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敌视和包围中的以色列从建国开始就陷入了与周边阿拉伯国家的长期战争中。历次中东战争激烈而残酷,背水一战的以色列一直挣扎在战败就意味着灭亡的边缘。为了生存,以色列在军事和政治上始终十分强硬,建立起一支称雄中东的强悍武装力量。在诸军兵种中,以色列空军依靠先进的装备和高素质的空、地勤人员,在历次中东战争中都发挥了决定性作用,成为整体军事力量中最为重要的作战核心。
狭小的国土面积和四面受敌的军事形势决定了几乎没有防御纵深,为此,以色列确定了积极的进攻战略思想。这一军事思想在以色列空军的装备和战术发展过程中得到了充分体现。以色列能够以不败战绩称雄中东半个多世纪,直到今天仍然具备以一国之力对抗甚至压制周边阿拉伯国家的能力,空军所起到的作用非常重要。这支三万人左右的空中作战力量,如果单纯以规模来说非常有限,但却是中东地区战斗力最强、最具有攻击性和最为强悍的战斗力量,其在战略、战术、装备使用和人员培养上都具有非常鲜明的特色。这些特点正是色列空军强悍善战的真正缘由。
坚持空军第一
第一次中东战争是以色列军事神话的起点。背对大海的60万以色列人面对3000万阿拉伯人,失败似乎不可避免。但是,绝境中的以色列军队竟然打败了来势汹汹的阿拉伯联军,其空军也在这次战争期间完成了从初创到成熟的转变,并隐约体现出不败之师的气势。对于以色列来说,海军只能担负沿海防御任务,陆军机械化部队的持续作战能力也很难坚持长期战争的需要,只有空军力量才是最机动灵活和攻击力最强的部分。
以色列认为,空中作战力量既是尖刀也是盾牌,只要空军能够始终占据绝对空中优势,战争就不会失败。毫不夸张的说,空军在战争中的表现直接关系到以色列军队和整个国家的存亡。因此,以色列在军事力量建设上确定了“空军第一”的战略思想,空军所需要的战略资源和资金成为最优先的部分,而且在补充人员的选择上还占据着优先权。正是通过这样有重点的倾斜,才使弹丸之地的以色列拥有一支在装备和人员素质上堪称第一流的空军力量。
以色列空军在度过建国初期靠拼凑武器作战的困难时期后,对作战装备的发展极其重视。无论是早期从法国引进的一系列作战飞机,还是后期装备美国引进和国产的飞机,以色列空军总是力图装备其所能够得到的最好的作战飞机。以色列作为一个国土面积和军队规模都比较有限的小国,很难在平时或战争进行中始终保持一支规模较大的空中作战力量。因此,以色列空军在作战飞机装备上非常强调技术优势,依靠高性能作战飞机和高素质空、地勤人员所形成综合战斗力在战场上占据优势。以色列为了得到先进作战飞机可以采用从偷窃、策反到直接武力抢夺的所有手段,比如受到法国军事封锁后千方百计盗取“幻影”战斗机资料。
严格选拔训练
空军是以色列武装力量的核心重点发展对象。参加空军不但代表着进入以色列最精锐的作战部队,同时也是证明自身价值的重要标志。所以,在上世纪60-80年代的几次中东战争期间,每年征兵时报名参加空军的人数在各军种中都名列前茅。因此,以色列空军在人员选择上可以采用严格淘汰的精兵政策,初步合格的应征人员中只有十分之一会被选中。这部分幸运者还要经过各种考核和筛选,然后再选择出其中的四到五分之一的精英从事飞行训练,平均每四十个报名者中只有一个能够在初选中成为飞行学员。这些飞行学员在飞行学校中经过两年基础训练和严酷竞争淘汰后,大约只有200名能够毕业。而以色列空军则会在这200名毕业飞行员中选择最好的40人作为战斗机飞行员。此后,战斗机飞行学员首先要在“幼狮”和F一4“鬼怪”战斗机(早期还包括A一4和“幻影”111)上进行两年的基本战术训练,其中训练成绩最为优异的飞行员再经受八个月的严格训练,驾驶F一15和F一16战斗机。飞行学员在学校中都能够保持不低于220Zb时的训练飞行时间,进入作战部队前进行基础训练时还需要再积累200飞行小时以上。每个新飞行员在真正配属到战斗部队之前,基本上都已拥有450小时左右的飞行时间,而进入战斗部队后还需要再经过300小时的战术训练才能够真正达到战斗机飞行员的基本要求。
飞行学员在进入战斗机部队之前要承受淘汰率高达90%的严峻挑战。750飞行小时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已经达到熟练飞行员的标准,对以色列战斗机部队来说却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由此可见,以色列空军对战斗机飞行员所采用的精兵政策和训练过程之严格。以色列空军在80年代初期开始接收美国第三代战斗机的时候,F一16战斗机中队一名普通僚机驾驶员都需要至少五年的驾驶经验,而驾驶经验达到九年到十年标准并经过严格考核后才能够成为F一16的长机飞行员。经过严格筛选和训练的以色列空军一线战斗机飞行员,无论在经验和技术上都是世界第一流水平,完全可以胜任各种作战任务的要求。
以色列空军空勤人员从服役开始就始终承受着高强度的训练,但训练事故率却始终保持在一个比较合理的标准。做到这一点的原因一方面得益于完善的训练体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飞行训练安排的科学性和维护的高水平。以色列空军战斗部队飞行员在训练中,每个架次都要完成多个科目,通过集中科目训练充分利用飞行小时和提高飞行员应付复杂情况的能力。在中东战争中,阿拉伯联军飞行员的训练水平和飞行小时数字甚至还不如以色列空军的飞行学员,双方在飞行员综合素质上的差距要远远超过装备技术。
由于一直处于紧张战备和持续战斗之中,以色列空军也是世界上实战经验最丰富的空中力量之一,甚至连美国空军在战术应用方面也曾经向其请教学习。而且以色列航空装备的发展完全按照贴近实战标准来进行,作战部队飞行员的经验和要求对飞机设计师来说是重要的参考依据,例如“幼狮”和“狮”这两型战斗机在发展中都广泛参考了飞行员在战斗中所获得的经验。目前,让飞行员参与到军机设计中已经成为很多国家的通行做法。技术人员缺乏实际使用装备的经验,很多看起来有效的设计和布置却并不适合飞行员在作战时的需要;飞行员需要实际操纵战机执行训练和作战任务,对飞机设计指标与操纵布局方面最有发言权。因此,飞行员参与飞机设计能够从实用角度对提出意见,确保技术人员按照最适合作战使用的需要进行设计;技术人员对新技术的应用也可以反过来调节飞行员的传统习惯。在这种条件下发展完成的装备也能够得到飞行员无条件的信任,而对己方战机的绝对信任毫无疑问将使飞行员在战斗中更有勇气和信心。正是以色列飞行员对实战的把握,使得从法国引进的“幻影”Ⅲ战斗机保留航炮,在引进的美国A一4攻击机上用30毫米航炮代替原来的20毫米航炮,以便更加适合执行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以色列空军战斗机飞行员非常欣赏美国F一15和F一16战斗机,但是在“狮”式战斗机的发展过程中却反对使用类似F一16的后倾座椅。他们认为,战斗机飞行员需要坐得更直以便获得更好的观察能力。这个观点实际上代表了以色列战斗机飞行员更加重视独立作战的能力,能够在很少的外部情报支持条件下完成尽可能多的作战任务。只有技术但缺乏思考和战术灵活性的飞行员并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以色列空军战斗机飞行员恰恰在拥有熟练飞行技术的同时,还拥有着极其高超的战术灵活性和主动性。
高素质地勤人员
现代化作战飞机是一套由多个系统组成的高度复杂的战争机器,地勤人员在飞机维护和保障上的卓越表现,使飞机数量上处于总体劣势的以色列空军在实际战争过程中却拥有综合作战能力上的优势。虽然以色列空军的规模和装备数量要比阿拉伯国家少得多,但是在实际作战起飞架次上却能够占据优势。总体装备规模处于相对弱势的空军力量要取得战斗架次上的优势,只能依靠作战部队的高完好率和高出勤率,而这恰恰是需要技术熟练的高素质地面勤务人员队伍来保证。
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空军的作战飞机数量只有阿拉伯国家的一半,但是在战争中主动发起攻击的恰恰是前者。以色列空军在战斗中的再次出动问隔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对埃及机场进行攻击的战机只需要一小时就能够重新回到作战空域。以色列空军在第三次中东战争开始时只有270架作战飞机,其完好率竟然可以达到96%的惊人数字;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阿拉伯联军的作战飞机数量虽然比以色列多一倍,但是只有50%的战备完好率。
具备高装备完好率和再次作战起飞准备时间的优势,使以色列空军能够在多次中东战争上取得相对数量上的优势。埃及总统纳塞尔在第三次中东战争时曾说过:“可以毫不夸张的讲,敌人的空中力量比其编制兵力要大三倍。”这句话清楚地证明了以色列空军地勤人员的卓越表现在战场上所产生的积极意义。现代化作战飞机只有飞在天空才是真正有效的作战力量,而地勤人员就是以色列战斗机部队能够充分展现其威力和能力的基础。
保持装备和情报优势
以色列空军作为一支无法应付长期大规模消耗战的作战力量,在战争开始阶段就从根本上战胜对手,成为其避免陷入消耗战的基础条件。如果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压制住在数量上占据优势的对手,那么装备技术上的优势就是满足战术目标的重要关键。因此,利用技术优势来弥补数量劣势一直是以色列空军的基本现念。以色列空军在装备思想上根本不存在“以劣胜优”的这种考虑,而是利用一切手段来保证作战部队能够在质量上获得优势。
以色列空军虽然通过引进国外先进装备获得技术上的优势,但是其并不是被动使用引进的高技术装备。对于在长期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经验的以色列来说,通过对引进装备的技术改进来发展符合自己的需要,是尽可能保持技术优势的重要手段。以色列空军对于引进的战斗机提出很多独特的技术要求,即使是对当时最先进的F一15和F一16也始终按照自己的需要进行调整。这种在装备技术上始终按照实战经验进行改进的措施,保证了以色列空军可以获得最先进和最符合自己需要的装备。另外,以色列空军还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一些无法引进或输出方没有的装备。以色列不但先后开发了“幼狮”和“狮”式战斗机,而且在预警机、无人侦察机、电子战机等方面也取得了很高的成果。现在的以色列空军已经成为中东各国空中作战力量中,装备技术水平最高、作战体系最完善和自我保障能力最强的力量。
以色列军方在发展自己装备的同时,也对敌对国家的新装备技术发展非常重视,为了获得敌对国家的先进空中装备敢于采用各种手段。以色列空军非常重视情报单位的配合与协调,对手已绎或可能装备新式武器始终是其关注的重点,例如采用策反手段获得伊拉克空军的米格一21,派遣特种部队抢夺埃及新装备的预警雷达。
独创战术特点
集中指挥统一使用面对以苏制装备和苏联空军作战思想武装起来的阿拉伯联军空军,以色列空军在战术指挥和应变上都具有非常明显的优势,而灵活、主动和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使以色列飞行员也发挥出很强的战斗力。以色列空军能够在战争过程中始终保持高起飞架次,一方面得到高素质空勤和地勤人员的支持,更加重要的是空军指挥机构高度的灵活性和对局势、情报的把握。
以色列空军战斗机飞行员从返航着陆到再次起飞之间的间隔一般只有半小时,指挥员在这段期间能够用来听取汇报和做出决定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左右。他们要根据战前掌握的情报随时对战场情况进行判断,并且对于新的作战任务迅速做出决定,并且按照任务要求编制作战计划。这对指挥官把握局势、分析情况、制定计划的战术素质要求非常高,培养这类高素质的指挥人员比培训普通飞行员还要困难。
众所周知,驾驶现代化作战飞机的飞行员不但基础条件要求很高,而且在训练各阶段的淘汰比例也非常大。虽然经历多次战争和长期战备确实有利于培养高素质飞行员,但是人口基数小最终会成为飞行员选拔上的限制条件。为了解决这一难题,以色列空军除了通过高强度训练和科学组织来尽可能延长现役飞行员的飞行年限之外,在几次中东战争期间也利用战术上的灵活调整来解决飞行员不足。以色列空军战斗机部队始终保持一个规模在100人左右的熟练飞行员队伍,在战争中将这些飞行员在几个战场上灵活调动以形成局部优势。以色列战斗机部队在几次大规模战争中虽然面对几个方向的围攻,但是基本采取的手段都是将主要力量集中到一个方向,通过在其他方向采取暂时防御来获得主要方向上的优势,迅速利用装备和人员素质优势打败一个对手之后再将兵力转移到其他战线。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空军首先集中力量打垮埃及空军,然后转兵对付叙利亚、约旦和伊拉克这些次要力量。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空军同样是将主力集中在西奈半岛,首先配合地面部队打败埃及这个最强的对手,然后抽调部分空中力量收拾被以色列装甲兵拼死阻击在戈兰高地上的叙利亚部队。当以色列空军的战斗机能够自由飞翔在开罗和大马士革上空的时候,就意味着已经度过了建国之后的最大生存危机,阿拉伯联军以军事手段清除以色列的战争中最接近胜利的一次努力也以失败告终。以色列空军(实际上以色列陆军也采用同样的手段)通过将几个方向的敌人按照威胁程度排出顺序,再按照排列顺序依次有重点地打击对手以获得整体上的胜利。以色列国土面积狭小的缺陷,反而使这种需要机动调配兵力的战术更加容易发挥。
以色列战斗机部队采用机动战术的基础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首先,必须建立一个能够应付复杂战争局势并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度的指挥机构;其次,拥有一支具有良好战术意识、灵活主动的攻击精神和顽强战斗意志的高素质飞行员队伍;最后,保持一支高素质地勤保障队伍。灵活高效的指挥可以保证对现有装备进行充分合理的使用,具备顽强战斗意志的高素质飞行员能够应付高强度战斗,而通过良好的地勤保障力量提高作战飞机出勤率,等同于在不增加飞机实际数目的前提下增加了机队的规模。
大胆计划谨慎实施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在国力和军力规模上的巨大差距,导致其不可能采用常规战术来完成艰巨的作战任务。国小兵少的以色列人在几面受敌的情况下,表现出很强的冒险精神。以色列政府和军队经过长期战争的考验和对失败的恐惧,几乎不可能对外来威胁进行任何妥协。“重要的不是我们能不能去做,而是我们必须做”成为了指导以色列军事计划的基础。以色列空军部队执行过很多危险甚至疯狂的任务,也创造出了一系列接近于奇迹式战果。只要政府和军事领导机关能够想到,以色列空军都可以做到。无论是远程突袭伊拉克核反应堆、突尼斯巴解总部还是乌干达的特种作战,以色列空军的触角可以伸展到让全世界意料之外的范围,而且都是干脆利落到近乎于完美的程度。
人力资源有限却又必须面对强大对手挑战的以色列空军,非常强调准备和计划的作用。以色列飞行员敢于承担最为危险、最不可思议的任务,而指挥单位的责任就是用周密完善的计划来降低飞行员所面对的风险,在计划和战术上使这种不可能的任务成为通过努力可以完成的任务。以色列空军指挥机构在确定作战目标和基本战术之后,即使时间再紧张也会对参战部队进行必要的模拟训练。通过对预定作战计划的整个过程进行模拟演练,不但可以使部队熟悉战场,而且在演练过程中还可以发现计划存在的缺陷和不足。通过对预定作战的前期准备,使参战部队飞行员建立起对作战计划和指挥人员的信心。这种互信是作战计划顺利实施的保证,飞行员灵活主动的战术素质又可以在行动中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以色列空军战斗机部队对伊拉克核反应堆的突袭可以称得上是冒险,但是这样的冒险行动在严密细致的战前准备和合理有效的战术指挥下,却能够完美地成为像钟表一样准确、比演习还要顺利的经典战例。在以色列空军采取行动之前,没有人能够想到他们的作战方式;而当以色列空军获得成功之后,又没有人不会被这样的战绩所震撼。
灵活多变因势利导以色列空军虽然在装备技术水平和人员素质上相对周边国家有很大优势,但是阿拉伯国家庞大的军力和人力资源却是其无法抵消的。以色列在任何一次中东战争中都没有从根本上动摇阿拉伯联军的军事和经济基础,能够取得胜利依靠的主要是在精神上给对手所造成沉重打击。中东战争中,参战双方整体国力和持续作战能力上的差距,迫使以色列军队不可能按部就班进行常规战役行动,突袭和灵活的机动作战成为其在战场上制胜的关键。
突袭和机动作战虽然因为战果大、损失小而得到世界各国的重视,但是想要完成一个成功的突袭在战术上十分困难,在军事指挥手段和战术应用方面的要求也远远高于确定战线上的正面交战。第三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空军对埃及的大规模空袭是空中突击战役的经典。这一空中战役行动在战术协同配合与最终获得的战果上,要明显超过同样成功的日本偷袭珍珠港和德国空军在“巴巴罗萨”战役中空袭苏联的行动。
通过对以色列空军这次作战行动进行分析,可以清楚感受到其军事指挥单位在战术上所使用的高超技巧。常规的空中突袭大都选择在夜间(如德国空袭苏联)或者节假日(如日本偷袭珍珠港),这样的时间选择几乎已成为各国军事决策人员的思维定式。以色列空军选择的突击时间却非常特殊而有效一一清晨。这个时间正好是埃及预警雷达值班人员换班和吃早饭的时间,同时也利用了埃及空军首批巡逻战斗机刚刚降落和接续巡逻战斗机起飞之前的空隙。以色列战斗机到达埃及机场上空的时候,警戒雷达正因为交班俜机,防空阵地上没有操作人员,空中也没有巡逻战斗机掩护,从而准确抓住等同于不设防的这短短一瞬间。
以色列空军的突袭行动在航线和目标顺序选择上,同样体瑚了跳跃式思维。以色列缺乏航程较大的战术攻击机,因此埃及空军普遍认为其难以攻击己方得纵深机场,即使攻击所选择的也应该是比较直接的航线。但是,以色列空军恰恰利用埃及空军这个思维定式来确定自己的战术——选择了一条由地中海绕道的迂回航线,攻击机起飞后在飞向目标的过程中完成编队而不是按常规集中编队,利用持续低空飞行来躲避埃及和约旦预警雷达的搜索,并且通过低空投弹获得的高精度来保证携带少量弹药而多带燃料。综合采用各种措施,使本来航程不足的战术飞机获得了计划外的航程指标。当埃及空军发现被认为绝对安全而缺乏准备的纵深机场受到打击时,在设施、装备上的损失和心理上所遭受到的冲击同样沉重。以色列空军对于攻击不同埃及机场的攻击编队分别安排了起飞时间,按照航程距离确定飞机起飞先后时间。不但可以尽可能减少因编队和等待造成的燃料消耗,而且还能够使不同距离上的目标几乎同时受到袭击,以达成全面的突然性。以色列空军在攻击中虽然投入了几乎全部作战飞机,但是有限的战机相对于目标的数量仍然无法保证全面攻击要求。因此,以色列空军在目标的选择和打击顺序上也进行细致的考虑和安排。攻击编队对于机场的打击顺序是首先用反跑道炸弹破坏跑道道面,再使用火箭和航炮攻击停滞在停机坪上的飞机,采用对不同目标使用不同武器的方式,争取用尽可能少的弹药消耗来取得尽可能大的战果。以色列空军在确定攻击埃及空军机场上目标的时候,同样是按照装备的情况来安排:首先摧毁图一16和伊尔一28轰炸机以消除其对以色列本土的威胁,然后重点打击米格一21战斗机以保证获得空中优势,之后再摧毁米格一17和苏一7攻击机以破坏埃及空军的对地支援能力。以色列空军通过严密的计划和灵活的战术,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几乎消灭了整个阿拉伯联军的空中力量,在组织计划和战术协同上创造了世界空军史上空前的奇迹。战斗意志主动精神先进的装备和高素质空、地勤人员是以色列空军强大战斗力的基础,但是仅仅拥有这些仍然不足以使其具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以色列空军作为中东地区最强大、最具有主动精神的空中作战力量,骨子里所具有的那种贯彻始终的决然气势才是其战斗力的核心。以色列空军地勤人员能够在半小时内完成战斗机再次出动的全部准备工作,现役飞行员在和平时期每周5个飞行日里每天飞行2个架次,预备役飞行员每周也有2个飞行日的训练时间。高强度持续训练使这些飞行员在战争期间能够在一天内进行多达7次的战斗起飞。以色列空军能够进行如此高强度的作战,表面看来是因为空、地勤人员所受到的严格训练,但是从根本上却可以感受到犹太民族千年流浪后的巨大危机感。
以色列军人在战争中始终存在“可战死却不可战败”的观点。空军和装甲兵是以色列军事力量战斗力的核心,其在任何一场战争中都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决死态度来进行战斗。这种不能接受失败甚至失误的观念,即使在以色列空军已经无敌于中东的今天仍然没有减弱。第四次中东战争中,以色列空军面对阿拉伯联军密集的防空火力,为了阻击敌军装甲部队的突击甚至进行等同于自杀式的主动攻击。这样的决断和无畏与戈兰高地上的装甲兵一样,是以色列军人勇气的体现。
很多人认为以色列空军是依靠足以压制周边国际的先进装备才在战场上获得优势,其实主动攻击精神对其战斗力的作用要更加直接有效。目前,埃及空军已经拥有F—16和“幻影”2000战斗机,伊朗(之前还有伊拉克)和叙利亚拥有米格一29,沙特阿拉伯装备性能更加先进的F一15和“狂风”战斗机。显然,阿拉伯国家装备的先进战斗机已经明显削弱以色列空军在装备上的优势。但是,只要后者的高素质队伍和背水一战的气势仍在,那么中东阿拉伯国家就几乎没有用军事手段打败以色列的机会。
启示令人深思
深深扎根在国家和民族意识深处的危机感可以爆发出奇迹般的力量,正如承受了百年屈辱和侵略者欺凌的中国军人能够在朝鲜战场上舍死忘生一样,正是这种力量激发出以色列空军飞行员的战斗意志和攻击力。以色列空军强悍战斗力的来源正是犹太民族长期存在的这种心理压力,而由整个民族的危机感所触发的战斗精神是长期和平环境下依靠训练无法获得的。以色列军人的这种战斗意志支撑起了几次生死大战的胜利基础,当其由弱转强甚至将曾经经受的痛苦施加给其他民族的时候,这种危机意识也随着地位的改变和连续的胜利而有所淡化——以色列政府和军队内部再不复建国初期那般团结,在以什么手段维护国家安全的时候也开始出现纷争。但是,以色列军队印刻在心灵深处的这种精神实际上并没有被安逸所消磨。这样的军队只要投入战争,就会重新获得以必死之心取胜的勇气。
中国空军创建之初也曾经和世界上最强大的美国空军正面较量,近年来还陆续装备多种达到第三代水平的高性能战斗机,而且在飞行训练的强度和难度上也得到了重视和提高。但是,长期缺乏先进装备的实战经验,使中国空军飞行员和指挥员在很多方面还无法适应高技术战争的要求。中国空军的作战部队在装备上还无法获得足以决定战场胜负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人员的技术水平、主动精神和灵活的战术将是弥补缺陷的关键。以色列空军在战斗中所表现出的灵活性和高素质,尤其是那种敢于与任何对手对抗的强悍精神,都非常值得中国空军借鉴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