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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丹金

王朝百科·作者佚名  2012-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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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述:修图之神----帕斯卡。 丹金。他是一位摄影后期的神级人物。帕斯卡·丹金是修图之神,追求“数码完美”。帕斯卡·丹金说,他稍稍动一下鼠标,就可以完全改变相中人的气质。

目录

人物简介帕斯卡.丹金的经历

人物简介听说过帕斯卡·丹金的人也许并不多,但没看过他作品的人却少之又少。没有他的帮助,《Vogue》、《Elle》、《纽约时报杂志》等大牌刊物无法出版,没有他的妙手,安妮·勒布维茨、斯蒂芬等世界著名摄影师的作品就不能见人。他是“修图之神”,可以把模特的短腿加长、平胸填满,让丑小鸭变成天鹅,而读者却浑然不觉。但是,丹金的存在,使艺术向技术倾斜,令创意日益稀薄,他是摄影师的福音,还是传统摄影走向歧途的一个警示?

几年前,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著名摄影师帕特里克·德马舍立耶捐出一次拍摄私人肖像的机会,一位富人的妻子花15万美元把它买下。她告诉德马舍立耶打算在自家游艇上拍这幅照片。“我跟她说我会在日落时分赶到,那时光线效果不错,”德马舍立耶回忆说。他搭着一条小船抵达那艘豪华大船,那位有钱的女士正笑盈盈等在那里,一丝不挂。

“我想拍一幅让丈夫激动的照片,”她对吃惊的摄影师说。

德马舍立耶瞄了她一眼,觉得很难完成这个任务。“我没法拍出很好的照片,”他说:“她腿很短,面部平淡,得花好大功夫。”当然,最终他还是拍了,然后拿起了电话:“我找到帕斯卡,说:把她的腿加长!”

帕斯卡·丹金是顶级时尚修图师。当艺术总监和广告人想让一个不那么出色的人显得出色、一个出色的人显得惊人、一个已经很惊人的人显得像个超人时,就会给他打电话。有证据表明,连完美超模克里丝蒂·特灵顿都需要他的帮助。翻开三月号Vogue杂志,其中144幅照片经过丹金的妙手加工,其中包括107幅广告、36幅时尚照片,还有封面———丰腴甜心德鲁·巴里摩尔的特写。客户太多,为免忘记或混淆,丹金将它们登记入册。打开他电脑上的“手头工作”文件夹,我看到一连串字母缩写,宛如密码本,其中包括AFR(法国航空)、AMX(美国运通)、BAL(巴黎世家)、DSN(迪士尼)、LUV(路易·威登)、TFY(蒂凡尼)、VIC(维多利亚的秘密),等等。

帕斯卡.丹金的经历《名利场》、《W》、《时尚芭莎》、《Allure》、《FrenchVogue》、《ItalianVogue》、《V》、《纽约时报》等大牌刊物也都要请丹金帮忙。很多摄影师,包括鼎鼎大名的安妮·莱布维茨、斯蒂文·梅瑟尔、克莱格·迈克丁、菲利浦-洛卡·迪柯西亚,都很少与别的修图师合作。约有30位明星会时不时找他做“零活”,以保证自己每幅照片面世之前先经他的巧手,去掉鱼尾纹和长得不是地方的毛发。丹金的Box工作室有80名员工,占据了整整四层楼。在《穿普拉达的恶魔》中,《Runway》杂志总编助理MirandaPriestly得意地宣称,“我有(摄影师)帕特里克!”但是现实生活中她的原型恐怕还得花不少时间跟丹金沟通。

每个人都说,丹金是乳房和毛孔收缩专家。利用解剖学知识和透视理论,他能以绘画般的精细,去掉只有雷达才能发现的一点瑕疵。《W》的创意总监丹尼斯·弗里德曼说:“他有整体把握人类面部或身体结构的能力。我看着某人时会想,要不要修一下臀形?能不能稍微改变一下面部轮廓,让它更鲜明一点?而他却会说:‘不不不,问题在脖子上。’他看事情的角度跟大部分人不一样。”最近,丹金帮助《W》微修了一片肩胛骨,抢救了一个专题报道。

丹金是个人体切割机,其工作特点,一言以蔽之,即删、删、删。按理说,任何一个艺术系学生使用Mac机都可以做这种去斑的活儿。丹金之所以脱颖而出,主要是他特别善于将技术与美感结合。他的客户是为他的手艺付钱,更是为他的眼睛和思想付钱。和丹金共事过的人说,他好像能和图片对话,能耐心地使用调色、光影和各种技巧,做出拍摄者都想像不出的效果。为了表现一个画面———例如安妮·莱布威茨为《黑道家族》所拍的海报———他会“撕开”几十张图片,精选后再拼贴到一起,以除掉某些不顺眼的接缝或线条,比如一扇歪斜的窗框。据说他为了做出最美的绿茵,曾花数天时间为一片草地染色。“大部分电脑调校过的草地,看着刺眼,令人头痛,”丹金说他喜欢哑色,“更红,几乎是棕褐色。

虽然在时尚和摄影师圈中享有声誉,但外人对丹金的工作和权力却几乎一无所知———因为杂志永远不会登出他的名字。朋友们普遍认为,他之所以甘当“无名英雄”,而且万分投入,是因为他自认为对图片的灵魂有着不能言说的理解,此外还有创造者的幻觉或自负。

想准确描述丹金的角色似乎很难。我采访到的人谈到这一点总是喜欢使用比喻,他们说他像一个翻译、音乐指挥,或者舞蹈设计。洛杉矶艺术博物馆摄影部负责人夏洛特·科顿说,丹金是“大师级印相机”,他用数字方式“冲印”底片,创造出精美的艺术品。“我一眼就能认出帕斯卡的作品,”她说:“它们无懈可击,像素使用层次丰富,好像可以把手指伸进去一样。”

不管怎么说,“图片修补匠”丹金是那些对数码技术不适应或不感兴趣的摄影师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用科顿的话说,“帕斯卡实际上是未署名作者,参与创作了那些引领当代摄影潮流的作品。”

丹金的数码小刷子跟画家挥动的画笔一样神奇,可以制造出多变的风格,甚至改变摄影作品原有的气质。2004年春,斯蒂文·梅瑟尔为普拉达春装秀拍了系列照片,那些衣饰以休闲为主,包括扎染的开襟羊毛衫、各种发带,还有形形色色的帆船图案。丹金进行后期制作时,利用一种名为阴影刷的修图工具,加浓了每个像素的颜色,使原来硬朗单调的照片有了印象派的、梦幻般的肌理,好像曾在油粉里浸过。

去年11月一个下午,我应邀去到丹金公司总部,走上三楼的会客室。会客室墙上有很多小磁贴,丹金几位助手正在挂一张巴黎小皇宫博物馆的比例图。今年9月,帕特里克·德马舍立耶要在那儿举办一场回顾展,丹金负责策划。

两点刚过,德马舍立耶来了。两人坐到一块,开始选图,决定展出哪些作品。“这个,这个,这个,都可以。这个不行,”丹金用法语说,用一支红色油笔圈出他的选择。“这个不要,是吧?”德马舍立耶问,他基本上是听丹金的。“不要,”丹金干脆地说,在那张照片上轻蔑地打个红叉,很快贴着照片的笔记本就被他涂得乱七八糟。

大致圈定照片后,丹金开始阐述他对展览的构想。“我想表现出图片构成的烟云,”他宣布,并解释说要用很多大尺寸像素,其间点缀着一组组相关照片。他还计划做一个独立式大画框,“一个颠倒的T形,可以把图片插进去,”他说:“用树脂和钢做。”

丹金个子稍矮,留着乱蓬蓬的胡子,一头卷发像是刚用手抓过。虽然忙得像总统候选人,最近还是有点发胖。他的衣饰跟形象很统一:球鞋,破破烂烂的灯芯绒衣服,腋部有洞的绒衫。你不能说丹金没有物欲,他有一辆阿斯顿马丁汽车,在曼哈顿、圣巴特等地都购有房产。但是,对一个可以在数秒内看清别人肌肉结构的人而言,他显然不算虚荣。“我不是装饰狂,”他对我说:“没有六块小肌肉,却有小肚子。我愿意健美一点,但没有为此努力过。这没什么,我过得挺高兴。”

“你再来看看美国Vogue和Seven牛仔裤,”丹金对德马舍立耶说,话题转向两人正在合作的另一项工作。两人并排站到一堵墙前,那里贴着一个女明星的照片,大概有十几张。德马舍立耶靠近其中一张,那是面部特写。她站在一个泳池边上,脑袋轻歪,微笑着。

“我们把她嘴部线条软化一下吧,”德马舍立耶用手指着女明星的上唇说。

丹金抓过一支油笔。“背景中的蓝色去掉了。色调要亮,特别是做封面时。”他们结束讨论时,女明星脸上已经满是横竖道道,就像刚踢完比赛的足球运动员。

几天后,德马舍立耶又来到丹金的工作室,继续筛选照片,这次焦点集中在另外一个女明星身上。

“我喜欢这张,很自然,”丹金说。

“没错,”德马舍立耶说:“但这一张的姿势更像明星。”

“这张也很不错了,”丹金指着那张半裸相说。

“那样是很美,你打算切图吗?”

“不不,我要保留屁股。”

“屁股可能要重做一下。”

“没错,屁股太重了。”

然后丹金就躲到他在地下室的私人工作间,开始干活。他喜欢独自一人一直做到深夜。“现在蹩脚货色太多,”他说:“我往往得花几个小时,决定有些皱纹是不是可以保留。”

帕斯卡·丹金在巴黎15区一个无名理发店开始他的艺术生涯,当时他是个洗头工。“那时常跟女孩在一起,对十几岁的男孩来说,这是愉快的经验,”他说:“但更迷人的是,我学会了很短时间内了解一个人。比如说,一个顾客进来,你要在15秒内判断出她刚去了哪儿,在哪吃的饭,结婚没有,有什么习惯。要想像她的生活,然后替她设计一个发型。在我看来,发型最重要的修饰之一,因为它是身体的一部分。化妆和衣服只是一个补充。”

回顾丹金的童年,你很难想像有朝一日他会变得与众不同,甚至想像不到他会离开世代居住的科西嘉小镇,到别处流浪。他母亲是个钢琴老师,继父演奏古典吉他。他还有两个姐妹,因此童年过得相当喧嚣。丹金不爱谈论这段生活,当时他对音乐就没兴趣,现在依然如此。唯一快乐的回忆是:祖父自办了一份报纸,报道小镇的政治生活。丹金喜欢在上画个树枝、印个照片什么的。

14岁时他离开家乡,到了巴黎。刚刚习惯理发店的生活,就被法国军队招募入伍。“当时我刚刚做了一个女士内衣秀,那是我的时尚初体验,”他说:“结果三天后,早上六点,我已经身处寒冷的兵营中。”这种生活对他来说太悲惨了,因此一有空他就看香奈儿的自传。“虽然这样说有点老土,但我可以老实地讲,是香奈儿和她的人生故事帮我度过了这段痛苦日子。”

在部队呆了三个月之后,丹金申请免除兵役,获得批准,又回到了巴黎的理发店。每天,他都到有名的花神咖啡厅坐坐,阅读《国际先驱论坛报》,直到可以说一点英语为止。1989年他决定进行人生第二次冒险:迁居美国。“我选在1月份走,这样具有象征性,”他说。事实上,他选在元旦这天,搭乘赴美的第一趟航班离开。

在纽约他开始为摄影造型师打下手,并对修图产生了兴趣。他一个朋友有台MacQuadra,丹金就和他达成协议,晚上借电脑用。“我通常晚上七点半时到他工作室,把电脑拆下来,放在一个大手提袋里,走回六个街区外我的家里。我会整夜工作,学习设计。但早上七点时必须停下,这样他一觉醒来会看到电脑仍在原处。”

后来,丹金终于有了一台自己的电脑,东芝手提。摄影师拍照时,他会在旁晃荡,告诉他们可以如何变换角度或者校正颜色,有人开始请他帮忙修图。“我总是拒绝,”他回忆说:“我还在偷偷摸摸练习,希望自己活儿干得真正漂亮时再出手,不想像个傻猩猩似地光听别人指挥。”到1993年,他才接了第一单收费的活儿:修饰一个窗帘广告,把帷幔拼接到木杆上。1995年,他和时尚编辑劳拉·蒂奥佐结了婚。第二年有了女儿塞西莉娅,并开办了Box工作室。2004年两人离婚。两年后他与萨拉·维斯结婚。她是英国人,曾在Box伦敦分公司担任图片代理。

4月份的一天,丹金同意带我参观他的“地下作坊”。走过一段楼梯,经过一排排堆满书和作品的架子,我看到数台巨大的数据处理机器呼呼运转,仿如身置美国宇航局的实验室,其神秘感非常符合人们对丹金的印象。

一个年轻女孩拿着一份男士香水广告的校样走到丹金身边。“那儿没有毛,”丹金指着模特前臂一块经过去斑处理的地方说,“要么加点毛,要么烧一烧(”烧“指的是用光照加深照片的颜色和纹理);还有,他胸前的黑点(就是雀斑)去掉,在下巴上加一点。”

最后,我们抵达一个没有窗户的水泥房间。里面黑得要命,只有监视器闪着微弱的光。(每周八十个小时,这些屏幕是丹金所见到的唯一视觉刺激)。“我们管这儿叫拉斯维加斯,”丹金说:“因为它四季恒温,一直保持在70度。外面下雨、下雪还是出了大太阳,我们都一无所知。”

他坐在三个紧挨在一起的屏幕前,每个屏幕上都运行着Photoshop.他点击鼠标,拉出图像,那是一系列精心制作的时尚照片,一位在今春某部新片中扮演主角的女明星的特写。在其中一幅照片上,女星站在一栋摩天大楼的屋顶。丹金点击了一下,向我展示修过后的效果。他去掉了背景中其他建筑物,还有屋顶上难看的管道,改变了天空的颜色。“原来有点发黄,可能是污染造成的,”他说:“我加了一点白色进去。”

接着他打开另一张照片:女星身着精致的睡衣,斜躺在沙发上。“她看上去太小了,因为她个子本来就不大,”丹金说,在菜单中选中可以扩大像素簇的工具。随着他的点击,衣服有趣地肿胀起来,好像屏幕里站了个侍女,帮忙把它抖松了一样。

然后,鼠标开始在女星脖子周围游走。“我柔化了她的锁骨,但这样她看上去又太软了,于是我又改回来一点,”他一边解释,一边按了一个键,女星的脖子立刻骨感起来。然后,经过一连串操作,他压低了女星凸出的太阳穴,拉紧了她下巴周围的皮肤,切掉了她额头上一个肿块似的东西。她下牙有点呲出,逗人喜欢,丹金很清楚这一点,并未把它们“扶正”。

“她面部太高太长,主要是因为拍摄角度问题,”他说:“但我喜欢。我不希望她变成另外一个人。”他放大图片,让她的眼球变得跟五角钱硬币那么大。“我喜欢这些小笑纹,还有她皮肤的肌理,因此原封不动。”(还有一次,丹金向我展示如何为一位女明星“整胸”,让它们显得更高、更紧致。在他看来,这位女星去丰胸是个愚蠢的决定。为了让她的胸部显得真实可信,他只好用虚拟整容术去掉了真正整容手术营造的效果。)

在另外一张照片上,女星站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中央。鼠标定格在她的脚上,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丹金啪啪几下点击,它们不见了,只剩下白皙的脚面。

“这里有点老皮,膝盖也显得太大了,”他说,开始专心对付那对膝盖。小膝盖,大膝盖,小膝盖,大膝盖,图片来回变幻,好像哈哈镜一样。后面的窗户也有点不顺眼,于是他把窗棂重新排了一下。

“表面看来毫无问题,但问题无处不在,”他说。

后期制作不是什么新鲜事物:早在1840年代,照相技术发明后不久,就有人利用颜料和阿拉伯树胶的混和物为相版染色,以模仿绘画效果。“所有照相馆都聘用修片师,他们工资很高,一天不少于1英镑,”1857年,艺术批评家伊丽莎白·伊斯莱克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但是,关于修图,人们一直争议不断,因为我们总是天真地希望镜头能真实客观地反映我们周围的世界。但是,摄影本身就是主观的。质疑修图客观性的人看到自己婚礼照片上满是红眼,也会感到不快。不过,现在我们面对的问题确实有点极端,最近,丰满的凯特·温丝莱特就抗议GQ杂志用她做封面时“修图过度”,使她苗条到了失真的程度;球员安迪·罗德克则抱怨《男子健美》杂志过于夸张他的肱二头肌,他说:“我从不知道自己有22英寸的肌肉,也不明白右臂上的胎记怎么消失了。”

为避免此类投诉,修图师须万分小心。“每个人都明白这回事,但是他们还是会抗议,”丹金说:“事实上那些提出抗议的人往往是第一个提出修饰要求的,‘把这玩意从我胳膊上去掉’,他们会这样说。”

那么,修图师到底只是简单地迎合社会对于美的认识和期待,还是美的潮流的制造者?我问丹金,他轻点鼠标就为明星创造出超凡脱俗的肌肉和胸脯,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否不太公平?丹金承认,有些效果确实完美得脱离实际,但他强调:“我只是按市场要求工作。”

“我认为,如果修图违反了科学原则,那就太过了,”他说:“修图师要理解骨骼和肌肉组织,了解它们的结构和运作。最糟糕的事就是做出一个错误的脚踝或小腿,这很常见。为了让模特有修长的双腿,一些修图师连胫骨和腿节都给修没了,看上去十分怪异。”威廉·米切尔《重塑的眼光:后摄影时代的视觉真相》一书就举过这样的例子:一头在比赛中得奖的公牛登上报纸,但读者质疑它为何没有睾丸,牛主人大吃一惊,愤而起诉修图师。

丹金要求公司员工必须学习解剖知识和人体素描,求职者须回答一份包括56个问题的问卷,内容涉及计算机科学、艺术史、生理学,等等。他说,业余修图师最难对付的是颧骨。“如果你因为照片上的女孩这个地方毛孔太粗不好看,就简单地进行修饰,往往会把相中人弄得像是打了肉毒针一样僵硬。”摄影师亨利·皮切·罗滨逊也曾写道:“该受谴责的不是修图本身,而是低劣的修图,目前到处流行的是把人脸变成大理石雕像,更糟糕的是把它变成了一块甘蓝或者苹果布丁。”

聊到德马舍立耶的展览时,我问丹金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明星的臀部,因为我觉得它已经相当漂亮了。“那是个比例问题,”他说:“因为拍摄角度,她的臀部显得有点歪,如果当时用了更长的镜头可能就不会这样。”他说,一张好照片可以引导观众如何去观看它,“要有层次,比如,让人看她的脸、后背,然后是腿、地板,然后可能是背景,或者其他什么。”

“帕斯卡现在不管去斑那些小活了,”菲利浦-洛卡·迪柯西亚对我说:“他有一大堆受过严格训练的手下,他花更多时间去跟喜怒无常的摄影师交往。”

随着丹金与摄影师的私交加深,他对他们创作的影响和干涉也在增加。比如,拿到一个时尚广告,他甚至会做一个中东版本,为暴露太多皮肤的模特换上衣服。有的摄影师在创作之初就会请丹金参与其中,以保证技术和艺术的完美结合。“同样一个软件,不同的人使用会产生不同的结果,”迪柯西亚说:“帕斯卡喜欢发掘技术的各种可能,从不厌倦,他甚至可以创造出许多新的可能。”

尽管热衷于人工修图,丹金却是个纯化论者,他认为创意应领导技术,而不是反过来。“如果你没有更深刻的理由,只是按一下键,说,这样更酷嘛。那是很危险的。”他说。

不久前,丹金带着公司6名程序员开发出了Photoshoot软件包,希望能用特殊的美感来处理数码照片,使其达到胶卷照片的表现效果。“这样做很有必要的,因为我认为数码摄影是错误的,”丹金说:“胶卷摄影是非常主观的过程,胶卷图片饱含着情绪。你选择富士,因为它们颜色更加饱和,你使用爱克发,因为它色系全面。用10美元买胶卷,实质上是购买了其创造者价值10美元的想法。而数码软件号称客观,号称‘要让用户创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听起来很棒,但它不能真的产生好照片。”

3月份,我与丹金约在洛杉矶见面,斯蒂文·梅瑟尔在那儿为时尚品牌Lanvin拍广告照片,丹金也要去。早上六点,他驾着一辆红色MiniCooper到酒店来接了我,开往外景地。

我们到的时候,还没有几个人。造型师爱德华·恩宁跟丹金打了个招呼,两人开始讨论另外一个刚刚完成的广告。丹金说他觉得模特的头发看起来太“中产阶级”,可以再乱一点。“那你修一下吧,”恩宁爽快地说。

丹金走到舞台中央,指挥工人抬下两张长桌,拼成L形的中央控制台,梅瑟尔拍照片时,他会坐在那儿,通过两台大电脑屏幕监控,像是拍电影时的副导演一样。

两位模特莉娅·克比和拉克尔·泽梅曼到了。梅瑟尔会分别在黑色背景布前为她们拍照,以衬托出衣服的飘动,然后挑出最满意的两张,由丹金拼贴到他自己制作的背景上。

拍照开始了。丹金和设计师、造型师恩宁、这次推广活动的创意总监一起讨论后认为,他们要表现的是都市里的颓废女性。他在屏幕上看了看照片,告诉梅瑟尔,他有了一个灵感:不如以逆光拍摄,延迟曝光,在模特身体的剪影上营造很酷的光圈效果,并很快地做了一个效果图给梅瑟尔看。梅瑟尔照做了。

那天晚上,丹金向我展示了白天拍照的成果。一张是克比穿着黑色无带睡袍,另一张是泽梅曼穿着杏色吊带裙,站在黑暗的城市大街上。她们看上去很动感,好像正在追赶出租车似的。两人背后是雨中纽约模糊的灯光,丹金用网上搜罗来的数百张照片制作出这种整体效果———左边那个餐馆的窗户是从一张上海的照片上截下来的,右边本来有点空旷,于是他从一张阿姆斯特丹的照片上剪切了一个白色店面放在那里。

几周后,丹金完成了那个女明星系列照片的加工。“我喜欢将两种看似不搭的颜色放在一起,比如淡蓝色和巧克力色。或浅蓝跟黄色,颜色具有表达情感的力量,”他说,一副哲学家的表情:“只加工一下眼睛,我就可以改变相中人的性格。”说着,他从Photoshop的工具菜单里选择了细画笔,开始在女明星眼睑周围画黑色小圈,好像涂眼线膏一样。“看见没有,突然之间,她就显得很有力量了,”然后他涂掉眼线,降低眼部曲线,女子的眼神开始变得虚弱和迷蒙。“看,她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了。”

丹金搜罗了很多小插件,创造了自己独有的工具箱。里面有不同厚度的圆刷子,还有人类唇型库和虹膜库。他打开一个文件,更多特殊效果显示出来:火焰、烟熏、星光、黑夜、泡沫、微粒。还有包装纸图案模板,是他用自己和萨拉的婚礼照片做成的。他收集了数百万张三维表情模板,还有25对手绘睫毛。

丹金下一个梦想是创办一所摄影学校,并在洛杉矶办一个图片后期制作工作室。我问最近频频出现的失败修图案例是否会影响他的计划。“那是极端案例,人们的反应很正常,”他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超现实的,我不认为时尚摄影应该完全客观。对于时尚照片,你应该这样看,图中的明星不是其本人,他们像演电影一样,正扮演着一个角色。”

几天后,他仍在对Lanvin的广告照片进行完美改造。其中一张照片上的街道显得太窄了,于是他把它加宽,把小胡同变成了林荫大道。“右边太单调了,令人厌烦,”他说:“所以我加了一些霓虹灯,是拉斯维加斯的。”他还在模特的腓骨上加上条纹,营造出灯光照到身上的效果。“我在这儿做了一些改动,”他说,指着落在她们脸上的一些亮点。光圈效果出来了,水淋淋的酒红色光晕勾勒出两位女士的身体轮廓,好像她们正沐浴在救护车闪烁的灯光下,泥浆里反射出车的影子。丹金说,几乎在每张照片的某处,他都喜欢涂上一点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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