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 男
出生年月: 1943-1997
民族:汉族
河北正定人。1964年中学毕业。历任农民,正定县文化馆馆员,正定县文化局局长。1971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短篇小说《取经》等。《取经》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等。
平生:
贾大山,1943年出生于河北正定古城一个普通市民家庭。1964年中学毕业后,作为下乡知识青年到西慈亭村插队务农。1971年开始发表作品,后调任正定县文化馆馆员,曾任职正定县文化局局长、正定县政协副主席,河北省政协常委、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作为著名作家,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全国文学界,一度与贾平凹齐名:说起写短篇小说的二贾,一是贾平凹,再就是贾大山。其作品《取经》,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并与另一篇散文《花市》一起,被选入全国中学语文课本。
贾大山为人光明磊落,嫉恶如仇;说话谈锋机敏,诙谐幽默;为文则勤奋刻苦,精益求精;其作品寓意深刻,清新隽秀,脍炙人口。于人于文,多有惊世骇俗之语传世。可谓人品、文品俱佳,历为人所称道。
贾大山于1978年,以小说《取经》荣获全国首届短篇小说奖,一举成名。此后,又创作了《花市》、《梦庄纪事》等一批短篇佳作,作品多次获奖,并被翻译到国外,产生了很大影响,成为河北省乃至全国的著名作家。
贾大山自幼聪慧,上中学时就有文学小品在校刊、《建设日报》、《河北日报》上发表。1964年知识青年下乡期间,他有机会深入生活,了解民情,亲身体验了农村生活。在农村他说快板、编节目、出板报、写文章,受到广大农民群众和村干部的赞扬。这一段经历为以后的小说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1971年到文化馆任创作员,开始了戏曲小说的创作。他的作品经常在省级以上文艺刊物上发表。小说《取经》和散文《花市》先后被收人中学语文课本。他的主要作品收入《贾大山小说集》。
贾大山一生为人刚直,一身正气,襟怀坦荡,淡泊名利。在文学创作上,严谨认真,一丝不苟,语言诙谐幽默,叙事生动形象,篇幅短小精练,内容寓意深刻。被文坛誉为短篇小说的“高手”。他的作品有着鲜明的精短取向,一直追求着在短篇领域里作出精致。在创作中,他不赶潮流,一直坚持着源于生活的本真追求。他的作品植根于河北平原小城、乡村的底层,生动地描摹出世情百态、社会万象。他的小说很有蕴涵,越是细读,越能读出小城、乡村的多姿多彩、浓郁魅人的地方风情。他的作品不涩不滞,是一种洒脱、空灵的风格。幽默也是他的作品的一大特色。
百善孝为先,大山也是这样。在弟兄排行中,他是老九。先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都是姐姐。孩提时代,他的聪慧总是让父母脸上堆满了笑容。长大了,他懂事,更叫父母宠爱有加。高中毕业后,大山没有走进大学之门,他的人生被做了另一种安排。他想着,成人了,不能再“嚼吃”父母,于是一介书生便以苦力的身份进了乡间的灰窑。为了生计,诸如草台班子的演出、小剧团的编剧之类,他不嫌不拒,乐在其中。尽管生活艰难而清苦,可一点儿也没影响到他对老人的孝道。在灰窑,他挣了平生第一笔收入———24元工钱,立刻抽出了一元钱给母亲买了一斤蛋糕,找回的几角零钱则给弟妹们买了一把水果糖,剩下的23元全部交柜了。等他后来转了干部,对于母亲则更是周到侍奉,礼敬如佛了。不说一日三问安,也是每天必到母亲房间问候的。在他弥留之际,最难以割舍的,就是母亲。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以他的孝顺是怎么也无法宽恕自己的。在医院的病床上,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三天,他的精气神消耗殆尽了,可心里还是惦念娘的生日。他让妻子回家去,和母亲玩会儿麻将:“娘生日哩,你回去吧,让娘开开心。”
在家里,大山是儿子,是丈夫。他很传统,但没有一点儿的夫权的影子。他们家是妻子当家,掌握财政大权,他所拥有的只是买盒纸烟、喝上二两的小钱。他乐于这样,懒于俗务,不愿操那么多的心。他的兴致更愿意写文章、做工作。他给予妻子的除了放权,就是幽默了。听了他的段子、故事,妻子憋不住不乐,从脸上乐到心里。他究竟是个大作家,具有幽默的天赋。
对两个儿子,他管束甚严,不过两个孩子从小长到大,他没捅过他们一指头。最厉害的体罚是让他们站窗台,一边高高地站着,一边反思自己的错误。对于他们的成长,他很关注思想教育,一定要让孩子走正道,千万不可出了辙。他给他们记点,做一件好事记一个红点,做一件错事记一个黑点。为了多几个红点,两个孩子自我约束意识极强,长大后都出落得规规矩矩。
在作家圈子里,大山是一个小核心。这不只因为他的善良,也还因为他的智慧。在北京的文学讲习所,他成了作家圈子的核心之一,因为有他在,朋友们总是觉得很开心。在河北这块地方,他成了文学阵营的纽带之一,因为有他在,朋友们总是觉得很和谐。
在正定的文学圈子,他则成了旗手和领袖,正定成就出一片文学风景,以至后来被人们称作正定现象。市井之中,他也有不少朋友。他从他们那里讨生活,他们从他那里讨智慧。他许多小说的灵感、素材、原型等等,都是从他们那里获取的。因此他的小说里,尽是鲜活生动的市井百态。
大山不想做官,却实实在在地做了官,做了县里的文化局长、省政协常委和省作协副主席。他做官,也给人们留下了两个深刻的印象。首先是清廉。他欣赏清官文化,也身体力行地这样去实践。他在文化局任局长九年,局里竟没有一笔吃喝账。他跑来和经手的上千万元的文物修缮工程费,竟没有一分钱不合理的搭车开支。他多次出差,却没有报销过一分钱的差旅补助。还有就是做事。他干工作条分缕析,纲举目张。钟楼、凌霄塔、华塔、大悲阁等大型修缮工程,都是他亲自去北京跑来的。常山影剧院、正定电影院的新建和重建,也是他争取来的。文化大楼的立项和建设,也得益于他在任时的成功铺垫。还有诸如常山战鼓队打进北京亚运会等等,他都功不可没。
当然,大山最看中的还是自己的作家身份,他恪守中道,不赶潮流,作品总是很传统的样子。但就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笔下功夫的内蕴和纸上风景的精彩。他立身周正,不媚低俗,作品总是很端直的样子,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作品的幽默与风趣。路子上,他没有选择喜剧,也没有选择悲剧,大体上是循了正剧的路子。这在他的《梦庄记事》、《古城人物》以及后来的禅意小说之中都体现了出来。
他的为人与作品,大概就是真、善、美。他将世事看得很透,也将生死看得很透,惟独写起小说来,偏像拚了命似的。据知情者讲,他写小说时,总是反反复复地构思推敲,甚至为了一个细节一句对白都可能彻夜不眠。写成之后,也不急于投寄,而是放在褥子底下,偶有所感时,便再拿出来润色一番。在他的炕席底下,究竟压着多少小说,恐怕没有谁知道。那时候,编辑们也很敬业,常常去登门约稿。每有编辑来,他也不管是大编辑还是小编辑,一概地说:我就从褥子底下给你拿了,拿到哪篇算哪篇。其实他的作品,每一篇都是用心血凝就的。因为他曾说过,他的每篇小说,无论长短,在发表之前均能从头到尾地背过。
无论文场、官场和生活场,人们都忘不了他这个好人。而在大山眼里关于好人的定义,却令人听了很觉意外,想想又在意料之中:一次他突然问朋友:“你说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朋友一时语塞,他说:“有贼心,没贼胆,是好人。有贼心,有贼胆,是坏人。”令在座者无不拍案叫绝。觉得古人的话,文绉绉,令人思摸半天,何如他这话干脆,一语破的,一针见血。就凭这句话,便可想见,他的小说为何能被孙犁所青眼相加的原因了。
1997年,贾大山因罹患癌症,不幸英年早逝。享年仅54岁。熟悉大山的人们都说,他的作品是一本书,他也是一本书,都很耐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