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月18日开始的雪把一切都裹进寒冷之中。1月19日18时许,雪下得正紧,在解放军152医院家属区里居住的韩保英像往常一样打开家门,手提小桶,走进漫天风雪中。地上的积雪已冻成冰,今年66岁的她一步一滑,一手向前微伸着保持平衡。
韩保英刚拐过一个楼角,两三只猫跑过
来,扒着她的裤脚,用头蹭着她的腿。她只好微蹲下去,拍拍这个,摸摸那个,嘴里说:“别淘气,到地方才能吃。”她弯着腰一点一点挪到一块背风的空地上,把靠在墙边的一块三合板拿过来,然后用饭匙把拌着鱼肉的碎馒头倒在板上。猫们一拥而上,大口嚼起来。
每天晚上,这些猫都会聚集到这里,等待着一天中唯一一顿“大餐”。2005年秋以来,近1000个夜晚,韩保英风雨无阻地来喂这些流浪猫。
从一只猫开始喂起
“原来没想到要去喂流浪猫,第一次还是因为看着那猫快死了,心里觉得怪可怜的。”韩保英说,2005年秋天的一个晚上,丈夫散步回来说:“院里草丛中有只猫,看着像快不行了,你给它拿点东西吃吧。”于是,她就把家中剩的馒头泡了些鱼汤给那只猫送去。
“那是只大黄猫,很乖。”韩保英说,“我走到它身边时,它也不跑,看样子是真的没劲儿了。我把吃的放到它身边,猫一开始不吃N蚁肟赡苁侨仙驮对兜刈呖诵5任一乩词保切┏缘囊丫挥辛恕U庋沽肆教欤ň湍苷酒鹄戳恕!?nbsp;
开始喂的猫也就两三只。后来,院子里一下子多了十来只猫。“我想那些猫可能是搬到楼上住的人没法养,或是有的到外地去了没法带,所以不要了。”韩保英说,“我们这个家属院生活垃圾处理比较严格,垃圾桶都是密封的。猫咪打不开,没法进去找吃的。”
从那时起,韩保英老人就担起了喂养流浪猫的“责任”,从最初的一只到最多时的30多只。“当时什么也没想,那也是个生灵,总不能看着它死吧。”她这样解释。
从一人喂到众人参与
在平煤集团机关工作的姚翠枝和丈夫刘中立现在也把喂养流浪猫当成生活的一部分,每天晚上都会从平煤集团三处居住地赶到解放军152医院喂这些流浪猫。
姚翠枝说,2006年夏天的一天晚上,她和丈夫散步时来到解放军152医院后院,看到一群猫围着一位老人跑来跑去,十分惊奇。她向院里其他散步的人一打听,才知道老人常年在喂这些流浪猫。第二天晚上散步时,有一只猫总跟着他们。她叫丈夫去买根火腿肠,猫很快就吃完了。连着3个晚上,那只猫一见到他们就跟在后面,直到吃完一根火腿肠。
第四天及之后的几天,姚翠枝和丈夫一直没见那只猫。等那只猫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后面跟着两只小猫。“可能这猫是快生了,急着补充营养呢!”她一下子爱上了这只有灵性的小动物,就找到韩保英要求喂院子东边操场边的流浪猫。她坚持了一年多,就连生病住院时也不忘打电话托人去喂。她说:“我们家人都可支持我了。我儿媳结婚前还说:‘妈这么有爱心,一定是个好相处的婆婆’。”
住在医院家属院的姜大妈在自家一楼的窗户底下给一只年龄大的流浪猫建了一个窝,每天放些吃的。
“不是全家的支持,我真担心坚持不下来。”韩保英说,每到下午下班时间,儿媳就会很快赶回家,让她能去给猫做饭。院里的邻居也都支持她。她指着路边树枝上挂着的塑料袋说:“那里面是邻居家里吃剩下的鱼虾,知道我喂猫能用上,就挂在树上,等我喂猫路过时好收着。”
152医院有关负责人对韩保英喂养流浪猫的行为表示赞同:“猫是好东西,有了猫,这院里再没见过老鼠了。”韩保英开始喂养流浪猫以来,医院每年几百元投放老鼠药的钱都省了。
家里放着两套炊具
在喂完猫回家的路上,韩保英会到医院内部的幼儿园门口,用随身带着的小手电照着,从垃圾桶里掂出装垃圾的袋子,拣出馒头、包子等,把水果核丢进树下的草地中,“鸟儿们看到了可以吃”。
韩保英是新华路小学的退休教师,丈夫是解放军152医院的退休医生。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流浪猫,可能她永远不会想到在垃圾桶中捡别人丢弃的食物。“年龄大了,脸一抹拉只管捡,不怕人笑话。”她说,因为猫越来越多,最初一天花2元钱买的馒头就不够猫吃了。现在,她为捡垃圾还专门准备了一双长“筷子”。她家厨房里放着两套炊具,其中一套是给猫“做饭”专用的。
“许多人不喜欢养大猫,但对小猫还是很喜欢的。”韩保英说,遇上有人家里想养猫时,她会帮人家挑一只他们喜欢的健康的猫让人家带走,“那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4个喂猫点转下来,韩保英在雪中呆了快两个小时,身上积了一层雪。吃饱了的猫好像知道老人回家的时间,围着她,像一群士兵拥戴着将军,一步一步把她送到几十米外她家的楼头,又齐齐地停下脚步,喵喵地叫着,直到老人走进楼洞口,才慢慢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