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狄更生,E.(Emily Dickenson l830-1886) 是美国著名女诗人,她的诗公开出版后,得到了越来越高的评价。她在美国诗史上的地位和影响仅次于惠特曼。 1984年,美国文学界纪念"美国文学之父"华盛顿·欧文诞生二百周年时,在纽约圣·约翰教堂同时开辟了"诗人角",入选的只有惠特曼和狄更生两人。
女诗人。1830年12月10日出生于马萨诸塞州阿默斯特镇一个律师家庭。祖上是当地望族,父亲一度出任国会议员,家庭以保守的传统自居。她从小受到正统的宗教教育,青少年时代的生活单调平静,很少外出,仅作过一次旅行。20岁开始写诗,早期的诗大都已散失。1858年后闭门不出,70年代后几乎不光房门,文学史上称她为“阿默斯特的女尼”。研究者至今仍不明白她长期隐居的原因。
她在孤独中埋头写诗,留下诗稿1775首。在她生前只有7首诗被朋友从她的信件中抄录出发表。在她创作时,爱默生所领导的“超验主义”运动在离阿默斯特不远的康科德兴起,她年轻时曾接触到爱默生的思想,爱默生反对权威、祟尚直觉的观点,使她与正统的宗教感情发生冲突,处于对宗教的虔诚与怀疑的矛盾之中。她的诗主要写高傲的孤独、对宗教追求的失望、死的安详等,反映了复杂的心理状态。
狄更生于1886年5月15日逝世。她的亲友曾选编她的遗诗,于19世纪末印出3集,但逐渐为人忘却。直到美国现代诗兴起,她才作为现代诗的先驱者得到热烈欢迎,对她的研究成了美国现代文学批评中的热门。从1921年起,狄更生的书信陆续选编出版。其中有许多表现出与她的诗相仿的谜一般的意趣,这也说明她的生活内容过于狭隘。
狄更生是一位思想敏捷、内心活动极其丰富的人,主张描写自己熟悉的内心世界的活动,努力挖掘人们内心深处的隐痛和希望,因而她的诗不可避免地带上浓厚的主观色彩。她的思想外面看来似平静的湖水,但内心思绪却汹涌澎湃,仿佛是一个炽热的熔炉,把灵魂中没有被纯洁化的杂质溶化,从而让思想闪烁出纯洁的光辉,如"你敢看白热的灵魂吗?"一诗。
狄更生善于写爱情诗,写爱的萌动,爱的燃烧,爱的丧失。她的爱情诗甜而不腻、苦而不酸、炙热而蕴藉。爱是她诗歌的重心,写来清新、别致。她直接写"爱"、"爱与某人"、"所爱"和"爱人"的诗篇有123首。她虽然终生未嫁,但并不甘心做一个孤独和缺乏激情的人。如向情侣倾诉深情的"狂风夜!狂风夜!"一诗。诗人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纵然是狂风暴雨,也令人心花怒放,爱情这条船永远在伊甸园里荡漾,在大海的怀抱中停留。这首诗生动细腻地描绘了一个准备奉献一切的女人的内心感情。 死亡也是狄更生诗歌的重要题材。在她所接触的狭小天地里,有许多亲友由于疾病、战争或贫困死去。和死神打交道多了,以致连死也使她觉得"彬彬有礼",而且"亲切"。由于人世间有比死更可怕更难以忍受的事情,所以,她并不害怕死亡。 在她的1700多首诗里,有三分之一的诗是写死亡的。她的诗写死亡深刻的蕴含和影响,表现对死亡的迷恋之情。诗人深感失去朋友的悲痛,深知落日的余晖要比它所有的光辉更亲切,只有当失去朋友时,才会感到所失的朋友的可贵和可爱。如"我的生活曾两次关门"一诗。 狄更生相信死亡和永生相连,相信死与生形成一种自然循环,死是生的开端。"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待死神"一诗,就体现了她的生死观。读这首诗,使人感到死和生的不可分割性。在这里,两者都被诗人巧妙地人格化了,死神是一个亲切的车夫,他停车等我上车,车里还坐着"永生",我被死神的和蔼与礼貌所感动,于是放弃工作和休息,随他悠闲地穿过学生课间休息的学校(象征人的童年阶段),越过庄稼成熟的田地(象征成年),看到夕阳西下(象征晚年),感到夜里衣薄体寒(尸骨之寒),在坟墓里呆了数世纪。诗人第一次认识到,死神的马车是走向永恒的。换言之,人虽死而灵魂犹生。这一点反映出爱默生超验主义思想的影响。
诗人相信来生,相信此生不是终点,本能地知道天国的所在,表现出一种强烈的死的愿望。在《放下木闩,啊死神》中,诗人乞求死神打开门闩,让疲惫的人们进入,这样他们可以停止哭泣,停止流浪:"你的夜最恬静,你的栏是最安全的去处;你这么近在咫尺不用寻找,这么亲切不用人去告诉。"诗人对死的渴望和着迷引得她创作出描写死亡的系列之歌。她在诗中描绘出死的过程、死的景象和死后世界状况,对死,她似乎有过多次心理体验,深知死的全部秘密。在她的笔下,有死亡由警醒到僵化的感觉过程,有死亡的漆黑的感觉,有死亡的钟声,死者的安息,有天堂的情状。诗人的妙笔堪称神乎其技,曲尽其妙,足见诗人迷恋之深,想象之丰富。 狄更生描写自然的诗歌具体、细微,其中所寓道理有时抽象,有时深奥。尤其是诗人在描写气氛欢快但寓意悲凉时,读者的对诗歌的接收心理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如《一只小鸟沿小径走来》一诗,写一只小鸟啄虫饮露,自由跳跃,细腻而逼真,使人如身临其境,感到心旷神怡。但我们也发现,那只小鸟十分警觉,"滴溜溜的眼睛,急促地看了看前后左右,象个遇险人","我"给了它一点儿面包屑,它却展翅飞去。尽管作者赞叹了小鸟飞翔的"轻捷,/胜过在海上划浆/银光里不见缝隙――/胜过蝴蝶午时从岸边跃起/游泳,却没有浪花溅激。"。从这首诗中足见诗人的想象力丰富,但该诗的情调却很悲凉,鸟飞去了,只留下诗人的惆怅。鸟和人虽同属于大自然,但难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