏征用伦、厚等,而迁琼、举,以固为大司农。
先是,周举等八使案察天下,多所劾奏,其中并是宦者亲属,辄为请乞,诏遂令勿考。又旧任三府选令史,光禄试尚书郎,时皆特拜,不复选试。固乃与廷尉吴雄上疏,以为八使所纠,宜急诛罚,选举署置,可归有司。帝感其言,乃更下免八使所举刺史、二千石,自是稀复特拜,切责三公,明加考察,朝廷称善。乃复与光禄勋刘宣上言:「自顷选举牧守,多非其人,至行无道,侵害百姓。又宜止B231游,专心庶政。」帝纳其言,于是下诏诸州劾奏守令以下,政有乖枉,遇人无惠者,免所居官;其奸秽重罪,收付诏狱。
及冲帝即位,以固为太尉,与梁冀参录尚书事。明年帝崩,梁太后以杨、徐盗贼盛强,恐惊扰致乱,使中常侍诏固等,欲须所征诸王侯到乃发丧。固对曰:「帝虽幼少,犹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动,岂有臣子****掩匿乎?昔秦皇亡于沙丘,胡亥、赵高隐而不发,卒害扶苏,以至亡国。近北乡侯薨,阎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秘,遂有孙程手刃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者也。」太后从之,即暮发丧。
固以清河王蒜年长有德,欲立之,谓梁冀曰:「今当立帝,宜择长年高明有德,任亲政事者,愿将军审详大计,察周、霍之立文、宣,戒邓、阎之利幼弱。」冀不从,乃立乐安王子缵,年八岁,是为质帝。时,冲帝将北卜山陵。固乃议B361:「今处处寇贼,军兴用费加倍,新创宪陵,贼发非一。帝尚幼小,可起陵于宪陵茔内,依康陵制度,其于役费三分减一。」乃从固议。时太后以比遭不造,委任宰辅,固所匡正,每辄从用,其黄门宦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遂平,而梁冀猜专,每相忌疾。
初,顺帝时诸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在事,奏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旨,遂共作飞章虚诬固罪曰:
臣闻君不稽古,无以承天;臣不述旧,无以奉君。昔尧殂之后,舜仰慕三年,坐则见尧于墙,食则睹尧于羹。斯所谓聿追来孝,不失臣子之节者。太尉李固,因公假私,依正行邪,离间近戚,自隆支党。至于表举荐达,例皆门徒,及所辟召,靡非先旧。或富室财赂,或子婿婚属,其列在官牒者凡四十九人。又广选贾竖,以补令史;募求好马,临窗呈试。出入逾侈,辎軿曜日。大行在殡,路人掩涕,固独胡粉饰貌,搔头弄姿,B231旋偃仰,从容冶步,曾无惨怛伤悴之心。山陵未成,违矫旧政,善则称已,过则归君,斥逐近臣,不得侍送,作威作福,莫固之甚。臣闻台辅之位,实和阴阳,琁机不平,寇贼奸轨,则责在太尉。固受任之后,东南跋扈,两州数郡,千里萧条,兆人伤损,大化陵迟,而诋疵先主,苟肆狂狷。存无廷争之忠,没有诽谤之说。夫子罪莫大于累父,臣恶莫深于毁君。固之过衅,事合诛辟。
书奏,冀以白太后,使下其事。太后不听,得免。
冀忌帝聪慧,恐为后患,遂令左右进鸠。帝苦烦甚,促使召固。固入,前问:「陛下得患所由?」帝尚能言,曰:「食煮饼,今腹中闷,得水尚可活。」时冀亦在侧,曰:「恐吐,不可饮水。」语未绝而崩。固伏尸号哭,推举侍医。冀虑其事泄,大恶之。
因议立嗣,固引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先与冀书曰:
天下不幸,仍遭大忧。皇太后圣德当朝,摄统万机,明将军体履忠孝,忧存社稷,而频年之间,国祚三绝。今当立帝,天下重器,诚知太后垂心,将军劳虑,详择其人,务存圣明。然愚情眷眷,窃独有怀。远寻先世废立旧仪,近见国家践祚前事,未尝不询访公卿,广求群议,令上应天心,下合众望。且永初以来,政事多谬,地震宫庙,彗星竟天,诚是将军用情之日。」传曰:「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昔昌邑之立,昏乱日滋,霍光忧愧发愤,悔之折骨。自非博陆忠勇,延年奋发,大汉之祀,几将倾矣。至忧至重,可不熟虑!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
冀得书,乃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议所立。固、广、戒及大鸿胪杜乔皆以为清河王蒜明德著闻,又属最尊亲,宜立为嗣。先是蠡吾侯志当取冀妹,时在京师,冀欲立之。众论既异,愤愤不得意,而未有以相夺,中常侍曹腾等闻而夜往说冀曰:「将军累世有椒房之亲,秉摄万机,宾客纵横,多有过差。清河王严明,若果立,则将军受祸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富贵可长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会公卿,冀意气凶凶,而言辞激切。自胡广、赵戒以下,莫不慑惮之。皆曰:「惟大将军令。」而固独与杜乔坚守本议。冀厉声曰:「罢会。」固意既不从,犹望众心可立,复以书劝冀。冀愈激怒,乃说太后先策免固,竟立蠡吾侯,是为桓帝。
后岁余,甘陵刘文、魏郡刘鲔各谋立蒜为天子,梁冀因此诬固与文、鲔共为妖言,下狱。门生勃海王调贯械上书,证固之枉,河内赵承等数十人亦要鈇锧诣阙通诉,太后明之,乃赦焉。及出狱,京师市里皆称万岁。冀闻之大惊,畏固名德终为己害,乃更据奏前事,遂诛之,时年五十四。
临命,与胡广、赵戒书曰:「固受国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顾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图一朝梁氏迷谬,公等曲从,以吉为凶,成事为败乎?汉家衰微,从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有所私?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广、戒得书悲惭,皆长叹流涕。
州郡收固二子基、兹子郾城,皆死狱中。小子燮得脱亡命。冀乃封广、戒而露固尸于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游学洛阳,乃左提章钺,右秉鈇锧,诣阙上书,乞收固尸。不许,因往临哭,陈辞于前,遂守丧不去。夏门亭长呵之曰:「李、杜二公为大臣,不能安上纳忠,而兴造无端。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诏书。干试有司乎?」亮曰:「亮含阴阳以生,戴乾履坤。义之所动,岂知性命,何为以死相惧?」亭长叹曰:「居非命之世,天高不敢不B23F,地厚不敢不E575。耳目适宜视听,口不可以妄言也。」太后闻而不诛。南阳人董班亦往哭固,而殉尸不肯去。太后怜之,乃听得EB78敛归葬。二人由此显名,三公并辟。班遂隐身,莫知所归。
固所著章、表、奏、议、教令、对策、记、铭凡十一篇。弟子赵承等悲叹不已,乃共论固言迹,以为《德行》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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