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韧
今天我主要讲一些网络媒体方面的事情，我特别高兴。因为我也经常给别人讲课，今天上午是和全国各地来的政府官员讲关于地方新闻网站的建设。但是我觉得那只是一个讲课——我对来清华讲课还是非常的重视——我上午去讲课还做了PPT，我觉得是去告诉他们一些我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但我来清华是希望我讲一些东西，同时也从你们这里能学到一些东西。如果一个讲课的人每次都是往外讲而不从讲课的同时再学到新的东西，那今后就再也没有资格给别人讲了。所以我希望我讲的过程中你们随时可以打断我来提问。我觉得你们教我的方式和方法就是你们的问题以及你们的见解。这非常重要。我也是一个很年轻的人，没有任何的架子。我愿意和你们讨论任何的问题，包括互联网以外的问题。任何的问题我们都可以讲。
本段学习重点：如何从讲课中学习：）输出也有输入,讲课不止是放电！
那我先从一个开始来讲起，我觉得我可以站在这个地方讲主要也就是因为一些经验。我就从Donews是怎么建立的讲起。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70年出生的，在安徽上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安徽大学，然后我是学中文系，我是在90年第一次接触计算机。那时我就和我同学说我这辈子如果能干计算机方面的事情我相信会是非常快乐和有意义的。我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但是我并不知道以后会真的去从事计算机方面的事情。当时我记得我们用的是286,用的是信通的DOS，我们因为是中文系，学的计算机就是简单的操作打字。我觉得计算机能把汉字打进去这点很神奇。91年毕业之后当时能找到使用计算机的机会就非常非常少了。我就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去找计算机，去摸计算机。我作为一个中文系的学生几乎没有计算机的知识。然后我也就报了各种各样的培训班，但是当初我学的各种各样的语言中只有DBASE3我还能搞懂一些，还能知道它是怎么能编出一些小的程序，此外就没有用其它语言编出过像样的东西。但是这些都不妨碍我对计算机的热爱。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喜欢计算机呢，可能是出于一种想法，我觉得它能帮助人。我觉得有一个机器能够任劳任怨地帮助人，那这个东西太好了。这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想法。
本段学习重点：很可爱的想法，看得到刘韧也有童真的一面：）
当时我因为是学中文的，就到了安徽阜阳的一个广播电台工作，其实是没有什么前途和前景的。但是我一直热爱计算机，真的是很热爱，当时还没有互联网。然后我就是找到了一个结合点。我了解计算机，我又会写新闻，然后我就试着去写一些计算机方面的稿件。但是我也没机会去采访，那怎么写呢，我就订了一份计算机方面的报纸《计算机世界》。然后我就看着计算机世界上面的文章，开始写评论。居然他们还觉得我写得很好，我第一次给他们投稿，居然还上了头版头条。我觉得当时他们为什么那么看重我写的稿件呢，我觉得是因为他们当时都不懂新闻，他们不知道把几个新闻的事实罗列一下，加上几个简单的逻辑就可以成为一篇评论。当时是1993年左右，那时候《计算机世界》还不成为一张报纸，更多的是一个信息的罗列。所以它非常渴望有新闻价值的稿件在上面出现。所以我每周或者每两周都会有文章在上面出现。然后我渐渐也在安徽阜阳这个地方进入了IT的行业。我觉得这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在1996年我就得到了一个机会。因为我经常在《计算机世界》还有《中国计算机报》上写文章，当时就有一个北京的软件公司来请我去他们公司。当时是一个做汉字平台的公司叫做天汇。如果你们很早就使用计算机应该会知道汉字平台。它是当时最好的汉字平台。我想说的一点就是2000年以前我的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计算机。在96年因为我在报纸上写文章还是我的核心竞争力，所以我就去了《计算机世界》，然后还去了《中国计算机报》，就这样一路从记者做到了报纸的总编助理。然后也管着采访部。如果这样过一辈子，没有意外的话我现在应该是《计算机世界》的总编辑。
本段学习重点：如何做一名优秀的写手：）
但是在2000年的时候我又一次改变自己的命运，就是因为互联网。其实我95年就用MODEM去上拨号的BBS叫做菲菲。在96年也是最早上网。但是那个时候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互联网巨大的作用。在那个时候我其实认为去写文章是更重要的没意识到做互联网是更重要的。如果在96年我就意识到这点，我想我在互联网方面能做更大的事情。一直到1999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互联网的意义。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没有意识到互联网的力量，在1998年初我和王志东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他，你的四通利方这个网站，要比四通利方这个软件要有价值。他当时不相信，哈哈一笑。他当时是用软件赚的钱，来养着他的网站。当时四通利方网站改名新浪网，以及放弃软件业务，也引起了巨大的讨论。就是说并不是当初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今天我们回头看觉得那是一件显然的事情，但是当时并不是这样子。我想说的就是在90年并不是所有的人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计算机上，在98年左右也不会有很多人把自己的前途寄托在互联网上。我98年认识陈彤的时候，他还是大学没有毕业的学生。可以说当时比他出色比他更称职能在新浪网当编辑的人有很多，但他当时是四通利方唯一的一个编辑。我的意思就是说你认准了一件事情，尽早的意识到一件事情的价值，这是非常重要的。1999年我觉得我本人是意识到互联网的价值。当时我29岁，中国有句古话叫三十而立，我要考虑到我未来的前途在哪儿。我当时找不到出路，因为报纸其实都是掌握在政府的手中不会有个人的，然后我就想办一个网站吧。
当时1999年的时候想在网上办一个BBS都是很难的，因为没有免费的程序。当时会写BBS的人也非常少，我找了很多人，都不会或者说不愿意帮这个忙。直到有一天我在ICQ上碰到一个没有上过大学的，也是一个很传奇的人，一个小伙子。他初中只上过三个月，叫小林。他也是完全依靠计算机和互联网改变了命运，是瀛海威最早的网管。他答应用一周的时间帮我写一个BBS系统。直到今天这套构架仍在使用。当时我就写了一个需求，大概半页纸。大概有7条，第一条是我们要在互联网上像发贴子一样很简单的把我们的文章发出去。第二是既然我能使用，我也同时开放给我的朋友使用。其实这两个需求也就是最早的BLOG的需求。就是说个人主页做起来是很麻烦的，因为要FTP什么的。在此之前因为我和陈彤是好朋友，他在新浪网上也给我做了一个个人主页，就是关于《知识英雄》。我也试着学一些美术方面的事情，也试图去更新我的个人主页，但是更新起来实在太麻烦了，我还搞乱过一次，后来再也不敢搞了。我觉得我的需求只是很方便地把我写的文章发布到网上，我有这种方便的时候我也让我的朋友有这种方便。那其实这个系统他当时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写出来了，这就是DONEWS。
这个事情今天看来也很简单，但是我在99年想做这件事，一直到2000年4月，我找做这件事情的人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所以很多人有可能就放弃了。为什么我在当时决定做互联网呢，我觉得因为我有那种认识。当时有一本书非常有名，是尼葛洛庞帝的《数字化生存》。我在2000的时候有一个对互联网和数字化有了一个比较总体的认识。直到今天我还坚持这种认识。我认为这个世界的数字化其实是为了传输的更加方便。就是它增加了人的能力。因为仅仅是数字化的化，把一个图片一篇文章，传播当时只能靠软盘和光盘的传播。所以当时计算机带来的变革很有限。但是互联网使变革加剧了。当时我觉得互联网的力量非常大。它可以节约很多交通的成本，延长了人的眼睛耳朵和手的能力。所以当初我办DONEWS。但是大家清楚在2000年的时候互联网出现了一个泡沫，NASDAQ从5000多点跌到2000点左右，当时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做网站的，觉得丢人。当时很多做网站的人都说自己做软件的。非常的不景气。这个网站是我的一个爱好，我还要写文章、做报纸来养家糊口，网站只是一个爱好。当时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网站能挣钱。就像90年的时候我说如果能做和电脑相关的事情该有多好啊，在2000年的时候我就想如果能做和互联网有关的事情该有多好啊。经过5年积累我觉得2000年的时候我坚信随着网络用户越来越多，我坚信社区一定是会超过转载的网站的。你说谁不会转载呢，顶多是个体力劳动，如果技术足够强的话甚至不需要人，机器就能够全部抓过来。当时我坚信DONEWS只要发展用户，只要用户喜欢它，更多的用户喜欢它，这样用户之间也会互相喜欢，这样用户就会黏在网站上。我坚信随着时间的积累这个价值会越来越大。但是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后来的事实真的证明，转载文章就是没有价值的，就是一个体力劳动。而积累用户，积累用户之间的关系，让用户之间互相喜欢，让用户喜欢这个社区才是最有价值了，所以我们积累5年之后终于有这个资本，就是看重了这个价值。我觉得这证明了我的这个判断。
在2003年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章叫《我们信仰互联网》。直到今天，我还是那么的信仰。如果有互联网教我会信。因为我的所有，我所有的能力都来自于互联网。这没有什么功利性，是因为我刚才说过，在一件事情在没有被所有人认为是机会的时候你认为是机会，你就会得到非常多的收获。那我觉得在很多的事情上面很难有人能预见，很难有人能看到未来的5年甚至1年会发生什么。未来那么的不可知。但我坚信互联网在未来中国10年甚至20年都是一个高速发展的产业。甚至不光是在中国，在全世界也依然是一个告诉发展的产业。进入这一行，和它绑在一起，一点都不会有错。如果有错可以来找我。如果我今天说的有一句最重要的话，或者说对你们一生都有帮助的话，我相信这句一定是。别的话我不敢打保票，我觉得这句话真的会有帮助。如果你有机会，比如说毕业之后有两个工作，一个是多拿一千块钱，一个少拿一千块钱，但是是做互联网的。那我劝你可以少拿一千块，或者两千块，将来一定是会有回报的。因为我看到这个行业里面的从业人员，他们的素质是如此的差，如此的没有能力，是因为互联网掩盖了他的无能、无知。你想互联网在过去的大概3年里面有两个热点，一个是游戏，一个是短信。这两个行业的从业人员素质都极差。我举个例子，差到什么程度，就是做游戏的，大部分都没有上过大学。都是那种玩游戏的，素质极差。但是他们的工资，都是1、2万块钱。非常高，而且都是非常小的小孩。然后刚才进来的那个我的朋友叫NetBee,他从大学没毕业就去腾讯了，而且拿了很高的工资，他就宁愿晚一年毕业。因为这个行业是急需人才，真的是太缺人才了。你想他在徐州那个地方能被腾讯，中国最大的互联网公司之一看重，是非常不容易的，这是为什么？因为他干了互联网这件事情。然后短信也是如此，就是从业人员素质极差，只要知道抢钱就行了。所以我觉得互联网这个行业还会出现大批的金矿，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机会。所以如果大家选择互联网，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错。
然后我讲一下软件和互联网之间的关系。我认为，如果没有软件其实也没有互联网。这一点大家的优势会非常非常大。我认识很多人拿到风险投资之后就不知道怎么花。就来找我说“刘韧啊，我搞到钱了，怎么办啊，我压力很大。”我说当你不知道钱怎么花的时候就请软件工程师。如果你还有钱就再请。把你的程序写得更好。就像人家说如果我有了钱，我买两碗粥，喝一碗再倒一碗那样。如果你有足够多的钱，雇十个工程师做一个项目，如果有更多的钱，雇二十个工程师，两个组比赛做一个项目。我觉得这个是值得的。因为一个网站首先是一套程序。它才能跑起来。然后一个网站首先是一套不好的程序，能满足当前的应用。因为需要迅速的满足客户的要求。一个日访问量100万的网站，和一个日访问量1000万的 网站，它的体系结构，所用的技术，所考虑的问题完全是不一样的。所以一个网站在开发一个当前能用的系统的时候，它一定要想到开发一套访问量上去的系统。如果没有准备，等遇到问题的时候，就欲哭无泪了。然后一点点办法都没有。我的朋友，拿到了风险投资，总结他一年来的教训，他说刘韧啊，我被我的工程师给忽悠了。不是我没有本事，是他们实在是太差了。每一批工程师跑来都说你这个不行，重做一套结果比前一套更差。结果这一年里面我的注册用户没有增长，我的PV没有增长，我这边已经崩溃了，我管不了这技术。他说不是我的市场不行，不是我的战略不行，不是我没有本事，真的是他们都在骗我。
当然这是从他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我只是要说明程序，软件的重要性，怎么夸张都不过分。所以就是说如果我再一次创业，我的合作伙伴首先是工程师，如果有一个合作伙伴，首先是工程师，有两个的话就是两个工程师，有三个的话可能会有小徐。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不能没有工程师。我觉得一个工程师如果恰巧你懂产品，懂用户需求，那一个人就能办一个非常好的网站。豆瓣就是一个例子。它的创办人就是工程师，他懂产品需求。他又会写程序。这个网站就他一个人在干。这个很简单，其实懂产品不难，你只要把自己当成用户，觉得要怎么好用，然后不断修改。从会写程序到懂用户需求其实是不太难的。然后办一个网站还有一个能力就是市场推广能力。这个并不是每个工程师都有，但只要交朋友啊，你可以帮别人写程序，或者和别人，像我这样的人交换一下，我不会写程序，我可以帮你做推广，你帮我写程序就行。因为能做推广的人多，能写程序的人少。我是觉得办一个网站最核心的首先是程序，能保证一个网站长治久安的也是靠这套程序。我为什么觉得工程师那么重要呢，有时候一个产品经理，我更多的时候也是扮演一个产品经理，经常站在产品经理的角度上。但是我有一个局限，我可以站在用户的角度揣摩心态，但是有时候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很多很诧异的我觉得很难的事情，对于程序来说极简单，而我觉得简单的东西对程序来说极难。所以在今天我已经花去巨多的时间和程序员沟通。我一有时间我就和他们混在一起，请他们吃饭，甚至听他们说话。我的时间虽然也梃宝贵的，但是我会坐在旁边听他们互相交流，因为我要懂他们之间沟通的语言，而且我也要大致的了解程序比较容易能做哪些事情，程序不容易做那些事情，包括一些算法，我也要了解哪些是好的算法，哪些是不好的算法。然后我还要了解这个程序员到底骗没骗你。因为一个不懂或者不重视技术的网站领导人，往往会被程序员骗。应该被骗，因为你不懂。那么我的办法是第一我学习，第二我不停地问人。我拿同一个问题写出来问不同的人。所以我的程序员还是比较怕被我问出来，所以还是对我说老实的话。我不知道各位是怎么样。据我所知程序员天生的是懒的。天生是对付的，天生地认为你的网站访问量永远达不到那个负荷，没有多少人真正有兴趣把程序写得完美，大部分人还是只当成一个工作。这个对付是无限的隐患。所以我们作为整天和程序员打交道的人，就要告诉他，第一培养他对程序的热爱，说这是你的儿子，你要把他养好。每天告诉他这是你的，培养他对这段程序，对这个产品的兴趣。如果他没兴趣，他就有无限的理由告诉你，这事做不了，或者这事很难，需要很长时间。这个是很烦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觉得在座各位去做网站是很有优势的，因为你懂。如果你像我一样去管程序员的话，他要是向你说假话，你第一时间就知道。你像我现在管那些编辑，如果他骗我，我都可以立即踢他一脚，或者让他立即滚蛋。因为他说的每一个谎话我都知道，而且撒谎撒到什么程度我都知道。然后他今天偷懒，到底睡了几个小时，和人聊天聊了几个小时，多少活没有干，我都一清二楚。因为编辑我太熟悉了。一个人做一个标题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做一个摘要需要多长时间，做一个导读需要多长时间，翻译需要多长时间，缩写需要多长时间，做一个专题需要多长时间，我都太了解了。而且他做的质量我也太了解了。我一眼就能看出这篇文章是公关稿还是真材实料。是拿了黑钱还是为了社会正义。但是我对程序真是诚惶诚恐，生怕被别人骗了。我的办法就是不停的问人，今后有可能还会问到在座的各位我有没有被骗。我那个朋友我最后有点认同了。他真的是被他那些不好的程序员给忽悠了，耽误了。然后他同时有47个产品在开发，你想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我觉得是挺可怜的。我为了避免自己不这么可怜，所以我交无限多的程序员朋友，虽然我不懂，我会在旁边听。如果他需要我给他交换别的经验，我可以交换任何经验。比如说我在某方面挺懂的，他则在程序上。因为程序上的变化很快，为什么很多的程序员到最后都偷懒，因为他不想学习了，这还是很要害的事情。大家在清华，任务就是学习。但是你走出清华之后，你的任务可能是养家糊口，或者是出人头地，这个任务是改变的。所以我奉劝大家一句话，如果你是搞技术的，我觉得你还是把任务改成学习。如果你不断学习，你当然可以养家糊口当然可以出人头地。
我不知道大家有什么问题，我讲的都是我的感受，可能不是大家感兴趣的问题。大家有什么问题没有？比如你们可以讲一些很具体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们对什么感兴趣我也不知道讲什么样的故事你们会想听。
Q1：刘先生您好，现在web2.0在欣欣向荣地发展，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好像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赢利模式。业界有一句话就说现在web2.0和2000年的网络泡沫现象非常相似。
A：对，我觉得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满意的回答。第一点，什么是泡沫，泡沫其实是指股市，或者是经济过热。因为netscape在1994年上市之后引领了NASDAQ的疯涨，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是泡沫，就是说互联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被严重高估了。所以说是股市而不是互联网有什么泡沫。在2000泡沫破裂，是股市泡沫破裂，并不是说互联网破裂。就是说互联网价值，从浏览器走到大家的需求上。IE是免费的，然后上网的人越来越多。它的价值一直是上升的，从来没有破碎过，价值从来没有销减过。而且它的价值增长速度是递增的，一直没有停过。而且网络是联网的人越多就越有价值，所以说互联网从来就没有过泡沫。如果你不是炒股票的，对于一个普通网民，这个泡沫对你影响并不大。
然后再讲WEB2.0是不是泡沫。WEB2.0对那些投资的人来说肯定是泡沫。如果我是个VC，我一定会非常担心WEB2.0会不会有泡沫。但是我只是一个用户，或者是做WEB2.0的人，我当然是希望这个泡沫越多越好啦。这样VC才会投更多的钱，就会让WBE2.0做得更好。所谓的泡沫就是所有的人对它都有预期，所以大家都看好它就把它抬高了。从股市来看现在也没有什么泡沫，NASDAQ还是在2100点，最近还跌了10%。在2000点左右已经盘整了六年，头发都等白啦。我们公司要上市，一直在等NASDAQ能往上走一些，可以好看一点。但是一直都没有涨上去。所以我们都担心，没有泡沫，而不是泡沫过大。而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一个普通的软件开发人员，我们怎么会担心有泡沫呢，有泡沫让VC投更多的钱，让全世界资本家的钱来支持中国互联网建设难道不是好事情么。在1999年新浪网易搜狐上市，那都是资本家，万恶的美国人的钱来支持中国互联网的发展，在当时是件好事情啊，当然现在那些股东都得到了’超额的回报。网易当时最低1块多，当时上市也就10多块吧。现在都是超额的回报啊。当时投资的那些资本家，都赚到了钱。那么今天我们怎么会担心那些VC投WBE2.0，我们为他操什么心啊。而且我敢肯定他们在5年后还是能赚很多的钱。
那么WEB2.0有没有价值呢，肯定是有价值的。我认为他真正的价值在哪儿，首先是互联，然后是平等，第三是它让所有的人都有了平等的权力。因为在WEB2.0出来之前，其实互联网的权力掌握在少数网站手中。它的权力超大，变成了互联网的话语权，变成了金字塔的结构，这是不符合互联网本质的，也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全中国人民都看一个新浪，这件事情是可悲的是可怕的是不正常的。就像PC把计算能力从少数的集团手中下放给平民百姓一样，WEB2.0把互联网的话语权下放给了所有的网民。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办一份自己的媒体，你可以通过你的BLOG去影响很多很多人。你们不觉得最近两三年的变化，个人的力量，个人的声音在网上已经有力量了么？在此之前，你要求新浪网给你发表一下言论，它还不答应呢。当时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那100多个编辑手中。你放心吗 ？当然不放心。我有一个朋友是中国企业家的总编辑，他写了一篇文章要发表在新浪，还有托关系，走后门，当然这是在几年前了，在今天根本就不用啊，今天他只要写在BLOG上就会有人看，有人转载，只要他写的好。这个影响力很大了。所以我觉得WEB2.0真正体现了互联网的本质，他体现了权力的伸展，权力的民主。所以它一定是有生命力的，一点都不用担心。所以说我要是你们我从今天就开始去做，不管有没有什么泡沫，只要认定了这件事情的价值，是持续的、稳定的、上升的，而且是可积累的。那我 做它个十年，价值一定很大。就像我2000年去做DONEWS一样，那管它有没有泡沫，我也从来没想过它能挣到钱，我只是觉得它是有价值的，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替VC去操心。其实我觉得这是个伪问题，这个问题是VC考虑的，他要是觉得有泡沫就不要投钱嘛，他投了的话就愿赌服输嘛。
Q1：那WEB2.0最终还是要赢利啊。
A：对这个我知道，就像2000年所有人都觉得互联网没法赢利，很多人都在担心啊。我觉得这都是听说书落泪，替古人担心。其实它只要是有价值的，它就是有价值的。商业模式是没有想好，现在唯一的应用和99年时候一样，只有广告。那后来谁能想到，还有短信，还有游戏，还有电子商务。我认为WEB2.0在未来的3～5年会和电子商务结合在一起。大家知道买东西是需要一个熟人的社会，才会更加的放心。WEB2.0很容易形成一个社区，很容易让大家彼此认识，拉近彼此的距离。比如你看新浪头条新闻，我也看新浪头条新闻，我们谁都不认识。但是你在我BLOG上留言，他也在我BLOG上留言，你们就打起来了，我也认识了你们。所以WEB2.0能够加强人们的信任，信任源于沟通嘛。WEB2.0就是个沟通嘛。无限多的沟通能够产生无限多的信任，那么这个信任正是电子商务的基石。比如我不是在这个网站买东西而是怕被骗。现在所有电子商务成功的网站，都是被证明过人品极好，绝不骗人的网站。然后很多人都去买，一个小破柜台，营业额都可以上亿。你都想象不到，它就是靠互联网靠电子商务。其实电子商务的力量一直没有被释放出来。我觉得一定会释放。因为它可以节约交通成本，节约门市成本，可以提高反应速度，可以减少所有的中间环节。所以电子商务的价值远远大过广告，因为它真正从更大范围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比如没有网络广告，人们可以看电视广告，但是没有电子商务，就没有那么方便。我们今天其实已经用了不少电子商务，比如用招商银行一卡通互相汇钱。我认为WEB2.0的方向可能是电子商务。比如说我们在豆瓣大家都认识，那么互相之间买书什么的互相相信。，比如说在照相机的社区蜂鸟网站上卖照相机，能卖得很好。照相机都1万块钱左右，很贵的，所以要积累一点信用。所以我觉得有可能的方向是电子商务。
Q1：那下一轮电子商务的热潮中，您会选择电子商务吗 ？
A：我真的不知道。我可能还是会干IT。因为我的理想是写一部中国信息产业史。我觉得真正的理想，我一个朋友告诉我是可以写到你墓碑上的。至于你赚多少钱，干多大的事情，那都是写不上去的。我是想写一本数，然后100年200年以后人们可以了解中国1990年左右信息产业的发展状况。所以我到处去搜集各种故事，到处去验证各种故事的真实性。这是我感兴趣的。因为很多人作出一个重要的决定是要有很多真是的材料作为支撑的。如果我这本书能够帮助一两百年后的人作出决定，那不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吗。所以我觉得现在挣多少钱，一两百年后的人全部都忘了，或者觉得是微不足道的。现在的事情在两百年以后看都是挺傻的，没有什么意义。
Q2：你觉得程序员最重要的是什么？
A：在99年左右，那个时候程序员主要是写客户端的，写WEB的非常少。现在随着网站的发展，随着网站数量的增加，很多程序员不再愿意写客户端，因为客户端比WEB要复杂。但是大部分程序员还是很糟糕的程序员。你们今后还是会有很大的资本。现在大多数程序员还是ASP程序员，就是说只能把一件事情凑个能用，但是真正的高手真的少。我把程序员分成两种，一种程序员只会写代码，那我觉得代码写的再好也没用。你要有产品的想法。你和你的 TEAM LEADER 要能想到一块去。因为产品经理在产品上有经验，要管理一定的事务，他在技术上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当他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实现的时候他就没办法往这块想。而你知道他想的东西，你又站在技术的角度，就能多想多建议很多东西。不是说他不敢想，而是他没有那个概念。但是你 知道，所以其实你可以提出很多建议出来。不光是有想法。我觉得程序员还要具备一个能力就是表达的能力。很多人跟我讲一件事情讲不清楚，那是很要命的事情。那一个程序员首先要能把自己的想法讲清楚，我觉得是很重要的事情。能和产品经理非常好的沟通，然后和用户沟通，如果做好这些沟通，其实你就能理解很多人，然后对产品也会有许多想法。这样你就会成为一个很有价值的程序员。沟通力要不仅是一般的强，而是要极强。作为一个好程序员要有非常强的表达能力，包括口头能力和书面能力，实在不行还可以画图。你要成为一个好程序员，要把产品做好，没有很强的沟通能力是不行的。我和很多程序员打交道就是，我说的他听不懂，他说的我听不懂。然后说三遍，你说烦不烦。后来说，算了。只能说算了啊永远听不懂。所以你要试图听明白每个人说的话，而且要让每个人听明白你讲的话。你不要以为这件事情是很容易的，这件事情是很难很难很难的。所以我建议大家都学一点点新闻，可能对大家有帮助。因为记者有一个天职，就是用最简单的话把一件事情讲清楚。你们可以到书店去买一本美国的新闻教程，很厚很大的一本，按它那个写，它是一个训练。它永远告诉你，谁在哪里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结果如何。这是很重要的。所以你能按这种训练交代一件事情的话，就大概能讲明白。
这些机械的东西懂了之后，还有一个就是新闻要抓住重点。比如说所有的沟通，都会说“狼来了”，这就是新闻表达方式。如果是书呆子的表达方式，就会说公狼还是母狼，黑颜色的还是灰颜色的。这就是没必要，只要说狼来了就可以赶快跑。所以说表达的重点也很重要。
所以沟通不是那么简单。沟通一般来说都是非常复杂的。好像有统计说，你只能听懂我说的50%已经很好了，我也一样。一般来说沟通都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所以说有巨多的争论，都是因为对方听不懂。很多争论，比如WEB2.0是不是有泡沫啊。很多东西都是你没听懂我说的，我也没听懂你说的，结果吵得一锅粥，报纸版面都是在打仗，永远有评论家乱说一气，其实根本上是互相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所以善于倾听善于理解别人，然后善于表达自己，可能是除了写程序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做程序过了这两道关，那我觉得什么都干的成。
Q3：现在很多公司招程序员，是不是都需要丰富的工作经验？
A：那倒不是。因为程序员到一个公司里面首先要听话，领导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听明白领导的话。然后经验是慢慢增长的，没有任何人天生就有非常高的经验。领导说什么，问清楚，然后把它分解成1234几个步骤。我觉得做一个程序员一个本质的能力就是拆细的能力。把一个功能，拆成几个子功能，足够细。然后问，你是不是要这个。确认了之后告诉他，这个我用什么算法，那个我用什么算法，你同意吗？如果同意，就尽快把它给做出来。
Q3：你们那个DONEWS的网站已经有几百万用户了，技术上有什么问题吗？
A：技术上的问题那就要说一下微软的不好了。以前我们主要用的是WINDOWS系统，WINDOWS的系统是给企业一级的，然后互联网一级要非常高级的程序员，需要每天优化才能弄好。所以就是说到千万一级的访问量时可能LINUX系统就会坚强一些。WINDOWS系统在性能上，可能要寄希望于.NET2.0。但是WINDOWS的程序员也有好处，多，便宜，开发快。这正是互联网所需要的。就是先用WINDOWS系统做一个。我们现在也是这样，先WINDOWS做一个，前面放一堆LINUX机器作缓存。后面尽管比较弱，就给它加一层层的盔甲来抵挡。可能也是权宜之计，希望 WINDOWS今后能足够坚强，能够自己挺过去。缓存的办法还是挺麻烦的。因为缓存的机器如果出问题，别人看到的东西就各不一样了。更新也有速度的问题，会造成很多的困扰。但是是能解决的。
Q4：如果网站技术问题解决了，对内容有什么要求吗？
A：对内容我觉得，我被认为是中国最好的IT记者，我觉得我在这里也说话不嫌腰疼啊，我到现在也保持了10年没问题。曾经有个记者问，刘韧啊，我怎么才能超过你。那也是个不错的记者。我说其实我比较笨。但是我干这事已经干了15年了。我每天都在琢磨这事，怎么表达，怎么写得更好，怎么表达更多的内容，没有歧义。你比我聪明，我考虑了15年，你至少5年吧。你能熬得住吗？那么现在这个哥们已经不当记者了。就是说一个人对内容的理解和认识是需要一个长期的积累。并不是我今天告诉你们了一套方法，然后你们马上写字就能写得非常有条理了。不是这样的。这需要每天去想每天去琢磨。，是一件长期的事情。比如说我今天看了余华的小说，比如说我去见余华，去找余华最好的朋友叫陈年，陈年说我怎么能帮上你呢，我说你帮约一下余华。他说没问题。那是去年8月15,我们和余华一起吃晚饭，然后去了他家，我和他谈了4个小时。不问别的，就问怎么把话讲清楚，怎么表达。他跟我讲了4个多小时，我觉得非常有用，和大家分享一下。他说，当你对一件事情不太了解的时候，但你又要去表达，你尽量用长句，别人可能会觉得你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了。我不知道大家信了没有。就像大家考试一样，你不知道答案，但是你越不会做就要写得越长。你就要发挥它的能指，去覆盖正确答案。但是当你对一件事情真的明白了，你就要用最简单的方法说是或者不是。因为你已经明白了正确答案，所以当你对一件事情有把握的时候，你就要用短句。我觉得这对我很有帮助。当我回避不开一件事情的时候，我就会尽量把句子写得很长，让别人觉得我很了解这件事情。用别人的经验，用文字的能指，大概能覆盖到那个事件的本质。他告诉我，我本人不懂音乐又要装作懂音乐的，写了一本关于音乐欣赏的书，那里面句子都写得巨长无比。因为他说我真的不懂音乐。但你看他写《活着》，写《兄弟》，他都用短句子，因为他真的知道他在写什么。而他写音乐方面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只能用长句子去覆盖。
那说到你的问题，关于内容。我说这个例子是我向人家学习。我觉得随时随地要学习。我觉得我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叫北岛，就是写朦胧诗的那个。我最想见到他，他是我一个朋友的老公，他最近又在韩国随便乱说话，本来已经可以回来了，结果现在又见不着他了。我就想向他请教关于语言啊。因为这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每个人的经验都对我们有帮助。比如说我对内容的看法。如果我有空的话，我会反复读唐诗和宋词。我觉得这是文化的长期积累。是我们作为中国人的财富。我们虽然不够强壮，但我们的语言非常美。这对我们有非常好的帮助。然后读一些大师的作品，会让我们对内容有点感觉。我很少读报纸，我尤其在像你们那么大的时候更加鄙视报纸，我觉得报纸都是垃圾，是易碎品。对我来说是时间杀手，和看电视没什么区别。我只看书。然后我认为经典的书之所以能够留下来，一定有它的道理。所以我经典的书基本上都看过，不感兴趣的咬咬牙也看。因为我喜欢那些作家当然喜欢多看，但是不喜欢的那些我也看，其实我是很不喜欢后现代主义的，但是我还是要看，因为是经典。
我今天没跟大家讲内容的事，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我还没有想明白，很难很难。
Q5：您觉得DONEWS最大的价值有哪些，以后会有哪些发展方向。
A：DONEWS最大的价值是它的用户，以及用户之间亲密的关系。因为我们都是DONEWS用户，因为我们都是用户我们产生了亲密的关系。我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的交流，就是因为DONEWS这样的价值。这不是一个点击两个点击的问题。人和人之间的那种信任那种了解，都是最美好的东西。一切的罪恶，黑暗，都是因为交流沟通得太少。 我们就是提供沟通的渠道，让这些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沟通。线上、线下、BLOG的方式，DONEWS以后也会继续这样的方式。我在两年前就说，有能耐的人一定喜欢和有能耐的人在一起，当两个有能耐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呈现出来的能量肯定不是简单的相加或者相乘。这就是聚合的价值。所以这是我们不害怕所有的门户网站一个最大的价值。因为你去搜狐看和新浪看，都一样啊。你看和他看也没什么关系，你在北京看他在东京看，都没有关系。但是你在DONEWS上发个帖子，我骂你一句你也骂我一句，当然这是不好的，但中国有句古话叫不打不相识。我觉得我们将来的方向还是创造更多的产品，让用户之间可以产生彼此更多的信任和沟通。这是我们的目的，也是DONEWS最有价值的地方。如果说PAGE VIEW，那今天看流氓软件能产生最高的PV，不用搞网站。现在所有的大网站都在做流氓软件。但是流氓软件不能让用户产生信任。比如说我和我的两个实习生，现在也都加入我们公司了。就是通过DONEWS认识的。我可以说我现在所有的关系，都是通过DONEWS来的。那就像我2000年说的，我既然能够发文章，我也把它共享给我的朋友。那既然我能在DONEWS上结识很多人，那就让别人也能结识很多人。这就是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重要，越来越强大，而且是很难推回来的。
Q6：WEB2.0中最重要的是概念还是技术？个人门户存在有必要吗 ？
A：我回答你WEB2.0更重要还是概念而不是技术。我觉得WEB2.0就是让互联网平民话，让每个都能掌握互联网的力量，来破除权力的金字塔的结构。我觉得在互联网上技术是为了应用所服务的。首先人有没有这种需求，如果没有，我觉得也不会产生这种技术。我们现在是逼着微软把操作系统做得更加加强。我们有需求它才会做啊，我们如果没有需求你说他会做吗？WEB2.0之所以热，是因为有这种需求。就像法国大革命时候夺权一样。是因为大家看到了别人以后他也要表达，有这种需求，才会有WEB2.0.不是哪个英雄造出来的。我还是相信时势造英雄。我们曾经说过饿死那些记者，那些记者不努力不干活。因为大众新闻已经走到了一种绝境，现在大家都关心的新闻越来越少了，除了地震、水灾，打仗了，就没有别的了。为什么，你以为我们真的关心那些吗？我们不关心，那为什么老是关注那些？因为大众媒体没有办法播个性化化的新闻。我最关心什么？我们家小区有什么事，有没有修路啊，周围的治安怎么样。没有人给我报道。所以大众媒体最尴尬的地方就是它要用一条新闻吸引所有人。所以只能用轰动的，八卦的新闻。只能是这个样子。而人共同关心的是少的。所以个人媒体非常有存在的必要。比如说一个BLOG，写给关心这个东西的人看的，几千个人看就够了啊。
Q7：WEB2.0是不是利用了用户创造的内容？
A：WEB2.0需要用户提供内容，以及提供关系。它向用户索取的是很多的，比新浪多得多，而且通过服务让你心甘情愿地付出。因为我提供的服务非常好，那么你就愿意拼命写，而且把自己的关系都建立在上面。然后我得到了一切。你贡献了你的智慧，你的版权，你的所有一切都贡献出来了。所以WEB2.0对用户的剥削还是很大的。
这我觉得是各取所需的。你不能说别人得到的多你就觉得别人是坏的。用户只要得到用户需要的就行了。你说BSP得到的那么多就不对，就好像我们说资本家得到的多，我们就要反对资本主义。这是不对的。工人得到工人所得到的，资本家得到资本家所得到的。我觉得这是最和谐的社会了。如果你想得到你就做资本家去就是了，你要是没有这种本事你就只好做用户了。但是你也得到了好处。而且BSP之间也有竞争嘛，可能另外的BSP服务会好一点，或者给点广告分成啊。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
Q8：WEB2.0把话语权下放，信用体制上会不会有问题？
A：话语权的下放其实隐患还是很大的。但是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因为作恶的人他有利用互联网的需求，他在家里拼命学习，怎么攻击，怎么造谣，怎么使用舆论诋毁一个人。而普通网民辨别能力很差，很容易被误导。因为谎言说一万次就变成了真理。当初希特勒就把德国人都忽悠了，他大概是德国历史上支持率最高的总统。希特勒说谎，但是他说的多说的巧妙，就有人相信。在网上造谣，没有什么约束，就会成为很严重的问题。而且在目前这个阶段，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是有一个轮回。只有当大家的辨别能力提高了，有这种权力去和他斗争的时候，坏的言论才会消失。而这种好人的需求现在还不是特别迫切。而且很多不好的互联网公司也参与其中。他们是最早的，因为他们在这个行业中，他们最早使用WEB2.0话语权，会得到很多好处。他不可能控制广播、控制电视套，他可以控制造谣的言论，这种言论有非常大的杀伤力。最近李开复找我谈，到我们DONEWS最早的老巢。他说他写了一篇文章，对网上造谣的一个反驳，网上写得还比较委婉，但他对我说得很气愤。但是最后我们讨论的结果依然是无可奈何。只能把这种危害降低到低一点，没有办法根治。这就像法国大革命，留了多少人的血，最终才能修成正果。这是没有办法的。如果我们特别的在乎这种代价的话，也有可能会阻碍到发展。这个成本我觉得一定要有。但是就像生态的平衡一样，它的攻击性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定会制约。一定会以恶治恶，就是说一个坏人会攻击另一个坏人的时候。造成的恶果是很紊乱，谣言满天飞。这个事情微软的哥们对我说，别怕，只要信息足够多，相信未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我相信生态平衡，相信人类的智慧。我相信人性本善，相信恶有恶报，一定会有制约。
Q9：刚才您提到电子商务是WEB2.0发展的方向，我认为电子商务最主要是建立在一个信用体制上。但是就像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会有很多无可奈何这种情况。那现在这种网络情况下，电子商务能有一个好的发展吗？或者说要有好的发展，会不会有需要特别的努力？
A：对，信用体系肯定要建立在技术的基础之上，但任何体系都和人有关系。不可能从网上了解任何人的信用指标。人和人见面还是很重要的。比如一个银行说这个人信用指标很高，我第一次和你做生意还是会很担心，还是要一下你这个人。我刚才说的负面的影响，在互联网上还只是1%，不是主流。我所气愤的是这种手段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所掌握，然后做坏事情。你们可以理解为我的一种气愤。而在今天大部分人都不了解这种手段，容易被他得逞，但是这种人还是少数。人和人之间可能更多不是伤害。
Q10：我想开发一套WEB2.0的评价系统，您觉得怎么样？
A：我认为做这件事情非常有意义。我觉得WEB2.0对人的帮助非常大 ，但是怎么把它量化，也是对理解、鼓励和信任的促进。就像淘宝里面互相打分一样。我觉得评价体系是有价值的，把 WEB2.0的体系具象化了。这套系统我觉得很有价值，比如说记录一个人回帖非常多，就说明他是愿意和别人沟通的。因为一个人不可能老发帖子，自己不回复。所以这种行为是可以被概括出来的，还有你发的帖子有多少人回，也可以说明你的交流能力。你可以把这些算法写出来。我觉得是有意义的，而且是可以总结出来的。不可能只凭自己的感觉来判断一个人好不好。
Q11：互联网很多需求都是从国外开始，然后国内再复制过来。那是不是有这种需求是国内先有，又传到国外去的
A：互联网早期中国的网民还是很少，应用水平很低。在2005年之前中国网民需求其实是没有本质的变化的。因为需求比较低，也就造成网站水平就比较低。随着中国网民越来越多，宽带也越来越普及，用户也越来越成熟，就会促进中国原创的网站出来。我们一定会突破美国的束缚。中国的网民数一定会超过美国，技术也在突飞猛进发展，中国人也不缺少聪明，而且汉字使用的人也很多，是一个很大的群体，所以中国一定会产生很多的需求。我觉得中国独特的商业模式会在3～5年内出来，因为我们的需求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差距。中国1/3的网民还在网吧上网，主要需求是打游戏，他会需要高端的网站吗 ？好在中国人很多，还有清华这样的好学校，所以这个问题还好解决。
Q12：DONEWS现在的商业模式是怎么样的？您对互联网今后的发展趋势怎么看？会不会有WEB3.0？
A：DONEWS的商业模式现在还是广告，现在没有除外的商业模式。而且DONEWS的商业模式也不是我想的，其实我本人对销售没有什么兴趣。我对与程序员沟通，做成一个产品给大家用有兴趣。所以我不会挖空心思来考虑怎么赚钱。因为DONEWS成本非常低，赚钱的成本非常小，我们活的很自在，公司养活我们这些人也足够。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我们才能做我们喜欢的事情。如果每天想着赚钱，一定是没有创造力的。
至于未来，我说过我信仰互联网。至于是1.0还是2.0我觉得不重要。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没有WEB2.0，都是大家各说各的概念。我觉得互联网的力量远远没有开发出来。如果绽放出来需要一个标志性的东西。首先从人群来说，中国从1995年才开始有互联网，2000年的时候才开始大规模的上网。那么从小上网的这些人还没有进入社会主流。2000年到现在才六年。如果从上中学时开始上网才能算网络上长大的一代。互联网也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干好，比如它对电话、电视的争夺，还不够。互联网的媒体的力量也还不够，在整个广告在美国也只有5%左右。所以未来的空间还有百倍的大。就像铁路、飞机刚刚开始一样。所以从事这个行业不会像保健品行业一样，我有个朋友做了11年，每年都是10多个亿，然后再也上不去了，怎么办呢，做网络游戏。而且互联网，我从哲学上的理解，这个世界，不就是时间和空间组成的吗。人的理想，所有的目的，是改变时空，而互联网就是改变时空的东西。可以从印度的打字员给美国的病人录入信息，可以印度的医生来看美国病人的片子啊。这就是跨越时空啊。所以它解决了人本质的需求，你说他力量有多大。当电话发明的时候，电话的发明人也想不到全世界的人有那么多的废话，会变成那么大的产业。所以电话也是改变了时空的。只要是能够改变时空的发明，都是伟大的发明。互联网改变得比电话更彻底。它把一个东西数字化以后，传到另一个地方。所以发展空间还很大。
Q13：您对P2P技术怎么看？还有感觉在大学校园里WEB2.0的影响还不是非常大。
A：我认为P2P也是一个WEB2.0。WEB2.0就是一个平等互联的模式。互联网商业化以后第一个概念是门户的概念，是集中的，我认为这是不好的。而P2P的技术其实是平等的，让每台机器都是服务器，让互联网真正进入了宽频的时代。如果大家都用了宽带，但是还是原来的模式，那么再多的服务器也不够用。P2P当然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它现在的影响比BLOG更大。
我讲一下校园内为什么对WEB2.0不感兴趣。因为学生对权力对欲望需求不强烈，而且也没有很多的争斗。P2P还会有非常多的发展，但是现在P2P的应用还不够多，技术还不是足够成熟。它的工具也不是足够方便。有一天微软出一个P2P的客户端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进入大规模商业运用了。其实商业网站都是在IE普及以后才发展起来的。所以要有一个足够好用的客户端。现在还不够。
说到影响，P2P之前可以说都只是窄带时代，可以说那个时候你的梦想只能是办一份报纸，但现在你就可以说是可以做一个电视台了。在技术上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可能还要3～5年吧。因为数码摄像机还没有普及，压缩的技术还需要发展。商业模式，首先还是电视台的商业模式，就像门户最早就是报纸的商业模式。P2P的时代会产生什么，现在也不清楚。因为需求还没有完全展开，所以模式也没有展开。比如这次世界杯，本来P2P是可以做的，但就因为新传和东方宽频极度的打压，律师信写的像雪片一样。说明很多人在网上用P2P来看世界杯了。2001年的时候我参加过一个研讨会，是千龙网办的。千龙网的任务就是在2008年的时候怎么直播奥运会。当时的专家就说，无限多的带宽无限多的服务器，都不足以支持这件事情，没戏。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直播，每次都瘫痪。但是今天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了吗？奥运会的直播也绝对没有问题。所以互联网的技术是很伟大。P2P的技术有可能会和 TCP/IP一样伟大。今后几乎所有的互联网应用都会用到P2P技术。P2P的技术需要更多的成熟。它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会更加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