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食粥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千二百多年前的五帝时代。《周书》已有“黄帝蒸谷为饭,烹谷为粥”的记载。《说文解字》也有“黄帝初教作糜”之说。关于粥食,历代典籍医书记叙甚多,比较著名的专著,就有20多部。《礼记》中有“仲秋之月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的记载。清人《老老恒言》载有粥方百种。《戒庵老人漫笔》记有“神仙粥方”,用于治疗流行性感冒,屡试不爽。《普济方》说:“米虽一物,造粥多般……治粥为身命之源,饮膳可代药之半”。清光绪年间,黄云鸽编写的《粥谱》粥的品种多达247个。 近年问世的《美食米粥百例经典》收集流行的粥品也有240种。食粥之风,源远流长,历久不衰,地域宽广,蔚为大观。
关于食粥的故事,古籍也多有记述。有人以食粥为乐,有人以食粥为苦。清郑板桥在给其弟的信中就活灵活现地陈述食粥之乐:“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缩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然而,更多的寒士,广大的贫民,长年累月餐餐吃稀粥、杂粮粥,有上顿没下顿,确实也是一种苦日子。总之,食粥的苦乐,皆因人因事而异,而非因地而异。
潮人称粥为糜,稀粥叫滒糜。“大跃进”时期,潮汕民间流传着一个顺口溜:“得罪书记上兴梅,得罪炊事食滒糜”。那时公共食堂的炊事员权力确是不小的。潮州糜通常都比较粘稠,称得上“厚粥”,不像半流质的广州粥、北方粥。郑板桥所煮的“糊涂粥”,用潮州话来说,就是“滒饮糜”。潮汕大米粥也称白糜。用大米混以其他粮食或食品的粥,都冠以掺入物的名称,如番茨糜、菜糜、鱼糜、肉糜,等等。这些糜,荒年可以疗饥,丰年可以精心烹调为美食。“食大麦糜单皇帝话”则成了富有地方色彩的流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