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情夫结束了丈夫的生命
春节就要来到了,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忙着购物,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但对于在省女子监狱服刑的国荣来说,这些都已经很遥远了。她永远也忘不了2000年春节即将来临之际,她伙同情夫用一把尖刀结束了丈夫的性命,同时也结束了自己的自由生活。
姐姐们的遭遇让我心寒
我今年46岁,家住齐齐哈尔市近郊的一个农村,家里一共兄弟姊妹6人,只有大哥一个男孩儿,剩下的都是女孩子,我是最小的。在我的记忆中,小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还可以,父亲是车老板出身,经常赶着大马车去城里运送物资,也经常给我们带回城里好吃的东西。
尽管我们家的条件还可以,但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的几个姐姐都没嫁到好人家。大姐夫人品倒不错,比较实在,也认干,可就是过于木讷,外边的事全都是我大姐张罗。二姐长得比较漂亮,那时提亲的特别多,可二姐鬼使神差地就看上了当老师的二姐夫。说实话,二姐夫长得比较帅,但二姐夫在没和二姐订亲之前,就有风言风语传出,说他和本校一名女老师不干净。我们家谁也不同意,可二姐铁定了心非他不嫁。结果出嫁不久,二姐就挨了一顿暴打,因为二姐夫和那个女老师仍然有来往,而且女方还怀上了孩子,二姐和二姐夫因此事争执起来,结果二姐挨了打。以后,二姐经常挨打,也经常回娘家。四姐夫据说是他们村里惟一一个高中生,说起话来也文质彬彬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吃喝嫖赌啥都会,辛苦干一年,到过年的时候输个精光,第二年种地都没钱。四姐劝他不听,两口子经常干仗,为这,四姐没少挨打。相比较,三姐过得还算可以。见惯了几个姐姐的不幸遭遇,我暗下决心,我再也不能重蹈她们的覆辙,找婆家时一定擦亮眼睛。
和男方没说过话就订了亲
现在想起来,我那时的想法完全是一厢情愿,因为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姑娘出嫁凭的仍旧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最主要的是,那时不像现在,青年男女接触的机会较多,那时的农村几乎没有自由恋爱。二姐完全是个例外,为这,她没少挨父亲打。二姐婚后的遭遇使父亲大为光火,所以二姐挨打回来,父亲从来不过问,只有母亲流着泪安慰二姐。父亲告诫我们姐几个,自己不能找对象,得听他的安排。
转眼,我到了出嫁的年龄。父亲因为经常往城里跑,认识了一个城市近郊村子的村书记,两人关系不错,有一次父亲在这个村书记家喝酒闲聊中,村书记说他的老弟福祥还没订亲,让父亲帮忙物色一个。并说他这个老弟非常老实本分,干庄稼活没得说。借着酒劲,父亲说,我们家老闺女也没订亲呢,如果你同意,订个日子,我们过来相看相看。村书记十分高兴,临走给父亲拿了不少粮食、豆油,用马车拉了回来。
三天后,父亲赶车拉着我和母亲、哥哥还有几个姐姐、姐夫等亲属去相亲。
福祥个子挺高,长得挺魁梧。那天,我依稀记得他穿得很整齐,但显得很拘谨,父亲和母亲问他什么话,都是他哥哥代为回答,他哥哥说,他这个老弟非常腼腆,不爱说话,尤其是面对生人。那天,我们俩根本没说上一句话。
父亲对福祥很满意,跟我母亲说,这门亲事就算是订下来了。母亲和姐姐偷着把我叫了出去,问我的态度,我说还没想好,拿不定主意,再说吧。母亲把我的意见告诉了父亲,父亲很生气,他说,还想找什么样的人家,这个人家我看就非常不错,小伙子也不缺胳膊少腿的,体格还好,有什么不同意的,我说了算,就这样了。当天,福祥的哥哥没有让我们走,晚上,他们在一起豪饮,我却吃不下,我担心,将来的日子不幸福,自己的命运也像姐姐那样不幸……
我抛夫弃子和别人私奔
那一年的冬天,我和福祥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婚后一天,我无意中听到邻居们唠嗑才知道,福祥的智力从小就比一般人差。我这时才明白,为何相亲那天问什么话都是他大哥替他回答,可这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后悔也来不及了。好在福祥并不是那种非常傻的人,只不过反应迟钝些。
如果说他只是反应迟钝我也能将就了,可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嗜酒如命,一喝上酒,什么都不顾了。而且一喝就多,喝多之后,他就开始折磨我,甚至动手打我。
有一年冬天,他不知在哪儿喝醉了,连家都回不来了,躺在一家的柴草旁,裤子都尿湿了,被村里两个人发现后,架着送回来,我真担心他哪一天喝醉后会被冻死。
随着一双儿女渐渐长大,我对他也失去了信心。反正也这样了,将就过吧。然而,丁武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丁武是个水暖工,曾因伤害罪被判了刑,出狱后,媳妇与他离了婚,留下当时年仅7岁的儿子。而他也没再成家。那天,丁武给我家邻居安装暖气,福祥去帮忙,就这样认识了,并把丁武叫到我家喝酒。丁武第一次走进我家的时候,说实话,他给我的印象并不好,脸上有一道疤,眼光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我当时还纳闷,丈夫怎么领这样一个人回家。有外人,我不好说什么,简单做了几个菜。丈夫不停地劝酒,丁武推说酒量不行,只喝了一杯,丈夫很快就把自己喝醉,倒在炕上睡着了。
以后,丁武又来了几次村里,每次来都在我家喝酒,而丈夫每次都喝多,之后便倒在炕上睡觉,可丁武却没事。我感觉,丁武好像是故意将丈夫灌多,有一次,丁武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丈夫对我说,就你丈夫这样,你和他过有啥意思呀!他能养活一家人吗?你不如离婚和我走吧……那年春天,我做了人生一个最错误的选择,对丈夫撒谎说去城里参加婚礼,然后和丁武私奔了。
冲动之下我举起了刀
由于丈夫知道丁武家的住址,我们担心他们家会派人找上来,所以,不能回丁武家,要走得越远越好,让别人发现不了我们。思来想去,我给在伊春的侄子打了电话,正好侄子自己开了一家木材加工厂,需要人手。就这样,我们来到了伊春。
在伊春待了大约半年,因为林业部门查封了所有的个体木材加工厂,侄子的买卖也干不下去了,没办法,在一天夜里,我们又偷着回到了丁武的家。
在丁武家只待了三天,我们就来到了齐市,租了一处房子暂时住下。靠打工维持生活。在这期间,我偷着联系到了三姐,她劝我不要感情用事,说,从你走后,两个孩子整天哭,福祥一天就知道喝闷酒,啥也不干,地也不种了。孩子们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候就到大伯家、姑姑家吃饭,穿的衣服又脏又破。听完这些,我真的动了回去的念头。可丁武也不是好惹的,有一次,我无意中说非常想两个孩子,要回去看看,他说,你不是不回来了吧?我告诉你,如果你要回去,除非你搬家,否则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这样,我断了回去的念头,现在想起来,我这是咎由自取。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2000年的春节快要到了,大街上的人们争相购物,脸上露着喜庆的笑容。那天,我从街上买了点年货回家,进屋刚放下东西,福祥突然推门进来了,满嘴酒气。原来,他听别人说在城里看见了我和丁武,于是在城里住了5天,终于找到了我们。福祥要我回去,我说什么也不回去,说要和他离婚。见我不同意,福祥就抄起门边的一个木棍狠命地打我,我的头被打得鲜血直流。正在这时,丁武回来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福祥挥舞着木棍,嘴里嚷着,今天非整死你们俩,如果福祥不喝酒,我认为他吹牛,可是他喝了酒,啥事都能做得出来。我看见在窗台上有一把尖刀,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拿刀直奔福祥而去,一下扎进了福祥的软肋。福祥应声倒地。之后,我和丁武收拾东西悄然离开了。但真应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没到半年,我和丁武双双被捉。我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