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光背景中,米白色墙面与暗色地板两相映照,几件古典式样家具错落组合,带来温暖的旧日记忆。大面积的留白赋予空间一种从容而有余裕的气质,再用随手造型的花花草草进行点缀,性喜日本朴素文化与空寂之美的张小姐,把家营造得含蓄、柔和而又富于想象的空间。
陶瓷版画
悬挂在客厅墙上的陶瓷版画,是将青花瓷与彩瓷相结合烧制而成的,大幅的跳跃色彩点出整个空间的个性,作者是中央美院的一位教授,据说他此后曾经想要再制作一幅,结果数次尝试都失败了,因此这一幅便真正是独一无二的。
古典“小姐椅”
主人喜欢逛逛古董家具店,看到特别喜欢的物事便买回家来,这把椅子就是这样获得的。据说它的形制原本是专供中国古代贵族人家的小姐所用,现在则做了家中老人弹古琴时的专用座椅。
中式碗柜
就是从前人家常用、而今却已不多见的木制碗柜,被摆设在餐厅一角,与同样中式的餐桌椅相配。主人说,老家什就是这样子,它能够引起许多以前的回忆,这种回忆会为家中带来一些温暖的感觉。
老式箱柜
带铜扣的箱柜是真正的老家什,经历过许多岁月的磨砺,现在则安静淡然地栖身于客厅一角,与整个家的环境融为一体。摆设在它上面的陶器也是古老的东西,冬日里可以用它来种水仙花,生发于古旧器皿中的新生命,给家中带来另一种源自生命的温暖。
沉稳沙发
一套宽大厚实的沙发拥有多变的功能,带给主人舒适与放松。虽是现代式样,然而浅褐色的表面、麂皮绒的质地,与周围的古典家具配合得很好。它们如此谦虚地置身于茶几背后,并不抢夺目光,却成了这间屋子里所有物事的安全落脚点。
自制风铃
一头悬挂着一个小小的风铃,清风拂过时微微摆动,一点点小小的声响仿佛自寂静中发出。另一头则悬挂着一个小小的可以插花的东西。中间则是一只小鸟和它的鸟巢的样子。整个想法很是别致,恰点染出玻璃阳光房及外面庭院的闲适风格。
创意石头
原本非常简单的一块石头,凿上几个孔之后可用来做支架,在市场上也可以买得到。可是主人还有其他的巧思:那几个孔的大小正正好可以摆得下小蜡烛,摆放在玻璃房地面一角,晚上点起来烛光闪动,别有韵致。
留白是造就空间气质的关键
轻轻推开一道低矮的木门弯进一个小小的前庭,一幢粉刷成白色的三层楼房便是张小姐的家了。大门入口处铺设着一小片略略高出地平的木地板,大小与平常人家的地垫相仿,既实用、易于打扫,看起来也别致,与屋内的氛围融合得很好。因为不喜欢任何复杂的结构,张小姐家中的硬装做得很简单:白色的墙面和屋顶,配上深色的木地板与仿自然纹理的地砖,条纹的肌理浮在灰褐色的石材上,像是经年累月自然磨蚀而成的纹路,静静地透露出时间游走的痕迹。自几乎占满一整面墙的大玻璃窗中透射进屋内的阳光,使原本柔和的米白色调带上了一层仿佛从记忆之中提炼出来的温暖气息。
底楼被处理成一个全开放式的格局:经由门厅而入,略带下沉式构造的客厅与旁边的餐厅和厨房构成呼应,窗外望出去即是庭园,整个空间显得非常宽敞。可是摆放的家具却只有不多的几件,房间看上去不是很“满”。这一方面是由于张小姐对待家具的态度,喜欢慢慢地去寻觅和收集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不愿意为了填满空间匆忙而勉强地购买。而在另一方面,熟谙花艺的张小姐用了许多花花草草点缀自己的家,倘若室内装修做得太过分复杂,就衬不出点缀的效果了。事实上,正是这种大面积留白的做法,使张小姐家呈现出一种超离繁杂物质世界的沉静气质,与一种不急不躁的淡然。
中式古典家具带来温暖感觉
木材的大面积运用是张小姐家的一个特点,除了客厅、楼梯及二楼各卧室地面外,顶层阁楼的斜顶也以窄条木板进行铺设,并且只上清漆,简简单单地让材料的纹理透显出来,一种亲切就跃然眼前了。甚至阁楼浴室的墙面和地板,也都选用了防水型的木板铺设而成,相比较瓷砖而言,木头的感觉更温暖,更自然。
在朴素色调与材质构建的房间里,所布设的家具多是带有古典色彩的样式:一张低矮的雕花长条案做了电视柜,与之相呼应的则是一张方形的老木茶几;茶几边侧一把藤编摇椅与一把形制较小的木制雕花古董式样摇椅构成有趣的对话关系,而后者略带一点不明显的欧式风格,又与墙角那头摆在古琴面前的纯粹中国式样古董靠背椅构成比照。这些传统式样的家具不仅带有岁月磨砺所造就的温润气质,更唤醒久远年代里的记忆,从而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而一套宽大厚实的浅褐色麂皮沙发,则是低调的现代式样,它们谦虚地置身于茶几背后,并不抢夺目光,却是这间屋子里所有物事的安全落脚点。
略带残缺的“空寂”之美
日语专业出身、并且曾经有过一段在日本工作经历的张小姐,对日本文化中的“空寂”之美别有好感。在她看来,日本传统文化中所追求的美并不是很华丽的,而是一种寂寞的美、一种残缺的美。就好像她自己插花不喜欢插得特别满,因为正是那个残缺的角落,留出了一片可以自由发挥想象的空间。东方人对于美的感觉历来与西方不同,往往喜爱不规则胜于对称,喜爱简单胜于华丽,并从中形成了许多特殊的美学意象,比如变形的陶器、倾斜的砾石路、自然丛生的草地,略显凌乱的枝叶衬着初春的晴空,等待经冬的花木渐次萌发。这一切,在张小姐家中的玻璃暖房和庭院里都能够找到。暖洋洋地沐浴在阳光中的玻璃房是张小姐最喜爱的地方,经常会坐在那里喝喝茶,其他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慢慢地享受一个下午。
而庭院则有着更为显明的日式风格,尤其是围绕着一角池塘铺设出来的白石小路,以及中间大片不规则的草地、草地中央摆设的几块连缀成弧线的大石头。此外,仿照日本式庭院的做法,靠着房子的这一边还用窄木条搭建出一片略高于草地的平台。据张小姐说,日本的修行者常常喜欢盘腿静坐在庭院面前,心中澄明,慢慢地便进入到一种灵修的禅意境界中去了。这正是数百年来面对“空寂”之美沉思默想的传统,所界定的是一种谦逊、简单而接近于自然的优雅和安宁。只不过,这种“空寂”的美学与朴素的理念,运用到家居中,并不简单地等同于生活上的简约。事实上,正是由于这种留白的做法,赋予了生活以更多的自由及可能性,并且提供出一种更接近于本来面目的生活方式。
在质感丰富的家中欣享生活
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个家中许多地方都布设着形态各异的陶器和花艺。张小姐自己很喜欢陶器,因此家中收集了来自日本、景德镇以及杭州等处的许多器皿,其中不乏名家之作,比如悬挂在客厅的陶瓷版画,大幅的跳跃色彩在墙上很能点出空间的个性。而其他大部分陶器则秉承了拙朴的美学理念,多采用不上釉的素烧方式,并且随制作者心意以各种独特的外观示人。这些陶器大部分被用于同花艺相配,陶土的粗糙质地与新鲜花草的清新灵韵构成富有意味的对照,而同样具有自然而又谦逊的气质。它们恰到好处地停留在古典家具的某个地方,或者一只空藤架上,构成了各种物件之间对话交流的气氛。
家中所有的花草也都是由张小姐亲自打理,不仅包括制作各种花艺摆设,还包括在庭院里、阳台上种植各种花花草草。而所有这些种植的植物,据张小姐说,随时都可以剪下做成花艺装点室内空间。宽敞的庭院更是充满生机勃勃的可能性,每个季节都可以种植不同的东西。比如现在早春时节刚刚种下了玫瑰,大概到春末夏初便能开放;还有一棵樱花,四五月份就会开了,到时清风拂过,粉嫩的花瓣在庭院里纷纷扬扬,定然好看。此外马槽里种着的是六七月份开的绣球花,水池里养着的是荷花,夏天会开,现在则清清爽爽的水中可以看到数条小小的红鱼在蓝天白云之下自由自在地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