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工作、学习,生活留给自己的已经很少了,“迁就”也就是给自己一种境界。工作之余,有书,有音乐,有电影...... 生活的现实与虚幻在家中回归;“迁就”是一种减压的方式,是让生活更真实。有一种平淡才是难得的生活。
房子的主人乔,是一个设计师,一个懂得生活的人。他的设计,尊重每个人对于生活的态度和理解,决不把自己的思想和对生活的感觉强加进入,让每一种感觉都可以在或大或小的空间内尽情释放。而对于自己,乔依旧是一种”迁就”的姿态,只不过这次,他迁就的是自己,还有自己的生活。
乔总说,忙忙碌碌,来来去去,到头来算算,生活留给自己的真的不多。一种对于家的渴望,便跨越了四方空间的实体,需要一种宁静和轻松来抚平。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50多平方米的房子,一种对家和生活的定义也逐渐清晰起来。这样的房子是轻松的,是彩色的,是一种可望也可及的理想。空间被精细地划分出不同大小的功能区,工作的地方执著于工作,休息的区域也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每一处有每一处的灵魂,绝不重复。客厅是四白落地的清晰明朗,如同一个人的门面,清清爽爽,从不拖泥带水。电视、音响,还有整墙的DVD,规规矩矩,占据着自己应有的位置;客厅的一端,则是主人的书桌,只有墙角一扇似断非断的中式雕花隔扇,仿佛透着一股曲径通幽的意思。这样的脸面也有点做给人看的意思;而主人的私密空间,则完全是由着自己的喜好,或浓或淡,张扬而不轻浮。这种内心奔放与外表平静的落差,平添了一份心情的跳跃,也才真正显现出情感的激荡。
房子的一角,刷成明黄的亮丽,一支木制高脚靠凳,一张未经雕琢的杂木方桌,便成了一方随意的吧台。独自倒上一杯,细细品味,翻翻摊在桌头的杂志,染了尘的心便在酒精的微醉和阅读的恍惚中,沉静了下来。卧室的暗色调与吧台的明快形成鲜明的对比。中式漆木屏风将两个不同的空间划分开来,却没有明显的阻断,整体上仍旧保持统一的风格。远景的天窗和床头的装饰窗棂,远与近,明与暗的对立,点染出一种相贯而通的神情,一切在这里都可以沉静下来,沉入宝石蓝的湖底。其实,这样的卧室是让人轻松不起来的,却可以让人一直沉淀下去,或许,这就是乔设计时的初衷——将白昼所有的喧哗浮土都埋藏在睡眠中。一盏别致的小灯,一本线装书,不管窗外春夏秋冬。
不管是卫生间的靛蓝,还是厨房的砖红, 一切都率真、自然,甚至连故意做得不平整的墙面,也让人不由得嫉妒主人的用心和放肆。不同的空间,装载着主人不同的心情,不同的风格,张扬出个性的爱与不爱。内在的欧陆情结中,流淌着的是中式的血,现代的简单中,蕴藏的原来是化不开的浓。乔说,生活留给自己的少了,自己给自己的就要做得足些。古朴、简单,便是生活留给自己的底儿。
空间的意与形,收与放,无疑是主人对自身,对生活的一种解读。生活缩小了什么,或者放大了什么,不是你能左右的,你能控制的无非就是何时何地,以及如何去迁就它。乔,是在很认真地生活,也是在很认真地迁就,认真得几乎让人辨不出生活的本来面目了。其实,在外人看来,这早已经不是迁就,反而有了一种经营的味道。浓重需要经营成平淡,平淡需要粉饰成浓墨重彩。或许,在乔看来,“迁就”的本质也就是一种看似随意的经营吧。反正,家,就是一个最最需要经营的地方。
说到底,这样的家,还是脱不掉凝重的底子,一如他的主人。虽说是一种“迁就”,但骨子里还是叫着劲儿,认真儿的。每一段情节的精细,甚至每一段线条的交汇,都带着一股子执著,越是放不下的东西,才越是一笔一划地仔细描绘。
或许,等到真的要“迁就”生活的时候,生活已经不是能够随便更改的了。你只能由着它的性子,带着脚镣,歌唱。乔的家,就是他的脚镣,就是他渴求宁静与平淡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