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寿山,男,单弦演员。北京单弦艺人。满族。约生于清同治初年左右。青年时期,曾任佐领职务,后来因不满官场的腐败,毅然辞去官职,组织八角鼓票房“醒世金铎”,与票房子弟一起演唱八角鼓、单弦,以为消遣。后因家境艰难,在游艺场所献艺,以自弹自唱的单弦牌子曲著称于时。
德寿山演唱活动于清末民初之际,他的文学造诣较深,编演了不少新的曲目,有的流传很久,尤善于即兴创作短小的岔曲。民国初年,他愤慨于北洋军阀政府的对外屈辱卖国、对内镇压民主思潮的反动统治,常在自编自演的作品中,借故事中人物之口来进行讽刺隐喻,揭露军阀、官僚的暴政和丑行。由于他即兴编演的岔曲《昆虫贺喜》、《五味阁招牌大时兴》等对执政者作了无情的鞭挞和嘲讽,触怒了当局,迫使他只得在小茶馆里演唱。但他不屈服,仍继续编唱针砭时弊的曲词。晚年贫病交加,靠亲友接济维持生活。1930年前后在北京抑郁逝世。
德寿山遗留下的单弦曲目有《续黄粱》、《葛巾》、《席方平》、《申氏》等20余种,文章有《批鼓》、《子弟走局》等,相声有《洋药方》、《反八扇》、《酒令》等作品,长期传唱于后代艺人中。
单弦牌子曲艺人德寿山不仅弹唱俱佳,而且唱词编写得也好。以岔曲为例,他一生编过数千首,他编的岔曲有两种类型:“现岔”和“新岔”。
“现岔”即是当场抓词,即兴表演。老观众最爱听德寿山的“现岔”。由于他思路敏捷,语汇丰富,善于遣词造句,只要一上台,不管台上台下有什么特殊事、新鲜事,当场即编即唱,唱到最后,还总要甩出一个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人意料之外的“包袱儿”作为结尾,引得全场观众大笑不止。因此,观众对德寿山的“现岔”尤为钟爱,有人花钱就是为听“现岔”来的。如果这天德寿山没唱“现岔”,听众就很扫兴。
有一年夏天,德寿山在陶然亭演出。掌灯时分,陶然亭的蚊子成团成片地向台上拥来,他一上台就让蚊子给围上了,一边定弦一边摸脸,张口就唱:“蚊子叮我脸,蚊子嘴一个劲儿往肉里钻。我这里撒不开两只手,它那里又钻上没结没完。算了算,我这段得唱半个钟头的时间,照这样的叮,我可怎么把三弦弹?我是孤零零的单身汉,我的内人去世已经整三年。就因为这罗锅害了我,直到今天我还(卧牛儿)没续上弦。来到陶然亭,可真乐陶然,没想到蚊子跟我结了不解缘。”
还有一次,德寿山在三庆园演出,因为他腰有残疾,是个大水蛇腰,上台显得个儿小,每次演出,检场人都给他换个高凳子。这次演出,检场人忘记换了,他一上台,定好弦儿就唱:“我的外号叫‘罗锅’,谁不知道我怕婆。我是有名的大板凳,我的板凳,今天不给我坐为什么?一定是老婆有了外遇,咳!即便是有了外遇,我也瞪眼干瞧着。诸位先别乐,这话得两说。也许是老婆娘她老一时糊涂(卧牛儿)把这凳子给弄错?等一等、拖一拖,用不了片刻时间,您老自然会明白。”唱到这里,检场人恍然大悟,赶紧把德寿山的专用高凳拿上台来,观众中雷鸣般的鼓掌经久不息。检场人歉疚地笑了,德寿山也笑了,观众更是笑个不停。
逝世:1928年,农历戊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