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三禽言·行不得也哥哥
行不得也哥哥!
十八滩头乱石多。
东去入闽南入海,
溪流湍急岭嵯峨。
行不得也哥哥![1]
作品赏析古代海南讽喻诗不多,擅写讽喻诗的行家里手首推丘浚。丘浚的讽喻诗,立意警策,兴寄深远,喻世深刻,是警世醒世的振聋发聩之作。丘浚讽喻诗的一个鲜明特色是善于化用历史掌故借古讽今,巧借禽言警世骇俗,寓意深刻发人深省。这方面的代表作这首诗。
此诗妙在以鹧鸪“行不得也哥哥”的啼声谐音入诗,把禽言巧妙地点化为警世骇俗奇语。诗人以点铁成金的艺术功力,化用了1129年(南宋建炎三年)“金兵追宋隆祐后(宋高宗伯母)至漳赣(江西造口十八滩头处),几及之”的历史故事,融会了前代“时人(辛弃疾)词曰:‘江晚正愁予,山深闻鹧鸪’”(见原诗小序)的词意,又以鹧鸪“行不得也哥哥”的啼声谐音托讽寄兴,以十八滩头的山穷水尽暗喻南宋王朝的穷途末路,对昏聩无能,在外族侵略面前妥协退让仓皇逃跑而导致南宋王朝灭亡的南宋统治者作了淋漓尽致的揭露和深刻有力的鞭苔,对欲步南宋统治者后尘重蹈南宋统者覆辙的本朝统治者敲响了历史的警钟,这是诗人作此诗的真正用意所在。有研究者曾指出:“作者生活的时代,曾发生过1449年(正统十四年)的土木之变,明英宗被北方瓦剌贵族所俘,当时统治集团内一片惊慌,纷纷主张迁都、议和,所以丘浚此诗实有劝戒本朝统治者不可效南宋复辙的意味”(周济夫《椰荫诗话》),可谓深中肯綮。可见丘浚不是为咏史而咏史,不是为用典而掉书袋,而是为了借古讽今晓喻大义。此诗的高妙之处,就在于以史为鉴以警世骇俗,借禽言晓以大义,因而具有振聋发聩的艺术感染力。
据《琼州府志·丘浚传》载:浚进入翰林,“遂以博览群书称于时,尤熟本朝典故。”这决非溢美之词。丘浚自己就曾在《初入翰林》诗中说他“入馆甚通全殿籍”,如此博学多才,自然会独领风骚名重一时,但仅仅甚通典籍只能称奇于一时,只有学以致用融会创新才能称绝于久远。《三禽言》之一,就是不仅将历史典故和本朝典故融会贯通熔于一炉,而且自创新意自铸新词。对典故的运用与再创造达到了得心应手和点铁成金的极致,把对历史兴亡的深沉感慨和对民族当前命运的深切关注水乳交融天衣无缝地熔铸成诗,赋予诗以深沉的历史内涵和生活内涵,使诗益发内容充实,意蕴深厚,视野开阔,达到时代诗歌高峰的高度,成为时代的一面明镜,才会传诵至今,历久不衰。[1]
作者简介丘浚(1422-1495),字仲深,号深庵、玉峰,出生在海南岛琼山,别号海山老人,琼山府城镇下田村(又名朱桔里,今名金花村)人,是中国明代中叶的理学名臣,15世纪的杰出学者,著名文学家、教育学家、经济学家、图书馆学家,明弘治朝官至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终年75岁,谥文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