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外面阳光高照白雪飘絮,陈四美不待天亮并早早起床。先是给秦香莲倒了马桶,把香莲上班穿的套装用木炭型熨斗熨平,然后轻手轻脚窜上床,意欲从香莲LV手提袋里倒出硬币若干。
这是陈四美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住在屋梁上老鼠甲知道,其前因后果完全是瞎猫碰见了死老鼠。那天,也有早起习惯的老鼠甲,起了个大早替媳妇热牛奶,无意间见陈四美在翻老婆的包,它惊讶的双手隐嘴,手上的牛奶瓶脱手摔下屋梁。为了这“牛奶门”事件,起床后没牛奶喝的媳妇,一棍把它打翻落地,事后老鼠甲去宠物医院做了趟磁共振,万幸的是检查结果对生育没有影响。
老鼠甲没有泄密,因为它体会得出陈四美的艰辛,每月140元最低生活保障金悉数上交,平时的开支全要申请备案。这不上个月的申请还堆在床底下没批,为了买包香烟不得不出此下策。患难之处见真情,老鼠甲为了替陈四美创造作案条件,上半夜拼着命在屋梁上K歌,吵的香莲上半夜无眠,下半夜沉睡。其曲目之庞杂,用情之深,惹得自家媳妇叉腰作茶壶状骂街,说底楼的香莲是狐狸精投胎,勾引她老公,为了泄愤咬破香莲内衣三件、皮包五只,并在香莲买的“月月舒”上撒了一泡尿。
秦香莲就职于辽国驻宋大使馆,担任商务文化参赞。平时也就做些宋辽文化交流,组织些鸡尾酒晚会,和宋朝的上层人士套得很近乎。前途一片光明,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领吧, “三十五岁退休,在郊区买一小木头房子,养花玩鸟,天天就等下午那点儿阳光出来,赶紧搬一躺椅直奔院子里听德彪西,品蓝山,看残阳如血”。
为了不惊醒媳妇,陈四美屏着呼吸,膝盖跪在床边,身体呈拱形,用手努力的在包里摸索。怪了!陈四美嘀咕了一声,摸了半天一个硬币也没摸着,倒是摸出烟盒一个。罢了,拿几支烟也是好的,陈四美从包里掏出烟盒,准备抽出了三五根。可就着光一看,不由的怒火中生,愤怒指数立马飙升到240,原来掏出的竟是盒安全套。
压抑多年的愤怒终于爆发了,陈四美咆哮着掀开被子,拉出正在熟睡的香莲。一刹那屋内春光弥漫,香莲一直有裸睡的习惯,以至于正从外面取牛奶回来的老鼠甲,被春光撞了个满怀,手上的奶瓶再次失手摔下屋梁。
“你!你!你!”愤怒的四美语无伦次,手上挥舞着安全套,脸上淌着豆大的虚汗。“你竟敢偷窥我的隐私,”香莲不休不惭不慌不忙穿起真丝睡衣,一脸鄙视的盯着四美。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压抑多年的四美爆发了,心中的血液似海啸般拍打着血管。他似头受伤的乌龟,越起并不结实的身躯,两人扭打在一起。从卧室打到厨房,从客厅打到阳光室,从室内打到街上。一路上所向披靡,见神杀神,见鬼杀鬼,鸡飞狗跳。漫天的灰尘盖住了太阳,以至于汴梁的首席气象预报员纳闷:刚刚艳阳高照,怎么说变就变,难道仪器又坏了?
真在街上检查“四美”工作的居委会牛大妈,只看见远处滚来一堆黑云,挟着撕打声扑面而来,两只老腿吓得直哆颤。“不是说牛魔王给孙猴给灭了吗,怎么又出来了?看来历史书也靠不住,”牛大妈边立马调头狂奔,边吼着嗓门叫:“居民们,牛魔王回来了,大家快收衣服呀!!!”
街头买肉的王三真为生意的冷清而烦恼着了,听街坊说手无?鸡之力的四美,跟老婆打得正酣,傻得张大了嘴。要不怎么说王三是时代的弄潮儿了,仅过了0.1秒,王三一把掀翻案上的猪肉、猪心、猪腰、猪尾巴、猪脚爪、猪大肠,挥舞着剔骨刀,把案板捅了几百个窟窿:“乡亲们,快来买彩啊,香莲1赔0.01,四美1陪100。”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且说原朝中重臣包拯包大人,因生活作风问题,被贬到妇联当主任。天天看着案头上堆积的“妇女病防治500法”、“流动人口生育条例”、“关于生育指导站购买起重机的申请”,头大如斗,干脆带上小密白素贞上街溜达。
老包挟着白素贞逛得正欢,不由得来到城墙边。忽然只见眼前白光忽闪,一朵蘑菇云腾空而起。“哇塞!好大的烟火,”老包急忙摔开怀中的素贞,掏出带拍照功能的手机,咔嚓、咔嚓一顿猛拍。当他放下手中的手机时,才发现城墙已经垮了老大一截。老包气得哇哇大叫,额头上的月牙形不干胶又掉了下来,他眼疾手快蹭了点口水又贴了上去,手法与前日来汴梁表现魔术的大卫有的一拼。
老包踩着垮下来的破砖残瓦,扯开天上掉下来的衣服、菜叶、人体散件,一马当先冲上事发现场。“哎呀,这不是香莲参赞吗?你今天怎么坐飞机下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飞机这玩意不保险,莫坐,莫坐!”老包从砖堆里把香莲挖了出来,一双咸猪手在香莲身上掸灰。
委屈的香莲一头扑进老包的怀里,哭得面似梨花带雨。老包脸上安逸的开了花,鼻子嗅着幽香,脑海里已经浮想到办公室里那张水床。“恩哼!”后面跟上来的白素贞掀开了醋瓶,要不是挨于秦香莲的参赞身份,白素贞早就扑上去了。“哎哟!原来是白MM呀,天了,你的鼻环真好看,在什么地方穿的?”香莲羡慕的盯着白素贞,嘴角挂着哈喇子。“是吗?你在看看这个!”白素贞兴奋的掀起肚兜,炫耀自己肚脐上的铁环环。
老包真不愧是做政工工作的,叫了部车先把香莲送到妇联做口供,然后对陈四美先是宣传了大宋的妇女政策,改而上至宋辽两国邦交的高度,陈四美于是嘟囔了几句之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隔天,香莲约了包拯去红楼喝咖啡,商讨在由辽国在汴梁投资开发“宋辽友谊大厦”,里面包涵餐饮、KTV、宾馆、桑拿以及三温暖,并暗示送老包原始股若干。最后,香莲对宋国妇女人权问题,作了一番强烈的控述,并以亲身经历为样板,痛述家庭暴力带来的伤害。哭得老包手足无措,怒发冲冠为红颜。
第二天,老包亲自监办此案,派人把陈四美押到妇联的地下公堂。可陈四美这小子死不认罪,还呈上安全套等物证,老包拿来一看,竟是辽国产的“冰山风情”牌,欣喜万分藏入抽屉内。第二天,老包把辣椒水、老虎凳、贴加官试了个遍,可这愣头青竟然顶着革命形势不认罪。没办法,第三天夜里,老包使出撒手锏,让白素贞披着睡衣去了趟死牢。问题很简单,四美很爽气,就连读小学偷窥女老师小便的旧案都招了。
老包证据齐全,画押一个不少,便让手下去衙门借来狗头铡,去汴梁农具厂除锈、开刃。可怜的陈四美竟不知道末日的来临,还在幻想着今晚继续对着白素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