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物简介掌管人间美女命运簿籍的仙女。她自称是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境警幻仙姑。她的职责是“司人间之风情月俩,掌世俗之女怨男痴”,很像今日所说的“爱神”。她的名字叫警幻,意思是提醒人们要警惕幻觉,实际上她自己就是幻觉的产物。她一面装作是宝玉的经师,“以情欲声色等事警其痴顽,使他跳出迷人圈子,入于正路”,并将“金陵十二钗”的正册、副册、又副册一一给他看过,让他知道这批美人的未来和归宿,从中得到警悟。一面又充当他的精神情侣,告诉他如何谈情,如何作爱,甚至公开表明她最喜欢他这个“天下古今第一淫人”。怕他不懂,又亲口秘授他男女孩子交欢之事,最后将他推入自己妹妹可卿的房中,让他去亲身体会。所以,警幻仙子实际上是贾宝玉关于性爱的启蒙老师。她是宝玉情天止步的忠告者,更是他孽海丧身的挑逗者。
我们从警幻仙子自称是“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境警幻仙姑”中可以看出:警幻仙子并非仙子,乃是山洞中一妖怪。而妖怪是喜欢自称是神仙的,她自称要救贾宝玉远离情天孽海,而她的那句:“吾所爱汝者,乃天下第一淫人也。”暴露了她本来的真面目:那就是要把贾宝玉推向淫欲的深渊,使他成为“天下第一淫人”。而整部《红楼梦》故事也在这个妖怪的作祟下全面展开。
警幻仙子是红楼梦中的重要人物,她出场在《警幻仙曲演红楼梦》一回贾宝玉的梦中。她的出场为红楼梦的情节发展埋下了大量伏笔。她教会了贾宝玉男女之事,让仙子们为贾宝玉表演了“金陵十二支曲”,引贾宝玉看了金陵十二钗的判词。后两者成为红学家考求曹雪芹原意的重要依据。
相关诗词警幻仙姑歌辞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诗词鉴赏】
第五回写宝玉在可卿房里睡着后,梦见自己在可卿引导下来到了一个“人迹稀逢,飞尘不到”的仙境,就是第一回书中提到的“太虚幻境”,忽然听到山后有人(即警幻仙姑)唱出了这首歌辞。
所谓“太虚幻境”,完全是作者依据表述某种思想意图的需要凭空虚拟的。梦里的故事当然是假的,但作者借此表现的思想却不是文章游戏,而是寓进了很深的涵义,特别是十二钗的判词及《红楼梦》曲是全书的纲领,要仔细研究,认真对待。甚至可以说,读不懂第五回,就没法完全读懂《红楼梦》。
这首歌辞以虚无观念对男女间爱情进行了否定。《孟子》里说:“食、色,性也。”《礼记》里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些都是关于男女情爱的唯物论的说法。但佛教认为,一切苦恼都起源于情欲,要摆脱烦恼就要斩断一切情思,包括爱的情欲。警幻仙子让宝玉听见这首歌,是要启发他“醒悟”,不要陷入情爱的纠葛中不能自拔。宝玉当然不会“醒悟”,如果他在这时就“醒梧”过来出家当和尚,那么一部《红楼梦》故事就没了。
警幻仙子赋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
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
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
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诗词鉴赏】
警幻仙子的形象,完全是出于虚构的。既写了仙子,就得把她的美貌铺张渲染一番,以显得合理相称。借用一般小说所惯用的套头。脂批说:“按此书凡例,本无赞赋闲文;前有宝玉二词,今复见此一赋,何也?盖此二人乃通部大纲,不得不用此套。前词却是作者别有深意,故见其妙;此赋则不见长,然变不可无者也。”在介绍人物或描写景物时,常插入这一类的“赞赋闲文”。
这首赋从曹植的《洛神赋》中取意的地方甚多。如“云堆翠髻”、“回风舞雪”、“若飞若扬”、“将言而未言”、“待止而欲行”等等,即曹植所写“云髻峨峨”、“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若将飞而未翔”、“含辞未吐”、“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象这样取喻相同的地方还不少。显然,作者是有意使人联想到曹子建梦宓妃事,所以作这样的模拟。
孽海情天联语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诗词鉴赏】
这副联语写在“太虚幻境”的宫门之上,横批是“孽海情天”。
佛教把罪恶的根源称为“孽”,并认为男女情爱也是一种罪恶的根源;世上俗人都陷人情爱纠葛带来的无尽烦恼中,所以称之为“孽海情天”。
《红楼梦》写了荣府内外大大小小无数矛盾纠葛,男女问正当和不正当的关系也是其中一部分。这副对联从虚无观念出发,不分美丑对之一概否定,这表现了作者一股愤激和悲观的情绪。警幻仙姑的“警幻”二字就是警告人们从梦幻中醒来之意。她领宝玉看见这副对联,是要用它来告诫宝玉。宝玉当时究竟是孩子,看了似懂非懂,想道:“原来如此。但不知何为‘古今之情’,何为‘风月之债’?从今倒要领赂领赂。”你瞧,不但没能使他“觉悟”,反倒引发了他的好奇心,启发了他性意识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