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网络游戏《大唐豪侠》中的一种武器剑纹如流波涟漪,铭心彻骨;挥出如无声细雨,浅泣低吟.
2.听雨
虞集
屏风围坐鬓毵毵,绛蜡摇光照莫酣。
京国多年情尽改,忽听春雨忆江南。
【赏析】
这是一首即景抒情的小诗。开篇营造出一幅凄清的场景:鬓发稀疏的诗人,独自一人枯坐于屏风之间,红烛发出摇曳的光影,照在他那醉意朦胧的脸上。屏风独坐,黄昏烛影,加上暮年独饮,从内到外,均透露出几分孤寂落寞的情味。此时诗人正沉浸于往事的回味之中,慨叹仕途生涯使自己失去真我。然而,诗人内心深处仍然保有一份真情,它在春雨淅沥中,又重新勾起对家乡江南的思念。这里,京国与江南形成鲜明的对比,表露了诗人对仕途生活的厌倦之情。
3.虞美人·听雨
有名的一首听雨的词当然是宋蒋捷的《虞美人》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
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
点滴到天明。
【赏析】
蒋捷听雨时的心情,是颇为复杂的。他是用听雨这一件事来概括自己的一生的,从少年、壮年一直到老年,达到了“悲欢离合总无情”的境界。但是,古今对老的概念,有相当大的悬殊。他是“鬓已星星也”,有一些白发,看来最老也不过五十岁左右。用今天的眼光看,他不过是介乎中老之间,用我自己比起来,我已经到了望九之年,鬓边早已不是“星星也”,顶上已是“童山濯濯”了。要讲达到“悲欢离合总无情”的境界,我比他有资格。我已经能够“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了。
可我为什么今天听雨竟也兴高采烈呢?这里面并没有多少雅味,我在这里完全是一个“俗人”。我想到的主要是麦子,是那辽阔原野上的青青的麦苗。我生在乡下,虽然6岁就离开,谈不上干什么农活,但是我拾过麦子,捡过豆子,割过青草,劈过高粱叶。我血管里流的是农民的血,一直到今天垂暮之年,毕生对农民和农村怀着深厚的感情。农民最高希望是多打粮食。天一旱,就威胁着庄稼的成长。即使我长期住在城里,下雨一少,我就望云霓,自谓焦急之情,绝不下于农民。北方春天,十年九旱。今年似乎又旱得邪行。我天天听天气预报,时时观察天上的云气。忧心如焚,徒唤奈何。在梦中也看到的是细雨蒙蒙。
今天早晨,我的梦竟实现了。我坐在这长宽不过几尺的阳台上,听到头顶上的雨声,不禁神驰千里,心旷神怡。在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有的方正有的歪斜的麦田里,每一个叶片都仿佛张开了小嘴,尽情地吮吸着甜甜的雨滴,有如天降甘露,本来有点黄萎的,现在变青了。本来是青的,现在更青了。宇宙间凭空添了一片温馨,一片祥和。
注:这篇赏析出自于季羡林的《听雨》
译文:
年少的时候,歌楼上听雨,红烛盏盏,昏暗的灯光下罗帐轻盈.
人到中年,在异国他乡的小船上,看蒙蒙细雨,茫茫江面,水天一线,西风中,一只孤雁阵阵哀鸣。
而今,人已暮年,两鬃已是白发苍苍,独自一人在僧庐下,听细雨点点。回想起人生的悲欢离合的经历,还是让小雨下到天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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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初国卿先生曾在报上发表的一篇《听雨》,让众多读者爱不释手,到处找这张报纸,并成为许多大学生传抄的文本。《听雨》一篇,确实清婉明丽,韵致可人,在诸多写听雨的作品中,可谓翘楚之作。有人曾将初国卿的《听雨》与季羡林的《听雨》、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誉为当代“听雨三篇”,是写听雨最好的三篇散文。
听 雨
文/初国卿
雨夜归来,我为自己梳理梦魂中的雨珠,滴滴答答,分不清是雨声还是心音。
我曾经这样认为,西方人长于虚幻的听觉,中国人长于自然的听觉。中国人最能从蟀叫蛙鸣、花开花落,尤其是滴答的雨声中听出无尽的意思来。因此汉语中才会有那么多关于“雨”的词汇,读唐诗宋词稍不留神就会踏入“雨”的世界。
数尽听雨的前贤,我最佩服的是唐人。他们的才、情、气与创造力将任何生活都能诗化,听雨自然不在例外。在他们之前,南朝的诗人们还只顾追花逐月,不会甚至不懂听雨,即使有人听,也只是空阶听雨,远不及唐人那般有花样:梧桐听雨、芭蕉听雨、槐叶听雨、枯荷听雨、漏间听雨、竹风听雨、夜船听雨、池荷听雨、隔窗听雨、小楼听雨、丛篁听雨、棋边听雨、对烛听雨……读过一遍《全唐诗》,即使三月无雨,灵魂也会湿漉漉的。
听雨应有听雨的环境与意境,最好当在厢房里,窗外飘着绵密的细雨,丝丝缕缕,淅淅沥沥,雨点洒在瓦楞上,叮咚作响。汇成涓涓细流,顺檐而下。敲打在树叶上,沙沙轻吟。滴落在小巷里,淙淙有声。如果窗外有一丛绿竹、芭蕉或是一棵梧桐,那更属偏得,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意境。那一刻,对香炉金兽,饮明前绿茶,摊数卷古书,不管天地间怎样的凄清无奈,一厢索然,自管听小雨或密洒修竹,或频点新蕉,或轻敲疏梧,或斜打枯荷,定会陶然自若,忘乎所以。“自移一榻蕉窗下,更近丛篁听雨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前人会有那么多“喜雨亭”、“苦雨斋”、“听雨轩”、“梦雨厢”的讲究。
然而,听雨也应有所间歇。如果细雨是偶然的一两天,也很写意,如果太缠绵,诸如梅雨天气,难免使人心乱,再没了听雨的心境。马尔克斯小说《百年孤独》里,有个小镇马孔多,据说连下了四年十一个月又三天的雨,镇上的人没事就站在院里望天,盼着老天放晴。真要是那样,不知该多焦心。那一年我在庐山参加笔会,八天里下了七天雨,梦里都长出了青苔,白天想翻晒都寻不到干处,湿得昏天漫地,连眉毛都能拧出水来,让人很害怕,唯心地认为是否人们过于有违天意,有违佛意了。
我曾扣问典籍,查询诸佛诸菩萨的净土是否也有雨。按说那里该不会有雨,有的只是满空的阳光明媚,永远的花香随着花瓣飘落。雨该是人类居住的红尘世界、佛家所说的娑婆世界的独有,忧纷世间的象征,菩萨悲心的感召。因此,雨天往往能唤起一种莫名的伤感,心底也常涌起亲情的缱绻。而那听雨的人,抑或雨中行人,少不了都怀有一份不为人见的隐秘、思恋或是辛酸。
佛天花雨般的世界不是凡人所能亲近的,脱不开红尘的人总会有雨夜的怅想。如何超脱自己
排遣雨的寂寞,最好该是读点书。
没有红袖添香,灯光也不必太明亮,读禁书更好,不是禁书亦可。但应有选择,最好不去读那悱恻的诗和娇媚的词,尤其不可读那“宓妃留枕”的曹子建、“二十四桥”的杜牧之、“锦瑟无端”的李商隐、“花明月暗”的李后主、“梦后楼台”的晏几道和“苔枝缀玉”的姜白石。应去读善养浩然之气的《孟子》和潇洒疏淡的晚明小品一类,以化解雨意带来的思念或是缠绵,不致深陷夜雨秋池之中。
对雨读书之时,倘有恋人相伴,那情境似乎更应珍惜。天地间,冥冥中,只有你们二人,雨夜潇潇,雨声伴着心音,梦回江南或是塞北,都可堪慰平生。
记得有位相知曾对我说,她最爱雨,爱雨天的幽静和忧伤,爱雨天的诗意和思念。从那时起,每有雨声,我就怅想摩娑她的裙裾。雨中一夜,举世情怀,一杯新茗,几缕茶烟,垂帘晏坐檐花落处,美人怅卧江南般的恬然,倒也真的醉了红尘一生。
人生奢侈得有些辉煌,包括那部被绿茶浸润过的《全唐诗》。谁会想到,雨梦唐音,随时都会幻化出红叶花魂。感知雨夜,我忘不了一把伞下,我忘不了二人从城市的这一头弯到那一头的情景。伞的世界小得很可爱,一只红苹果是午夜的美餐,夹克衫的大袋里自然握着她的柔柔纤手
听雨思往事忆恋情,正属自然之性。雨夜迷离,灯影虚幌之间,梦回鸳瓦疏疏,点滴中微闻其声,微觉花香,触其鬓发,抚其肌肤,想其娇媚之态,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雨辰月夕,倚枕凭栏,“罗帐四垂红烛背,玉钗敲着枕函声”,渐渐,或一丝甜美之情潜滋,或一脉伤心之色袭来……
天地间,可以用来象征美的极致的,就是这般听雨而想佳人。
大可不必讳言,古人论词有“豪放”、“婉约”之说,这又何尝不是人生两种境界之称呢?我很欣赏一位女才子的话:豪放是气,婉约是情。气未必尽属男儿,情也未必专属女儿。女儿有点倜傥之气,男儿有点儿女之情,方为人生。由此你说碌碌尘世,一个人总应葆此一片柔肠,得存至情一境,才不会虚妄一世。至若雨无那、愁无那、泪无那、恨无那,情之所钟,毕竟如何,随着时间雨境,终会得到各自的归宿,不是吗?
想我自己,许多事终归淡然。当年,我从那片大山中走出来,那里有着我后来才知晓的巫山十二峰样的群山,有着不染星星红尘的雨丝。虽然浅浅地知道李白、杜甫,还有苏东坡、陆游,但我还是不懂杏花春雨江南;似乎刚刚知道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妙处,但还解释不了这跟明朝深巷卖杏花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是那村姑婉转的卖花声唤来了春天,还是大都市人看惯了包厢电影,抑或听腻了美声情唱?然而,当我什么都明白的时候,这个世界多少已变得有些无奈。细雨过剑门不必再骑驴了;去天竺寻找佛踪也用不着再经阳关;喝酒吗?杏花村旁早已不见了遥指的牧童;远去巴山,夜雨再深,也难想起共剪红烛的甜蜜。没有伤感,没有回忆,芭蕉移作了银蕨草,梧桐也换成了凤尾竹,枯荷没人留得,昔日恋人也更名浮海,乘槎而去,“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如此,还会有心情再听那雨霖铃,再赋那临江仙或是无题诗吗?
也许到头来,只有一个人守望着一份孤独,一份寂寞,一份初衷不改,一份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的固执,有滋有味去听那秋来的雨声。古人云:“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听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雨声满蕴着人生的诠释,少年无忧,早已成为过去;暮年尚未到来,难以体会;中年临届,该会攥住些什么?想象不出,等到地老天荒的时候,独自一个灯下白头人,捡点珍藏的那一片红枫叶或是一粒红豆,面对雨中黄叶树的时候,还会听雨吗?还会想起雨伞之下的小世界里、夹克衫的大袋里那只纤纤玉手吗?
不得而知。大自然不会苍老,雨夜檐声,细数芭蕉梧桐丛篁,依然叮叮地响着,给趁雨相生的旧梦拍着柔和的节奏,固执的人正像在江南的乌篷船中。“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逢此时,韦庄的词句又自然地浮上脑际,“婉约派”宋词的韵律难以拒绝地趁机送人到京都紫竹林中或是小城若耶溪的舟船里。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前尘隔世,往事迷离,归帆正不知何处!
听 雨
文/季羡林
从一大早就下起雨来。下雨,本来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这是春雨,俗话说:“春雨贵似油。”而且又在罕见的大旱之中,其珍贵就可想而知了。
“润物细无声”,春雨本来是声音极小极小的,小到了“无”的程度。但是,我现在坐在隔成了一间小房子的阳台上,顶上有块大铁皮。楼上滴下来的檐溜就打在这铁皮上,打出声音来,于是就不“细无声”了。按常理说,我坐在那里,同一种死文字拼命,本来应该需要极静极静的环境,极静极静的心情,才能安下心来,进入角色,来解读这天书般的玩意儿。这种雨敲铁皮的声音应该是极为讨厌的,是必欲去之而后快的。
然而,事实却正相反。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到头顶上的雨滴声,此时有声胜无声,我心里感到无量的喜悦,仿佛饮了仙露,吸了醍醐,大有飘飘欲仙之概了。这声音时慢时急,时高时低,时响时沉,时断时续,有时如金声玉振,有时如黄钟大吕,有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有时如红珊白瑚沉海里,有时如弹素琴,有时如舞霹雳,有时如百鸟争鸣,有时如兔落鹘起,我浮想联翩,不能自已,心花怒放,风生笔底。死文字仿佛活了起来,我也仿佛又溢满了青春活力。我平生很少有这样的精神境界,更难为外人道也。
在中国,听雨本来是雅人的事。我虽然自认还不是完全的俗人,但能否就算是雅人,却还很难说。我大概是介乎雅俗之间的一种动物吧。中国古代诗词中,关于听雨的作品是颇有一些的。顺便说上一句:外国诗词中似乎少见。我的朋友章用回忆表弟的诗中有:“频梦春池添秀句,每闻夜雨忆联床。”是颇有一点诗意的。连《红楼梦》中的林妹妹都喜欢李义山的“留得枯荷听雨声”之句。最有名的一首听雨的词当然是宋蒋捷的《虞美人》,词不长,我索性抄它一下: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
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
点滴到天明。
蒋捷听雨时的心情,是颇为复杂的。他是用听雨这一件事来概括自己的一生的,从少年、壮年一直到老年,达到了“悲欢离合总无情”的境界。但是,古今对老的概念,有相当大的悬殊。他是“鬓已星星也”,有一些白发,看来最老也不过五十岁左右。用今天的眼光看,他不过是介乎中老之间,用我自己比起来,我已经到了望九之年,鬓边早已不是“星星也”,顶上已是“童山濯濯”了。要讲达到“悲欢离合总无情”的境界,我比他有资格。我已经能够“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了。
可我为什么今天听雨竟也兴高采烈呢?这里面并没有多少雅味,我在这里完全是一个“俗人”。我想到的主要是麦子,是那辽阔原野上的青青的麦苗。我生在乡下,虽然6岁就离开,谈不上干什么农活,但是我拾过麦子,捡过豆子,割过青草,劈过高粱叶。我血管里流的是农民的血,一直到今天垂暮之年,毕生对农民和农村怀着深厚的感情。农民最高希望是多打粮食。天一旱,就威胁着庄稼的成长。即使我长期住在城里,下雨一少,我就望云霓,自谓焦急之情,绝不下于农民。北方春天,十年九旱。今年似乎又旱得邪行。我天天听天气预报,时时观察天上的云气。忧心如焚,徒唤奈何。在梦中也看到的是细雨蒙蒙。
今天早晨,我的梦竟实现了。我坐在这长宽不过几尺的阳台上,听到头顶上的雨声,不禁神驰千里,心旷神怡。在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有的方正有的歪斜的麦田里,每一个叶片都仿佛张开了小嘴,尽情地吮吸着甜甜的雨滴,有如天降甘露,本来有点黄萎的,现在变青了。本来是青的,现在更青了。宇宙间凭空添了一片温馨,一片祥和。
我的心又收了回来,收回到了燕园,收回到了我楼旁的小山上,收回到了门前的荷塘内。我最爱的二月兰正在开着花。它们拼命从泥土中挣扎出来,顶住了干旱,无可奈何地开出了红色的白色的小花,颜色如故,而鲜亮无踪,看了给人以孤苦伶仃的感觉。在荷塘中,冬眠刚醒的荷花,正准备力量向水面冲击。水当然是不缺的。但是,细雨滴在水面上,画成了一个个的小圆圈,方逝方生,方生方逝。这本来是人类中的诗人所欣赏的东西,小荷花看了也高兴起来,劲头更大了,肯定会很快地钻出水面。
我的心又收近了一层,收到了这个阳台上,收到了自己的腔子里,头顶上叮当如故,我的心情怡悦有加。但我时时担心,它会突然停下来。我潜心默祷,祝愿雨声长久响下去,响下去,永远也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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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片缪正西(台湾)的《听雨》
听 雨
缪正西
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喜欢雨。依稀只记得小时候,总是倚在窗前看那纷飞飘坠的雨丝,聆听点点滴滴洒落大地的雨声。多少岁月流逝,儿时的景物已日渐远去,而今仍眷恋丝丝扣入心弦的雨滴;每当有雨的夜晚,就睡得特别香甜,仿佛淅沥淅沥的雨滴,是雨精灵所奏的催眠曲,让大地生物都能安然入睡。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灯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想来蒋捷也是一位听雨的知音,可是任你多少豪情,国破之后,听雨却是万般凄凉的,“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倒像是诗人滴不尽的亡国泪。歌楼中,客舟中,僧庐下,不同的景物,不同的心境,只凭那晶莹的雨滴串成了诗人感性的一生;“丝丝杨柳丝丝雨”、“春雨如丝”、“雨又萧萧”、“豆雨声来,中间夹带风声”读蒋捷的每一句词,总会嗅到格外清新的雨滴,或许只有那似泪的雨滴,才能道出诗人独特的心境!多少次漫步雨中,多少次隔窗听雨,更是多少次廊下观雨,但都无法将自己的感受化为诗句,也许是未经历大风大雨,没有如诗人般善感的心,能把一丝一丝的雨线编织成一串锦绣的文章吧!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风雨中。”梦想中的江南应是烟雨迷蒙,烟雨缭绕,该有霏霏的雨,才有美丽的江南吧!有“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才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苏轼吧!尽管杏花春雨不再,牧童遥指不再,剑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不再,然而怀乡思古的幽情,仍是这样油然地生成,虽是相隔如此遥远,中国仍是中国!只要那细细的雨丝下在江南的水乡泽国,下在华北的黄土高原,下在蒙古的戈壁沙漠,下在蜿蜒的万里长城,下在东北,下在云贵,下在西藏……纵使赤焰燃烧,也制止不住渴望甘霖的人心。
是蒙蒙细雨也好,是狂风暴雨也好,还是霪雨霏霏、连日不开也好,我都默默听着,听它打在窗上、瓦上、湖上、桥上……听它击奏着千变万化的交响曲。没有雨的四季,不知是如何单调?惊蛰是春雨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唯有“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才令人感觉春天的气息。炎炎仲夏,有雨一阵,才会清凉无比!七夕有雨,才能平添牛郎织女爱情的神话色彩,是七夕雨像极了织女的伤心泪,还是织女的眼泪化成了雨滴,流落人间,让中国的子民永远世世代代传说着这个凄凉的爱情故事?“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才让清照“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绿肥红瘦”是“昨夜雨疏风骤”使然。如词人哀怨的闺情,是否也像阵阵来袭的雨儿,“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萧瑟的秋天,需要秋雨的点缀。冬天的台北没有霜雪,有的是冷冷的雨。基隆的雨季总是那么长;有一次,在中正公园冒着寒雨期待着远远驶去雨港的花莲轮,那是眺望基隆港雨景最美的一次。迷迷蒙蒙的雨,使得雨港宛如一位蒙上面纱的少女,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朦胧美。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曾多次悸动于这句话;也曾自许“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虽然少年的梦远去了,当年的豪情不再,但听雨的兴致愈来愈浓。任凭风吹雨打,听雨的情致不减,自绵绵春雨到冷冷冬雨,从儿时到年迈,不变的仍是如跳跃音符的雨声,伴着我步着漫漫长路。
亘古以来的雨,洗尽了中国的一砖一瓦,古老的中国已历尽沧桑,听雨的骚人墨客能经得起几番风雨呢?当年意气风发,笑谈咏雨的诗人今何在!万般风情已灰飞烟灭。然而我一直相信,只要美丽的中文不消失,江山代有才人继起,雨就不会寂寞:任它淅沥淅沥地下,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因为永远都会有听雨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