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梦黄梦 同济大学 建筑 建筑师 西方建筑
黄梦,武汉人,1984年生,上海同济大学建筑学院硕士。
我的一个标志设计是一本杂志 理想空间 ideal space ,关于城市规划的专业杂志。设计思想:考工记曰: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九经久纬,经涂九轨。
先验,Peter Eisenman花了40年研究Terragni设计的Casa del Fascio法西斯宫,写成一本大部头。从形式主义出发,对法西斯宫做close reading。沿袭了Collin Rowe的观点,在形式分析中将建筑悬置于历史文脉之上,认为建筑有其自主性。这个观点如果走得更远,就会倾向建筑的自我生成过程。
在西方的哲学体系中,总是有着对先验的执著,相信隐藏在事物背后的基础性的东西,而世俗等等一切只是表象,即相信形而上的东西。这是从柏拉图一直延续下来的,包括基督教的神学,笛卡尔的理性主义,康德的时候达到巅峰。
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简单的去理解Eisenman的话,那么他是希望通过纯形式的研究,寻找隐藏在这之后的建筑的本体,这个本体可以理解为一种先验。
从这种对先验的执著,我们可以更加靠近建筑本体论的一些看法。(包括罗西,他所谓的类型,其实也是一种先验的体现,所以这种类型并不存在一个确定的解释。塔夫里找到的终极解释则走向了意识形态的层面。但是这是一个相对思辨的问题,如果先验真的可以被找到,那么它就不叫先验了,这就和我们一直探求物质可细分到何种程度一样。)
包括在这种形式分析中所涉及的语言学符号学的概念。语言包括语音和符号,而符号组成了句子。这里,有个非常重要的关系,符号并不指代事物本身,比如说,我们说“梦”,“梦”这个符号并不是真正指代梦本身,而这种指代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之后才和梦本身联系在一起。简单的说,符号和本体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一对应或者说是清晰的,他们之间有着一定的间隔,游移,以及神秘性。
Eisenman发扬了这种关系,(先验和现象之间游移的关系)认为建筑的阅读中,建筑的符号,和建筑本体之间也是这样间隔,游移,以及神秘的关系。所以有各种阅读的可能。这里,我们可以类比一下德里达对海德格尔解构的解释。先验所指隐没,意义的终极阐释是“缺席”的,这时符号登场,对文本的阅读成为首要的任务。
这种对先验的追求能够理解Eisenman本身思想的变化。他从形式主义到结构主义,从追求形式的严谨到结构的严谨,结构的封闭性。这里的结构不是建筑意义上结构。引用朱涛采访Eisenman时所举的例子,生物的DNA有其结构的严谨性。如果把DNA类比成为一种先验,而把DNA组成的人类类比为表象,也许就能体会结构主义中的先验。
但是,事情到这里出现了颠覆。尼采的“上帝死了”。尼采提出根本没有原初结构,即根本没有先验的存在,批判形而上的存在。先验的消失对整个哲学体系是一种完全的颠覆。后结构时期,解构形而上学,批判本体论,解构De-Con-Structure,这个概念不再展开,Eisenman的晚期是围绕这个概念来进行工作的。
所以,如果把整个事情简化来解释,先验和表象之间的解释关系,从必然的追随这种联系,到游离的联系,到完全没有联系,不但是哲学发展的一个过程,也是Eisenman架构他的研究体系的过程。
早期的西方建筑师不断的追求比例尺度的关系,是相信这种方式可以无比靠近上帝这种先验,后面的启蒙时期,则是追求理性这种先验,包括中心化的平面。甚至连现象学也是相信先验存在的,就比如说美这个概念,最后会归于一种先验的存在。
所以不去了解尼采的颠覆,确实很难理解整个脉络中西方人的执著。
而对于东方的人来说,先验的存在相对来说淡薄。在中国,也许最接近先验的是“道”这个概念。“道可道,非常道。”但是道教在中国并不是主导地位的思想。儒家思想中则是通过人与人的关系,架构一个伦理体系。从而我们缺失了某种对先验的执著,也阻碍了我们对西方建筑思想更深层次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