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学馆”,是晚清至民国初年,水族地区一所著名的私塾学馆。位于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三洞乡定城村梅山组(原属荔波县三洞乡梅山村)它是由水族人清末秀才潘文秀,在清同治五年(1867年)创立的,后经其子潘树勋续办至民国十六(1927年),总共办学60余载,梅山学馆对水族山区的文化建设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梅山学馆概述《荔波县志稿》,对梅山学馆有这样记述:“民国十一年以前,各乡小学,尚不成立。出其门者,径直投考中学,多列前茅。” 从它闭馆至今已近80余年,但它的声望现今还得到水族民众的称赞。考察梅山学馆的发展轨迹,可分为三个阶段:
一、1867年至1897年的三十年——为初创发展阶段;
二、1897年到1922年的二十五年——为教学成熟,成就最高的黄金阶段;
三、1922年至1927年——由于新的办学模式的冲击,加之潘树勋病故,学馆关闭,为结束阶段。学馆的创办时期水族自古就有自已的语言和文字。现当代学者已经证明:水族古老文字——水书,与华夏甲骨文同出一源。由此文字撰写而成的,集水民族自己的天文历法、宗教迷信、哲学伦理、文学艺术于一体的古老典籍——《水书》,构成了中华文化中独具特色的水族“水书文化”。古老文字表述出来的文化意识,至今还在主导着水族社会。但就水书这一文字本身来说,在经历了几千年的发展之后,到了明清时期,逐渐远离语言,只停留在古老宗教仪式的活动中,而又只为少数的水书先生一群人所掌握运用。这一古老文字的致命弱点,加上汉文化的浸润,“水书文化”就注定了要被另一种新文化代替的命运。清代中国西南“改土归流”彻底完成后,汉文化对各少数民族的影响逐渐显出强势。于是,水族社会悄然兴起了“汉文化热”,从清乾隆年间开始,不少的汉族教师被聘到水族地区教私塾,以后,经百余年的发展,逐渐地演变成为了水族学者自己办教育,传播汉文化的新局面。梅山村的家族私塾学馆就是在这种形势下诞生的。 潘一志的曾祖父潘钟灵出生时,家境已拥有了20来亩水田。衣食不愁后,让潘钟灵有更多的时间和兴趣去参与农田以外的活动,他交友互往,行踪远涉。广泛的与外界接触,使得他学会了汉话,并略通汉文。扩大视野,长了知识,于是他将长子潘文秀读书学汉文作为一件大事来做。潘文秀果不负重望,考上了县学生员,成了梅山村乃至周边村寨中第一个汉文化的秀才。
潘文秀进县学,真是天荒得破,整寨整个家族喜跃忭舞,不能自禁。潘钟灵更是大悦过望,他出钱出力在梅山寨门外竖起了两块“秀才石”,把它定为家族的大本大宗,以激励后人。这两块“秀才石”,如今还竖立在梅山新寨的村中。两块原始片状巨石右低左高,并列相侧而立,石距近1米宽,右石出地面约1.5米,左石出地2米有多,其上无字,现今石片上长满了藤蔓。岁月的沧桑并没有消磨此石对人们的鞭策和鼓励,“梅山学馆”正是在此石的激励下成长壮大的,潘文秀、潘树勋、潘一志三代文人,正是在此“秀才石”的启迪下擎起了水族地区的汉文化教育大旗,而且独领风骚几十年。
潘文秀在县学学成之时,正值清咸丰、同治年间的水族潘新简农民大起义风起云涌,此时的水族文化与汉文化伴随着政治军事的对抗也产生着对立。这种局面让潘文秀一时无所适从。战乱科举也不畅通,潘文秀便回乡办私塾教授族内子弟。此时的梅山学馆只教授自家的子弟,以后才扩大到招本寨本族外的弟子入学。梅山学馆的成长阶段梅山学馆在自己的初始阶段就以积极的态度关注着水族的社会生活,培养了几位传播汉文化的塾师。在潘文秀教育的家族子弟中,其中有他的独子潘树勋、侄子潘树儒、侄曾孙潘茂辉等,三人都是学成以后当塾师的。对于子孙辈的成长,父潘文秀倾注了毕生的心血。
潘树儒初次受聘到离梅山30多公里的坝街村去做塾师,刚到任就受诘难,一气之下趁夜而回到梅山。潘文秀知道后,令其连夜返回,他要侄子为梅山争气。潘树儒平时文章尚好,就是弱于诗联应对,这次是答不上人家出的讥讽联自觉无颜跑回来的。潘文秀问明出联是“树大根深不住无毛鸟”后,当即一笑,随口答道“河涸水浅岂藏猛蛟龙”。树儒惊起,拨腿便回往坝街村赶。天亮时潘树儒挂出潘文秀送给他的应对联,坝街的人并不知道潘树儒的一夜奔波,个个服气。潘树儒得此教训,以后专攻诗联,成为了远近颇有影响的诗联能手。在潘文秀的帮助下,在村外游走教书的潘茂辉,一直把塾师当到了民国初年,行迹遍及了水族山区,直到自己老死方止,为水族地区的教育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潘文秀等到儿子潘树勋的学识水平赶上自己后,便将家族私塾交给儿子,自己专心做学问,创作诗词。偶尔他也到学馆去,讲讲学以解儿子的劳顿。
梅山学馆传潘一志的父亲潘树勋之手时,已经办学20多年,学馆扩大,生员增多,由只收家族子弟入学,发展到招收村外的学生入学,逐渐办成了一所颇具规模的塾馆。梅山学馆的开创是历史发展之使然。经考证,潘文秀是开启水族人学习汉文化,并取得功名的先驱,也是水族人自己教授汉文化的首批汉学学者。学馆发展的顶峰在潘文秀主讲教学时,学馆每年只有几个学生,而到潘树勋主讲后,学馆招生的面扩大了,教学的层次也有了很大的提高。梅山学馆此时已由家族启蒙师塾,发展成了适应社会需要的青年学馆。让梅山学馆发展壮大,并领水族地区汉学塾馆之先的塾师应是父潘树勋。
潘树勋(1864—1927),名秋,字小桐,幼年就接受其父的严格教育。“才智以德行节操成长”是潘文秀对树勋的要求。潘一志在记述其父、其祖时有这样的记载:“先严幼受庭训,先王父督学严,而尤以节操相淬砺”。“督学严”的潘文秀将潘树勋造就成了年少就通读四书五经的神童。
潘树勋随其父坚持家学,直学到二十多岁,才到县城里李肇同门下再深造。李肇同是荔波县名宿,其德行和学问都是士林的表率,潘树勋受业其门下,学问大长进。学成后,潘树勋也不意科场,回乡接手父亲执教的学馆。
此时的潘树勋已年近三十,二十来年的积学,他已是饱学之士,加上他在李家门下受业时颇得李肇同赏识,因此梅山学馆很受社会的欢迎。投学者逐年递增,家里的住房远远不够用了,于是潘树勋求得父亲的同意,决定将学馆搬出村外,扩大招生。校舍选在寨南门外,水田中央的一座小山丘上。经乡亲们的通力合作,一座新型学馆建成。山丘上下原是一大片的松竹林,建好的学馆就座落于竹林之中,加上野生的梅花,颇具中华文人追求的境界,是一处读书的好去处。学馆除讲课的书屋外,还建了学生留宿房及伙房。那小山丘顶原本就平整,四周松竹花草茂盛,稍稍修理,一个学生休闲、运动的院坝就出来了。在学馆的北面山丘下,迎着小溪筑坝拦水,一潭被竹林围护的清水潭,便成了学子们的“清神池”。潘树勋在父亲的指导下,在学馆东面的荒地上破石开凿一口水井,解决了就地饮水问题。水井凿好后,潘树勋命名为“文秀井”。
建好的新校舍迎来了第一批学生,学生中的年龄差距很大,学习的程度也有所不同。为方便教授,潘树勋将学生分为启蒙班和提高班两个班,提高班的学生家远者可免费留宿。为方便管理,潘树勋将家搬出山寨,在距学馆百十米的山脚下,祖上所立的“秀才石”旁,就是后来被叫做“新寨”的地方筑屋安居。家居与学馆遥遥相对,潘树勋在这里一干就是三十来年。经几年的努力家族私塾扩展成了完全的留宿学馆,招收的学生扩展到了邻县。由于要求留宿的学子越来越多,梅山学馆办成了青年学馆,启蒙班便只成了附属。
民国前后,是梅山学馆办学的鼎盛时期。学馆里两代人设坛讲学,远近学子多会于此师从。青年学子喜欢这雅正规范的学馆和幽静的环境,更喜欢这一对父子塾师。就是晚上,桐油灯下先生的讲经说典声,也令学子神往。梅山学馆的教学,在当时可称得是典型的学以致用,学用结合。无论寒暑,无论春秋,祖父的梅山学馆坚持长年全日制教学,农忙时便放农忙假,让学生回去帮家里做农活。因此很受乡人的欢迎和支持。教授的课程除传统的汉学学馆的四书五经外,还有文章作法、珠算、账簿、货殖、中医及农用方技。除此,先生还将本地历史、风物、传说等编成教材,教学生了解社情,了解书本之外的社会情况。潘树勋考虑到,水族人的日常生活、生产劳动、伦理道德都离不开《水书》。梅山学馆还兼顾水族的“水书文化”教学,也讲授水民族的《水书》。这种将汉族文化和水族文化融合在一块的教学,更受四乡水族群众欢迎,因此每年有30来名青年学子宿馆听课。一时,荔波、三合、都江三县边区的青年子弟以能到梅山学馆深造为荣,于是学馆越办越红火。《荔波县志稿》有记载:“荔波、三合、都江边区学子先后受业者数百人。”从县志的记载中可想见当时的盛况。
学校办得有规摸后,每年几十个人的吃喝问题,要依赖村寨解决,这到促进了梅山的农副业生产。虽然梅山学馆不以生产为教学内容,但是那些逐年完善学馆环境的劳作,还真是村民和学子们共同劳动来完成的。比如“文秀井”和“清神池”的开凿及“仲秋晒书”等都有学生参与。梅山发达的农业,良好的生态环境,也给青年学子们增加生活上的自然食品。每年春夏,学馆四周的竹笋学子月余食用不完,加上四周水田的黄鳝、泥鳅和小溪的鱼虾,可是荤素间搭,每人都能省下不少的菜金。
一个好的塾馆,除了有好的塾师、好的环境,学馆的藏书也是吸引学生的必要条件。梅山学馆的藏书,在水族地区可算首屈一指。每年的“仲秋晒书”,也就成了人们长久的谈论话题。每当第四批端节(水族的年节,在农历九至十月间,总共分七批过端)来临,我们三洞乡的潘姓人家,都沉浸在喜悦中。就在这一时段里,梅山及邻村的村民们,能两次嗅闻得到股股的樟油浓香,这香气是从梅山学馆里飘漫过来的。随着学馆藏书的逐渐增加,为了防霉和杀虫,每年秋天,祖父潘树勋都要把所有藏书搬出馆外进行晾晒,与此同时,要将蒸馏出的樟树油喷涂藏书室的书柜、书箱。蒸馏樟树油,就成了祖父一家人每年端节前必做的一项技术活。每当蒸馏制作一开始,樟树油的香味就弥漫四周,此时乡亲们便知道树勋先生要晒书了。待晴天一现,在秋阳下,整个学馆就忙碌起来。近万册图书,要依类按架搬出搬进,师生一齐动手,至少要三五天才能完成。当所有的教室、走廊及院坝摊满书籍之后,樟树油浓浓的芳香又从学馆里幽幽地飘出来,漫过田野,飘进村中的木楼,飘进端节前的每一处场所,香味袭人,令人振奋。不少的村民,不自觉地走近学馆来观看晒书。因为怕搞乱图书的排架秩序,怕一些孤本善本受到损伤,所以,晒书时谢绝外人进入。远远近近寻香而来的人说观看晒书,也就是隔着学馆的围栏,闻着馨香,静静地观赏端节前这神圣的场面。这就是梅山学馆于端节前,送给各寨村民的一种独特享受。
梅山学馆培育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三县边区的子弟,他们学成回去多数也是当地的塾师,为传播汉文化在作薪火相传事,而这一薪火相传运动的轴心正是梅山学馆。从这一意义上讲,梅山学馆就是当时民间层面的“师范学堂”。查史,直到乾隆二年(1737年),荔波始设县学,县学也只能在县城,教授也是朝庭委派的。水族地区设义塾一直要等到光绪元年(1875年),而仅有的三所义塾,都不在梅山寨所在的三洞里。至于要在三合、都江、荔波三县交界地的水族山区设学馆,那根本就是连想都不要想的事,而梅山学馆却作了这空缺的填充。梅山学馆的创立,早于朝庭设义塾的前8年,直到梅山学馆创办32年后的宣统年间(1909年),三洞乡才开始有朝廷设的初等小学。在这近两代人成长的漫长时间里,还是梅山学馆和由它培养出来的一批批塾师,承担着水族地区的汉文化教育。据此,说梅山学馆独领塾馆风骚一点都不过份。私塾的结束及梅山学馆闭馆的辉煌就在梅山学馆鼎盛期,中华大地新型公立学校兴起,到了上个世纪的二、三十年代,水族地区的私塾教育形式终于走到了尽头。潘文秀于光绪二十八年(1903年)辞世,潘树勋一直将梅山学馆办到1927年,最终因年老体病和新型学校的冲击,梅山学馆只得关闭。潘树勋在毕生的教职活动中坚持课余写作,所著作品《小桐诗钞》、《在教杂录》及《泐睢民谣》等,可惜皆毁于1929年的兵燹大火,只有部分诗作流传民间。一首《贪官》表达了潘树勋对时政的态度:
“设吏为民役,尽见役民官;民役官不见,役民官不完。”
这种呼吁为民的官吏产生之呐喊,可现出梅山学馆的“民本”思想教育的深度。现被收入中国歌谣集成的《三都县卷》的76行诗《钱歌》极富哲理和辩证的思想,将金钱的利弊剖析透彻明晰:“你去我不烦,你来我不欢”。对钱与物,潘树勋的超凡而实际,在这诗中透出的境界是何寻的放达。
执教一生的潘树勋就在梅山学馆闭馆的当年死去,凡他教授过的子弟及子弟的后人无不悲痛万分。水族治丧叫“开控”,为潘树勋开控的那些天,三县边区的几代学子自发云集梅山,顿时悲声四起,哭声撼天动地。几天的治丧,加上亲戚和周边村寨的人士,奔丧吊唁者人数逾万,一时“控”堂人涌如潮,芦笙舞场人山人海,龙狮飞舞,炮声聒耳,热闹非凡。梅山村外竟成了集市。出殡时,送葬队伍延绵数里,首尾不相见。送葬的人们由百丈白布牵引,在阡陌山路间送走德行和学问都享誉四乡的一位师塾先生。在这恢宏的队列里,在这弥漫于学子们的哀思中,人们看到了梅山学馆的业绩。闭馆以后的学馆及它的塾师,作为民间口碑的材料不断在流传,至今于三都、荔波的水族社会中,当年开控时的盛况还被描写得有声有色。当时,送葬归来的正餐,杀马数匹,宰牛屠猪数十都为学子亲朋所资。人们送走亡者,归来会饮村寨,由于席数之多,已无桌席,好在是中秋时节,村外田里空闲,人们就在田坝间围着梅山学馆,以天为帐,以地为席,远近的亲友、学子会饮田间。用谷桶(挞斗)盛糯饭,将破开的竹子去内节连接为渠,导引酒水至村外席间,让饮者们自取饮用,肉和豆腐应有尽有。
当“控”散人终后,梅山学馆的历代弟子,到学馆去告别,又是一番的哀伤,此时哀中的感激同样震撼人心。关闭了的学馆,在自己历史的终结点上送走了主人,迎来了回归故地的学子。讲堂及几间房屋内同时响起了读书声,他们在诵读师恩,他们在告别过去,他们和梅山学馆同时也在展现一种辉煌。
1929年,一场兵灾大火吞没了整个三洞乡的二十八个大小村寨,梅山村及学馆地无法幸免。大火烧了几天几夜,梅山学馆的木板墙壁檩子椽皮都被烧尽,而讲堂的几根大柱就是不倒。被烧焦的六根大柱,遥对百十米远的山下那默默不语的“秀才石”,一直稳稳地立在学馆的旧址上。潘树勋的家人及梅山周边村寨的人士,没人敢去动那六根大柱,任它们在风雨中站立,在岁月中消失。那六根柱子至今还在人们口传中耸立,这种敬畏的情感,完全是对一种文化的倾心,是对一项事业的崇敬。学馆余韵在以后的岁月里,三洞乡及其及周边的水族居住区的学生,汉学文科的成绩一直都十分的优秀。这一现象,存在于一个民族接受另一个民族的文化的超越中。重人文学科教育的梅山学馆及与它同时代的水族地区其它汉学私塾,承担了这种超越。从梅山学馆学成走出社会,并为汉文化的传播作出贡献的现代人物中有不少的优秀分子。就水族的三洞地区,就有三位师从潘树勋承接教育有所成就的人。一是寨罗村的潘辅之,一是良村的韦绍乔,三是潘一志。三人在梅山学馆读书和在上世纪的三四十年代都被人称为“水族三杰”。
潘辅之所居住的寨罗村与梅山村一山相隔,两村同属一氏族。辅之在梅山学馆就读到1927年考入贵州省立第五中学(设在都匀),1931年毕业回乡办教育,以后从军抗日,抗战结束后辞军归里,设馆于本村,培育家境困难未能入公学的子弟读书,直到1951年逝世。他曾在十多个村寨开办民间学校,辅助韦绍乔创立乡县立完小,并在其校任教。他有一首承继梅山学馆始志教职的诗,很受后人赞誉:“救亡胜利即辞官,育李培桃意志顽;继把杏坛图细绘,绣成艳景始心欢。”辅之教学认真,颇具潘树勋之风度,至今还为乡人赞颂。
韦绍乔是潘文秀的庶外孙,从小就同潘辅之和潘一志一块在梅山学馆接受良好的教育。直读到梅山学馆闭馆后,才考入贵州省模范中学。1931年毕业回乡任教,1937年自发动议成立建校委员会,撤庙房创办三洞乡县立完小,出任首任校长。他教学有方,三洞小学第五期毕业生中,有8人考入贵州国立师范(设在榕江县),32人考入都匀、独山、荔波中学。升学率达百分之一百,韦绍乔因此名动荔波全县。以后他又在邻县三都、独山等地执教,1944年出任独山县府秘书并在独山中学兼教员。由于性亮直,不附权贵,一年后弃官返乡办私塾直到1951年辞世。韦绍乔在文学、书法领域造诣颇深,至今民间还口传他的很多诗词联,他书写的各体书法如今在三洞、水龙等乡的墓碑上还能见到。
潘辅之、韦绍乔,二人离世都过早,才华未能尽展,但在梅山学馆教育的承接人中,二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
梅山学馆的学生中,潘一志算是成就最大的一个人物了。他的人生轨迹,最终是在政治活动和史学研究及诗词创作上展示着辉煌。在教职工作中,作为潘树勋的儿子,潘一志没有顺从其父亲的意愿,接办梅山青年学馆,他同潘辅之、韦绍乔一样,将私塾教育扩展到了办新学育新人的层面上来继承梅山学馆的办学精神。潘一志在教界,他任过中小学教员、教导主任和校长、县教育科长等职,在荔波、榕江等县任职时,他呕心沥血,勤奋工作,曾为当时的教界楷模。现在荔波县城,尚有七、八十岁左右的一志当年的学生,谈起一志的师范行为时,人人肃然起敬。他们说:“潘先生风度文雅,管教学生严格,我等受益非浅”、“先生之言清语明,声霭容严,教导有方,讲解透彻,使人静听无厌,感受深刻。”此种口碑反映出来的,正是梅山学馆遗风在新时代的再现。
梅山学馆六十年的历史,在中华史上、在水族史上,划上的痕迹虽然很浅很淡,但它彰显的精神——自觉接受汉民族先进文化,促进中华各民族的交汇融合、共同前进的思想——永远是价值无量,辉煌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