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咸丰九年(1859)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清军在大沽抗击英法联军的第二次战斗。
《天津条约》签订后,英法联军于咸丰八年六月(1858年7月)陆续南撤,暂时解除了对清政府畿辅重地严重的军事威胁。清廷内部在是否全部接受侵略者要求方面存在很大分歧。桂良、花沙纳等以英法联军“枪炮迅利”、“天津以北,道途平坦,无险可扼”;“国家内匪未净”等为由,主张迅速订约,以期息兵停战。吏部尚书周祖培等则反对接受侵略者的全部要求,特别是不同意外国公使驻京,认为公使一入京师,则一切政令必多牵制。咸丰帝一贯害怕外国公使驻京,只是由于侵略者兵临天津,京畿难保,为顾眼前利益,才被迫同意订约的。因此,英法联军南撤后,其态度又有改变。他深感大清皇帝的尊严和威信受到损害,特别是担心外国公使驻京会给天朝上国带来“肘腋之变”。于是想“尽力挽回”,甚至“罢弃条约”。一方面,在八至十月间多次指使在上海同额尔金、葛罗谈判通商章程的桂良、花沙纳等人,要乘谈判之机“修约”,并答应以“全免课税”作为“修改”条约、“挽回”损失的交换条件。但英法侵略者的答应条件却是:条约以外之事,均可商量;条约既定之说,万不能动。咸丰帝的幻想终成泡影。另一方面,从英法联军一撤离大沽口,即开始修复炮台,加强防卫,并授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1865,博尔济吉特氏,蒙古族,科尔沁左翼后旗人)会同大学士、礼部尚书瑞麟(?―1864)、新任直隶总督庆祺负责办理。经过重建的大沽口炮台,由4座增至6座,每台守兵约400人。共安大炮60门,其中1.2万斤大铜炮2门,万斤大铜炮9门,5000斤铜炮2门,西洋铁炮23门。整个大沽海口地区共有防兵4000人。又鉴于距天津30余里的双港,地高河窄,便于拦击敌人,僧格林沁等特在该地沿河两岸设9座兵营,驻兵6000人,修筑炮台13座,安装1.2万斤以下大小铜铁各炮81门。对于从大沽口至山海关一线海口,择要布置了相应兵力,其中北塘1600人,山海关3000人。另天津道府及沿海各县还招募有5万多团练乡勇。
《天津条约》签订后,时逢资本主义各国经济危机新发展的英、法政府,仍不满足于从中国攫取的种种特权,更不满意清政府“罢弃条约”的举动,蓄意利用换约的时机,重新挑起战争,向清政府勒索更多的侵略权益。九年一月二十七日(1859年3月1日),英国以普鲁斯(1814―1867)接替包令为驻华公使。三月二十四日抵香港。五月初六抵上海。随后,与法国新任驻华公使布尔布隆、美国新任驻华公使华若翰(1814―1902)密谋再次北犯大沽,继续向京城挺进。五月为《天津条约》批准书在京互换之期。二十日,三国公使到达大沽口外,与十七日即已到达的英法联军舰队会合。英法联军舰队由新任英国侵华海军贺布(一译何伯,1808―1881)率领,共计舰船21艘(其中英舰19艘,载士兵1200余人;法舰2艘,载士兵约100人)。另有美舰3艘,随同行动。英法公使拒不接受清政府允由北塘登陆的通知,坚持打通白河经天津去北京。二十五日上午,贺布率联军舰艇13艘,悍然闯进白河,强行拆毁海口的防御工事。守卫大沽炮台的爱国官兵莫不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出击。但僧格林沁还“念两年抚局,一经开炮,则局势全变,仍复隐忍静伺”,妥协退让,以咸丰帝早有“勿遽开枪炮,以顾大局”的禁令,坚决不许士兵出击。下午2时半,敌舰蜂拥直前,疯狂向炮台轰击。这时,郁怒多时、势难禁遏的中国爱国官兵各营大小炮位,环轰迭击。守将直隶提督史荣椿、大沽协副将龙汝元,奋勇先登,亲燃巨炮,击中敌舰。激战至下午4时,参战的联军舰艇差不多全被击毁或击沉。但是,侵略联军也凶焰正炽,炮火横飞。史荣椿、龙汝元酣战多时,部众请他们回帐少息,史、龙辄大声叱之。这时,天色惨淡,波涛汹涌,风雷激荡。史荣椿、龙汝元先后中炮。龙受伤尤烈,当即阵亡。史略延片刻,自知不起,犹复指挥三军,大呼杀贼而死。全营悲愤之余,勇气倍增,杀伤敌军无数。下午5时,贺布仍不认输,下令陆战队登陆作战,遭到炮台炮火以及枪队的射击,难以前进,伤亡惨重。直至半夜,其余部才陆续爬上舰艇,撤出战斗。激战一昼夜,侵略军遭到惨败。英舰悬挂白旗要求停战,并在美舰的援助下,狼狈退走,再次南撤。此次参战的13艘英军舰艇中,有6艘丧失了战斗力,有4艘被击毁或击沉。参战英军约1200人,死伤578人。参战法军约60人,死伤14人。英军司令贺布受重伤,其副手伤重致死。法军司令也受了伤。还活捉英、美兵各1人,并缴获了舢板船3只,洋枪41枝以及其他许多军用物资。清军伤亡仅32人,大沽炮台只遭到轻度破坏。第二次大沽之战,以中国人民的胜利,敌人的惨败而告终。这是自第一次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军队抵抗外国侵略军所取得的最大的一次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