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礼记:亦称《小戴记》,即《礼记》,相传西汉礼学家戴圣编纂。小戴指戴圣,大戴指其叔父戴德。
戴圣字次君,西汉梁(郡治在今河南商丘)人。曾任九江太守,平生以学习儒家经典为主,尤重《礼》学研究。与叔父戴德及庆普等人曾师事经学大师后苍,潜心钻研。《礼》学。三人苦心钻研,各有所得,逐步形成自己的学说体系,成为今文礼学大师。戴德号称“大戴”,戴圣被称为“小戴”,二人合称为“大小戴”。“由是《礼》有大戴、小戴、庆氏之学”(《汉书·儒林传》)。戴圣成为今文礼学“小戴学”的开创者;后来,三家之学皆立于学官,其学兴盛一时。宣帝时,戴圣曾被立为博士,参与石渠阁议,评定五经异同。终生以授徒讲学和著述为业,曾选集战国至汉初孔子弟子及其再传、三传弟子等人所记的各种有关礼仪等论著,编撰成书。被称为《小戴记》或《小戴礼记》。该书原为解说《仪礼》的资料汇编,后经郑玄作注,使它摆脱从属于《仪礼》的地位而独立成书,成为今本《礼记》。全书共分《曲礼》、《檀弓》、《王制》、《月令》、《礼运》、《学记》、《乐记》、《中庸》、《大学》、《内则》、《坊记》、《儒行》、《王制》、《玉藻》、《冠义》、《昏义》、《杂记》等四十九篇,其中的要言精义比起《仪礼》更为简便,直指人心,与其叔父戴德所编《大戴礼记》八十五篇(现存三十九篇)亦不相同。戴圣精心讲授“礼学”,授徒颇多,曾传其学于梁人桥仁、杨荣等,于是,今文礼学“小戴学”又有了“桥、杨氏之学”(《汉书·儒林传》)。小戴对于传播和发展《礼》学有一定贡献,《小戴礼记》被列为儒家经典,“三礼”之一,唐时被称为“大经”,明时已取代《仪礼》成为“五经”中的《礼》。该书在中国儒家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为后人研究和发展儒家思想文化提供了重要资料。
《礼记》之流传:
秦时焚书后,古时典籍多不存,后经过秦末战乱,更是所剩无几。汉建国后,广开献书之路,儒家后来流传的五经(诗、书、礼、易、春秋,乐经失传)就是逐渐恢复的。后又依次立为学官。当时所传的“礼经”,并不是后世的“礼记”,而是《仪礼》,仅十七篇。当时又有各种《记》文,为各礼家所掌握,并经常在辩论时引用。
武帝、宣帝时,戴德抄录85篇,成《大戴礼记》,其兄子戴圣抄49篇,是为《小戴礼记》。汉代《礼记》本附属于经(《仪礼》)的,郑玄为《小戴礼记》作注后,简明易读,大为广行,而篇目繁多的《大戴礼记》很少有人研习,逐渐亡失,北周学者卢辩为其作注,方保留了一部分,到唐代,原书85篇,只剩39篇。
汉末党锢之祸、军阀混战、三国鼎立,导致经学急剧衰落,唯郑学大行于世,成经学之小一统时代。经郑玄作注后,《小戴礼记》始与《仪礼》、《周礼》鼎足为三,而魏时又第一次为之立学官。
魏时王肃不好郑氏学,但亦博通今古,遍注群经,时称王学。其当于司马氏,女又嫁司马昭,晋夺魏后,皆立于学官,王学盛而郑学衰。然东晋时,王学俱废,除《周易》、《古文尚书》、《春秋左传》三经外,其他六经,即《尚书》、《毛诗》、《周礼》、《礼记》、《论语》、《孝经》,皆宗郑氏,其中三礼,唯独盛于两汉的《仪礼》未立博士,原附属于其的《礼记》却立为博士。
南北朝时,天下分南北,经学亦分南北,然《三礼》同遵郑学。
唐统一后,统一诸经,成《五经正义》,此后无疑说者。于《三礼》独收《礼记》,第一次将之升为经,且拔之于其他二经之上,由是三礼《礼记》独盛。
可见由汉到唐,除魏晋一度为王学夺席,皆以郑注为中心。
宋儒治经务反汉人之说。进而疑经、改经、删经,或改易经文。朱熹将《大学》、《中庸》从《礼记》中抽出,将之与《论语》、《孟子》并行,是为四书,后治礼的学者遵之,遂不录此二篇,则49篇减为47篇。
但因朱熹不治《礼记》,故科举仍以古注疏为主。后元明不过为宋学之遗。
清初则尊宋,中期兼采汉、宋,孙希旦《礼记集解》即博采汉、宋人之观点,为此时代表作。后乾嘉学派复兴汉学,然其重考据,故《礼记》的研究不及《仪礼》、《周礼》,清人《十三经》,唯《礼记》、《孝经》无新疏。
由此可见,我们今天所称的《礼记》,汉末以后基本为《小戴礼记》,之前则篇目繁多,各家根据自己需要不同,各有摘录,不过流传至今的仅剩“大小戴”。
现代学者对于《小戴礼记》何时成文的研究大概有两种意见。一是王文锦先生采洪业先生在《礼记引得·序》中的看法,认为《大戴》与《小戴》仅为两部资料杂编,非一人一时而成。从大戴、小戴时开始,到郑玄二百多年之间,成书约于东汉中期。可参见中华书局版《大戴礼记解诂》一书前言。另一种看法是杨天宇先生认为49篇之礼应为武帝、宣帝时期戴圣所纂辑,传统说法是可靠的。可参见上海古籍版《礼记译注》前言。第一种看法似乎是目前所流传的看法,因为对于先秦两汉很多典籍都有类似的意见,第二种看法个人赞同。详细论证可参阅杨天宇先生《礼记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