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Clara,1819-1896),德国女钢琴家。生于莱比锡,罗伯特·舒曼之妻。五岁随父亲学钢琴,1831-1832年随父首次旅行演出,李斯特等人对其演奏赞叹不已。1840年结婚后,曾与丈夫一起去俄罗斯和意大利旅行演出,后定居柏林,并在法兰克福高等音乐学院教授钢琴。早期以演奏贝多芬的作品闻名,后期以演奏肖邦和舒曼的作品著称,据传演奏内在而格调高雅。作有钢琴协奏曲,特性曲,艺术歌曲,曾编辑《罗伯特·舒曼全集》。
下面是舒曼两夫妻十三年的家庭生活:夫妻二人定居杜赛尔多夫市并履行着做父母的责任。但青年时代放荡不羁的生活方式已使舒曼患上梅毒;他同时也患有精神分裂症、躁狂忧郁症;在勃拉姆斯造访五个月后中,舒曼就试图投入莱茵河自杀。两年后,他死于精神病医院。
然而,事实远不仅如此。克拉拉直到丈夫去世后才再次见到他。此前舒曼病情好转时,本可以将他接回家中调养,但她并没有这样做。作家贝蒂娜·冯·阿尔尼姆(Bettina von Arnim)前往安德尼希疗养院探望时,发现舒曼的状态良好,不幸的是,有一帮虐待狂的大夫对他“照料有加”。舒曼被人为的禁锢后,失去了生存的意愿,最后惨死于绝食。
热爱舒曼的大提琴家史蒂芬·依瑟利斯(Steven Isserlis)认为,克拉拉对舒曼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舒曼创作了许多大提琴和钢琴浪漫曲,深受勃拉姆斯和小提家约瑟夫·约阿西姆(Joseph Joachim)的喜爱,并经常为哪一首是自己的最爱争得面红耳赤,”他说,“舒曼去世后,克拉拉以这些浪漫曲质量不高为名,将其悉数销毁。”
他还提及 1854 年发生的一桩事。在当时举办的一次多人参与人的音乐会中,女高音珍尼·林德(Jenny Lind)顶替克拉拉登台。克拉拉写道,去年冬天发生的一切纷争事故都不及今晚这样让她损失惨重,令她如此感到羞愧难当。依瑟利斯说,“正在那个冬天里,舒曼曾试图自杀,克拉拉的心里却只想着自己的事业。”
舒曼身患重症后,克拉拉不得不负起支撑家务、抚养子女的重担。这样一来,她重操旧业也许是形势所迫?“许多人都主动提供帮助,”依瑟利斯指出,“克拉拉却只愿接受保罗·门德尔松(Paul Mendelssohn)一个人的资助。如果了解克拉拉的成长历程,就不难理解她这个人的个性特点。”曾有一天,克拉拉 10 岁的哥哥在父亲面前演奏。他弹得乱七八糟,维克怒了,将儿子暴打一顿。克拉拉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然后走到钢琴边,流畅地弹完那首曲子。“她从小就被当作独奏型钢琴家进行培养,因此,当自己的职业受制于种种局限而不能为继时,她感到非常沮丧。”依瑟利斯说。
伴奏家格林汉姆·约翰逊(Graham Johnson)持不同观点,克拉拉的态度具有那个年代的特点。她那样做主要是为了逃避流言蜚语,而舒曼的精神病正是个令人生畏的话题。她一生热爱音乐,例行演出对她而言,就像一日三餐和空气一样重要。通常,人们希望女性是优雅的、温顺的,而克拉拉与此毫不沾边。如果她是个男人,她的所做所为绝不会被人们认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约翰逊已创作了一部音乐剧《母亲克拉拉》。该剧着重描写克拉拉与女儿尤金(Eugenie)的紧张关系。尤金与同性恋女友移居伦敦,直到母亲去世后,才回到身边。“克拉拉作为生活坎坷的女性的一面要比她作为涉世不深的少妇的一面更吸引人,” 约翰逊说,她曾经不顾儿子的死活,只是为了不耽误自己的音乐会。”
尤金算是舒曼悲惨家族中最幸运的一位了。勃拉姆斯追求过的朱莉,二十岁便死于肺结核;最小的费利克斯青年时也死于同一种病;费迪兰德因吗啡上瘾而死;最年长的玛莉作为母亲的助手,度过了郁郁寡欢的一生;艾米尔16个月便夭折了;更惨的是,路德维希三十年后也被送入疯人院;他母亲只前去看望过寥寥数次。
2006年舒曼音乐节总监露西·帕尔汉姆(Lucy Parham)这样为克拉拉申辩:“从常人的观点来看,如果必须经历她所遭受的一切,必须面对那样严厉的父亲,这个人肯定会受极大的创伤。男性通常对克拉拉持否定态度;当今任何一位女性都会认识到克拉拉生活的艰难,会替她鸣不平。她很坚强;而且必须坚强。”
钢琴家皮尔斯·拉里(Piers Lane)对此表示赞同:“她绝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性,经历了那么生活的坎坷,她是一位天才的作曲家,也是一位杰出的钢琴家。但是,他补充说,“如果不是她激发舒曼创作了《C大调幻想曲》那样的作品,我才不管她是哪种人。正是这首作品,彰显了她对于丈夫的重要意义。”
“克拉拉简直就是女超人,”抒情歌曲伴奏家罗杰·维格罗里斯(Roger Vignoles)说,“有趣的是,舒曼的歌曲集《妇女的爱情与生活》(Frauenliebe und Leben) 有时被人们认为对女性有些不敬,但主人公却非常勇敢。那时,克拉拉很自然地陷入英雄崇拜,尽管舒曼身上缺点不少;这并不妨碍她日后变得坚强。”克拉拉是否对舒曼造成了创伤?“有可能。舒曼显然很敏感,喜怒无常;与克拉拉这样能干、强悍的人在一起生活,舒曼逐渐走向自我封闭。”
依瑟利斯目前在创作舒曼音乐会台词。“我很惊呀,这么多人支持克拉拉,”他说,“当然人们同情她:她有一位严厉的父亲和不幸的婚姻。但舒曼之所以愿意入住精神病院,就是不想伤害妻子,这也许显示了舒曼对妻子的感受。克拉拉是位深受重创的人,虽然最终赢得了胜利,心想事成。但却让他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爱情故事
1896年,63岁的勃拉姆斯拖着病危之躯,绝望而痛苦的行驶在欧洲大陆。从瑞士急匆匆地赶往法兰克福参加一场葬礼。由于行色匆忙,他踏上了相反方向的列车,车载着他离他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 当他赶到法兰克福的时候,那场葬礼已经结束。十字架后面睡着他永远无法再看到的人。
天苍苍,野茫茫,他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墓前。他把小提琴架在肩上,拉了一首无人知晓名字的小提琴曲,倾诉着43年的情愫与40年的思念。
听众唯有墓中人。
这位墓主的名字叫克拉拉,一位钢琴演奏家,音乐家舒曼的妻子,勃拉姆斯的师母。
1853年,20岁的勃拉姆斯初次见到大他14岁,并且已是几个孩子母亲的克拉拉。
勃拉姆斯对克拉拉一见钟情。在此后几年内,勃拉姆斯一直同克拉拉一起照顾生病的舒曼以及他和克拉拉的孩子,直到1856年,舒曼在精神病医院里死去。
几年的朝夕相处加深了勃拉姆斯对克拉拉的爱意。但是,克拉拉是自己的师母,是他始终尊重如同父兄的老师舒曼的妻子。理智压制住了勃拉姆斯的感情,他用空间隔绝的方式把自己的爱也隔绝在绝望的思念里。所以,他选择离开,永远不相见。
那一年,1856年。
勃拉姆斯身体离开了克拉拉,但他的心是不是也离开了,无人知道。离开克拉拉的勃拉姆斯,曾经资助克拉拉全国巡回演奏舒曼的所有作品;他曾经无数次写给克拉拉情书,却始终没有寄出去;他一直和克拉拉保持联系,时刻关心着对方的生活;1875年,他完成献给克拉拉的《C小调钢琴四重奏》,前后用了20年;他一生所创作的每一份乐谱手稿,都寄给克拉拉;他一生未婚。
爱情爆发时如同洪水猛兽,势不可挡。但是,勃拉姆斯始终没有让自己爱欲浪涛漫过理智的大坝。他把这种思念全部用音乐表现。他说:“我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