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20多年看老版的《秋海棠》是在冬天,看的还是黑白电视机,剧情揪心,看上就放不下。秋海棠(当时还没注意到刘伟明的名字)的扮相精彩,感觉那个演员就应该是个唱戏的,那眼神,自带风流,那面孔,紧凑而毫无烟火气。而龚雪就不用说了,当时就知道她一个人分饰罗湘绮和成年梅宝两角。关键是,那时候已经是三十岁出头的龚雪,不管在艺术上还是在人生积累上,都已是巅峰状态。她演的年轻时候的罗湘绮,对爱情的渴望、在异性面前的羞涩,都不是现在的女演员所能体会到的,毕竟时代不同了,道德感不同了,赋予演员的特质也不同了——现在的女演员,要她演大方不难,要她演羞涩,那真难为她了。而龚雪演经历了苦难后的罗湘绮,那更是大气,那目光中的哀怨和隐忍,与梅宝重逢时的慈爱,简直令所有见之的人感到温暖。
记得那一版母女重逢的剧是这么安排的。十几岁的梅宝随父亲秋海棠学戏,并在街头卖唱,时时受人欺侮。一天,父亲病了,她随一位伯父去酒楼卖唱,遇见罗湘绮,罗一见梅宝,顿感亲切。听一段戏后,问她“会小生的戏吗”?答曰会,便唱了段《罗成叫关》,因此唱段乃当年秋海棠名段。罗湘绮确认梅宝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无疑,目光更加慈爱,并拥抱了梅宝——当年的技术处理非常成功,并没有因一人分饰两角而且同时出现在画面里而穿帮。后来秋海棠知道女儿与母亲相逢,便阻止女儿再与之见面,因为他已自感无颜再见当年知音。
新版《秋海棠》中,黄奕的表演可就太浅薄了,因为在她那里,既没有一个经历过苦难的女人所应有的苍凉,也没有一个母亲的慈祥,有的只是小女孩的简单,导演甚至连个特写都不敢给她。而辛柏青,年轻春风得意的时候,应该有的潇洒和利落他没有,因为他根本就没受过京剧那种程式化的训练;年老时的潦倒和凄凉他也没有,他把那个人演得太温,太面。他倒是有一点文雅,但对一个“戏子”来说,要的不是斯文,而应该是潇洒。
倒是目前出现的小梅宝,看上去令人怜爱得不得了。难道成人还不如一个孩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