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故事:围城内外男人的玫瑰
情人节又到了,问他怎么打算,他说:那天家务我全包吧,你这个人哪,送你花,就跟扫墓没什么差别……
说到花,追溯起来,我俩与玫瑰有缘三次。
那一年冬季,凄风苦雨的,我缩着脖子裹挟在人流中走出写字楼。一抬头,灰蒙蒙中一团火红,我看见了他——捧着一束玫瑰,局促不安地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遭遇了玫瑰,遭遇了求婚,都是生平头一次!对于这束冬天里的温暖,自是不敢怠慢,拿了雅瓶供着,待到花儿枯萎茎叶腐烂,实在是不成看相了,才取了三两花瓣小心翼翼地夹进了书中,长久地供进了记忆里。从此,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买菜、做饭、拖地、洗衣烫衣……
时光如隙,围着这个男人团团转了三年后,第二束玫瑰推开了房门。大年三十的一大早,我买回十多条鲫鱼,拿个大洗衣盆养着。傍晚时,我在厨房里正忙活着年夜饭,猝不及防地,一束玫瑰热烈地绽放在我眼前,回过头看看他,他的脸正羞得通红。(第一束玫瑰纯属上当,其实他根本不具备持久的浪漫品质,因为那个的确需要厚脸皮!)
我接过玫瑰说:“去买花瓶太麻烦了。”四下里看看试试,这瓶那罐的都安置不了这蘑菇云似的玫瑰簇,于是,来个仙女散花———玫瑰欲沉欲浮地散落一盆,盆里的鱼儿随即欢腾一片。他说:“你怎么这样呢?!”我自顾赏鱼,鱼儿们啄叶亲瓣,欢畅间一点也没伤害到花花朵朵……俩人凑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他说:“看在鱼的份上,原谅你了!”
说起第三束玫瑰,已是婚后的第8个年头了。
周末,我凌晨5点爬起来赶稿,完全顾不得吃喝。到了中午12点多,人实在是又饿又累,出了书房,但见此君:太阳晒着,茶泡着,报纸翻着,萨克斯听着,简直悠闲到了极致!
触景生情,我又伤心又气恼:“我早饭都没吃,平时都是我弄,你今天弄点儿又怎么了……”这个家伙不做声,穿上鞋一溜烟地跑了。门“砰”地合上时,我越发难过……一个多小时后,他回来了,轻悄悄地开门走进
来,一手捧着大束的玫瑰,一手拿着雅致的花瓶,站在门口,充满歉意地看着我。
这束玫瑰,那么美丽幽情,却被我连同花瓶一起掷于足下……在它们香消玉殒时,我哭了:我不要玫瑰,我只要你下一碗面给我吃……难道下面你都不会吗?他取了扫帚打扫战场,边扫边说:“猫咪咪——别闹了,都是我的错!”这个男人,温柔的一声“猫咪咪”就把我给收拾了,我静了下来,口述菜单,他买菜,我做饭。
玫瑰数到了“三”,绝无“四”,全来自于同一个男人之手,便足见我的平凡。既是平凡的人,那就平凡地过日子吧,所谓“玫瑰”吗,只是婚姻之门,门开了,便与玫瑰没什么关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