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Avis和Sarah Hubbard两位核心成员搭档组成的Sunday Munich,在音乐上综合了歌特的妖娆和Trip-Hop的深邃暗黑特点,男女双声部的唱腔凄美幽怨,节拍编排上也异常沉重缓慢。虽然乐队名字里有“慕尼黑”,但他们确实是来自美国,而不是德国。
Avis在谈到自己的音乐作品时,说道:“是音乐救赎了我们的灵魂,但我们不想依靠这个成为富裕的摇滚明星,也不想用自己的音乐去改变社会,我们只是想通过音乐这个渠道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并可以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听到,仅此而已。”
这段话让人深思,以他们出色的音乐才华和富有感染力的表现,完全有能力可以签约一家大唱片公司,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并且他们也不想通过音乐改变什么,在Sunday Munich的作品中,强加在音乐之上的东西都土崩瓦解,音乐对于他们来说就纯粹是音乐而已。
这个低调的乐队成立至今一共发表了两张专辑,分别是1998年的《Pneuma》和2000年的《Vinculum》。
下面仅以《Pneuma》专辑为例子,来描述一下那种自闭昏暗的感觉。
Lo-Fi风格的缓拍跟随着孤独的钢琴声步伐慢慢走来,Sarah模糊不清的声音游走在气势宏大的Trip-Hop阴暗节拍中,时而自闭地呢喃、时而幽怨地吟唱。这首开场曲名为“Prozac”,它无情地掀开了纱布,腐烂苍白的气息已经开始漂浮在空气里。
随后,暧昧的小提琴、凄美的Sarah人声、沉重的节拍混合交织在一起,苦涩的“Smallest Tragedy”重重地将我击倒在地。
虽然“Home”里Drum&Bass的节拍消解了不少愁色,但Sarah的声音依旧沉浸在感伤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电子杂音干扰着压抑的小提琴声,忧郁的弦乐背景为“Refrain”涂上了浓浓的迷惘色彩。而弦乐的运用到了接下来的作品“Pittance”中被更加得突出,作品的开头营造了一种异常孤寂的氛围,而Sarah的唱腔也随着背景弦乐的变化做着相应的调整。先前是压抑内敛的,她用理性克制着内心激烈的冲突,直到高潮开始时,她的声音也随之高亢,变成神经质的、苍白的。歌词里提到:“A stranger in her own dreams/The monsters force her to sleep/A foreigner in her own bedroom/Her skin of pale platinu/Like a china doll/painted eyes napping”这就象是描述一个诡异荒诞的梦境,潜意识的欲望不断涌现出来。而此时,刮碟声也乘虚而入,此情此景怎不让人想起Portishead呢?
在这之后,絮絮叨叨的低语从角落里逐渐弥漫到中央的舞台,寂寥的吉他拨弦呼应着同样愁苦的人声,迎接着高潮的到来。高潮时,先前灰败的氛围突然急转而上,厚重的Trip-Hop节拍冷不防地压过来,拖长尾音的唱法,仿佛是让人再次回到1994年,那时初次听到Beth Gibbons的声音,也是如此这般的愁肠百结。
在自怨自艾的“Tiny”结束后,是摇曳的烛光、昏暗的地下室、老鼠的尖叫声、油锅里炸起的油珠子翻滚着,阴风阵阵,这就是“Womanhood”带给我的想象画面。作品中,黑暗的重拍呼啸着,阴郁的人声混合着胶木唱片的杂音,“Womanhood”给我们带来了诡异恐惧的强烈听觉冲击。黑色电影《黑店狂想曲》中的超现实荒诞景象也不过如此吧?
此后,工业节拍、忽而凶残忽而沉缓的重拍、悠扬低沉的大提琴、寂寞的小提琴从头到尾一直贯穿在整张专辑中,灰暗阴霾的氛围被渲染到极致。
同样,在2000年出版的《Vinculum》专辑中,依旧延续了上张专辑中伤感忧郁的情绪,这种情绪四处游荡,弥漫在Sarah的歌声中,Avis的大提琴声里,俯仰皆是。
作为一个身处快节奏生活大城市里的乐队,Sunday Munich却依然保留了一个独立乐队的优秀品质和冷静细致对待音乐的态度。他们不是一个简单的歌特乐队,更不是一个被狭窄类型所束缚的概念化团体,他们用自己的音乐说话,当你想选择一种自溺的方式,Sunday Munich会是你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