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女生就爱毛娃娃
央视《半边天》栏目是随着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应运而生的女性节目,据张越说,当时轰轰烈烈出现了一大批此类女性节目,“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就是我们这个节目会苟延残喘到今天,直到现在成了央视历史最悠久的栏目之一。”张越自报家门的方式比较独特,夸自家栏目还不露痕迹。
在《半边天》栏目中,见不着明星访谈。张越说,以前节目也做过名人就一个话题斗嘴的节目,“但是时间一长,我就烦了,”张越说,明星上惯了节目,对付媒体会有一整套的模式,就无法展示出真实的心灵状态,这是她无法忍受的,所以那种节目模式就被放弃了。
节目一度停了好长时间,在深圳火车站厕所的一次经历让张越找到了方向。火车站的厕所里有很多涂鸦,像“深圳我爱你,你给我带来梦想,深圳我恨你,你夺走了我的理想”,让张越产生了探知这些写下字句人的故事的欲望,于是她开始将栏目定位在关注普通女性的生存上,带着浓浓的人文关怀。
张越说,刚开始做栏目的时候,对于要做的关于女性的栏目,编导们没有什么性别的概念。“完全就是按照传统的观点在报道女性问题。”当时社会上新兴的话题,“幼儿园出现了男阿姨”—— 一位编导在节目中为此叫好,“女阿姨代表琐碎、婆婆妈妈、没有幽默感,这样会带出‘娘娘腔’,而男阿姨则会培养出真正的男子汉。”这样的节目做出来了,却遭到了领导的猛烈批评,“我当时是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我和那个编导一样‘委屈’,一样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为什么给女生送礼物,就一定是送毛娃娃,小时候送小毛娃娃,长大了送大毛娃娃?大家都觉得那是可爱的,送给女生就是天经地义的,其实是整个社会给女生一种自我暗示,逐渐就认为自己就喜欢毛娃娃,四十好几的人看见那个还兴奋得不行。现在好多女生都不喜欢那个,人家车都开得好着呢。”张越说,以传统的社会性别来塑造两性,好多都是后天文化造成,媒体的责任就在于努力传递一种平衡而健康的性别观。如果不进行正确引导,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蔡国庆
蔡国庆被“侮辱”好多年
由此,张越还指出,有媒体对一些公众形象一直在进行误导和误读。最“严重”的,要数给歌手蔡国庆带来的“毁灭性”灾难。“据我了解,蔡国庆这人,又懂事儿,又文雅,总之挺好的。人红了,就有媒体爆踩人家,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就说人家怎么长这么白,穿衣服还穷讲究……”结果,才貌俱佳的蔡国庆被说成了“娘娘腔”,“你抨击人家总得有个理由吧,就有这么不文明的。你说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就应该跃马横刀,大大咧咧,穿着破衣烂衫,人家不符合就开始这么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后来,张越碰到蔡国庆,跟他交流过这件事:“其实,这种事情我们一点也不奇怪,在学校、单位,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被定位成娘娘腔,”但是,蔡国庆当时就非常苦恼,“我要是做错什么事情,别人说了我还可以改,但是这事儿你让我怎么办呢?要说长相,长得白,我生来就是这个样,至于爱干净,我向来认为人该讲究卫生。”就这样,蔡国庆被“侮辱”了好多年,张越强调,“就是特别不文明才会出这种事情。”
张越和当年搞蔡国庆批判的领军人物——一个撰稿人是很好的朋友,“他就是那种粗犷型的,所以他才看不惯人家蔡国庆的,”张越笑称,“不过还有一个好结局,他很多年后,才纠正了自己的性别观念,在媒体上发了一篇文章,向蔡国庆表示歉意。”
“现在还有好多人说李宇春,什么人呀,男不男,女不女的。其实这属于个人审美,谁都没有权利站出来统一口径,人家可能意识不到,其实好多性别观念都是很不文明的。”张越很“气愤”,“谁规定女的就得是经常手足无措、柔弱的、常常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的……女人才不必要是那样的。”为此,张越很怕接受别的媒体的采访,他们经常会因为我是一个女性节目的主持人,就问我现在中国女性的状况怎样,“其实我真说不清,每个女人都不一样,都是个性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