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鞋 婚姻--谁也说不清
婚姻像鞋子,平常档次的鞋子多半是好看的不舒服,舒服的不好看。脚不好看有钱也行,买双Ferragamo或Gucci什么的穿上,适意又遮羞;生的一双好脚,恰好过的又是能隔三差五地穿着CHANEL出席靓女帅哥云集的美艳party,或者是穿BALLY的高尔夫鞋徜徉在果岭上,那得是多好的命啊!
命不好不打紧,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努力可以走出困境,婚姻也可以让你换个活法。就是说,穿草鞋的多读点书,就能换上布鞋、球鞋,赤脚的要是一不留神钓上个金龟婿,洗洗脚就穿上了水晶鞋。
穷人穷命,我老觉着水晶鞋看着好看穿着不舒服。你的眼爽了,我脚疼着呢。看老默多克娶了华人女子邓文迪,相信绝大多数30岁上下黄皮肤的女同胞都会叹自己八字不好且在找老公这事儿上技不如人,要不人家怎么能一头撞到钱柜上,一屁股跌倒在钻石堆里,可真有一个年纪大到可以做你祖父的“真命天子”在你身旁现身,你的情窦还真不一定能开。在嫁娶老外这事儿上,舒服与否当然不可一概而论。八十年代初我上大学时,班上的一位才女也是个朦胧诗人,在校园的诗会上用一首很多人听得懵懵然的朦胧诗而当下以爱之箭击中一位留学生——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中国文学爱好者。当时,学校里学生大食堂的一日三餐尤其是早餐匮乏且单调,而留学生食堂的早餐供应中西餐兼有营养丰富且品种齐全。于是,瑞典马先生的早餐有如玫瑰花般每天清晨被殷勤地献在我们寝室门口。同寝室的女同学们因早餐对食欲的缺乏诱惑还赖在被窝里的时候,屋外的一句比现在在曲坛上十分活跃的大山还地道的中国话会比闹钟还准时地响起来:“××,我把早点给你放门外了。快起来吃,别凉了。”那时,社会和学校对中外的恋爱和联姻可不仅仅是不赞成,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我们一点也不知道。记得我们这位女同学在大二的时候勇敢地退学随马先生远走他乡。针对当时社会上嫁到国外有可能被外国老公卖掉的传言,我们这个同学在“熄灯会”上说她要在托运走的行李中带两匹灯心绒布,实在生活无着或是有卖掉的危险就展开“自救”,把灯心绒做成裤子卖掉,她之所以相信她加工的裤子会在北欧那疙瘩走俏,是因为她做了一条在今天看来仍属另类的大红灯心绒裤子令马先生爱不释腿,每天穿着它骑着自行车穿行在复旦校园。
几年后我们再在北京见面时,我的女同学显然没有被卖掉,作为大使馆文化官员的太太,她当时正在把中国最有名的朦胧诗人推介到欧洲,她那极具语言天赋,不仅会讲瑞典语、挪威语、英语、俄语,还会讲中国普通话、上海话、客家话、海宁土话的老公据说比太太还更愿意呆在中国。找个喜欢中国文化,恨不能比你还爱吃水煮鱼、涮羊肉的友邦异性结为秦晋之好,不仅为自己寻着双舒适可脚的鞋,对整个世界优化人种也有好处,挺好。另有一些跨国婚姻,双方社会、文化、语言、饮食各方面的交流没到那种水乳交融的程度,就不免令人有时会感到些郁闷。我的另一个嫁给老外的女同学说,平时还好,生病的时候就想有人能给你端来碗热汤面,可没人给你端,人家不会做。我嫌她要求过分,“你吃什么不好,非想吃热汤面。”话虽这么说,我也觉得是个遗憾。我们新闻界有个叫赵浩生的前辈,在美国事业了得。忘记在哪里看到过关于他的一篇东西,说是他过的是让全世界人民都羡慕的生活——住美国房,吃中国饭,娶日本妻。赵浩生先生的日本妻子当然贤慧得当仁不让,不仅家务事不让赵先生染指,连外出开车,甚至车胎瘪了需要换轱辘的事也不烦赵先生动一下手。然,有人问赵先生是否还有遗憾?记得赵先生说,那就是当你看到一个中国笑话,特别想让她和你会心同乐时……记得我们也曾试过把我们认为最好玩的段子让外语特好的人把段子翻译给不懂中国话的外国朋友听,结果在翻的时候我们已经觉得这段子一点也不好玩了。
文化有差异,不全对接得上。脚、鞋、婚姻这事儿太复杂,谁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