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国 人 适 合 搞 软 件 ？
答 案 似 乎 是 肯 定 的。 尤 其 在 前 些 年， 这
可 以 说 是 个 共 识。
---- 因 为 编 程 序 是 典 型 的 智 力 活， 而 中 国 人
的 聪 明 才 智 世 所 公 认。 美 国 社 会 不 就 流 传 着
“ 犹 太 人 的 钱 袋 子， 中 国 人 的 脑 瓜 子” 的 话
吗 ？ 据 说 硅 谷 的 软 件 人 员 中， 每 三 个 就 有 一
个 是 中 国 人。 另 一 个 原 因 是 软 件 的 启 动 成 本
低，“ 一 个 人、 一 张 桌、 一 台 电 脑 就 可 以 干 起
来”。
---- 于 是， 我 国 便 有 了80 年 代 软 件 开 发 的 遍
地 开 花， 有 了 一 批 如 日 初 升 锐 气 十 足 的 软 件
企 业 和 软 件 产 品， 也 有 了 几 位 很 有 名 气 的 程
序 员。
---- 然 而， 九 十 年 代 中 期 后 人 们 却 不 无 沮 丧
地 发 现， 前 些 年 的 缤 纷 花 朵 并 未 结 出 几 颗 有
分 量 的 果 实， 发 展 成 就 还 不 如 巴 西 和 印 度。
虽 然 去 年 我 国 软 件 产 值 达 到132 亿 元， 增 长44
％， 但 与 计 算 机 硬 件 的 销 售 相 比， 它 仅 占 到
10 ％。 而 在 发 达 国 家， 以 软 件 为 主 的 信 息 服
务 业 的 比 重 为55 ％。 中 国 软 件 协 会 理 事 长 杨
天 行 评 价 说： 这 说 明 我 们 产 业 的 弱 小， 还 不
足 以 支 持 整 个 应 用 的 发 展。
---- 中 国 人 的 聪 明 才 智 当 然 没 有 变， 变 的 是
软 件 业 发 展 的 条 件。 如 今 的 软 件 已 经 上 升 为
软 件 工 程 的 概 念， 它 需 要 按 照 工 程 的 规 律 来
组 织 生 产 与 开 发， 须 更 多 地 强 调 标 准 化 和 团
队 作 战， 并 需 要 网 络、 工 具 软 件 等 开 发 手 段
的 配 套， 那 种 靠 个 人 才 智 打 天 下 的 时 代 已 成
历 史。 在 一 些 大 型 软 件 中， 我 们 已 经 读 不 到
个 人 的 署 名 了。
---- 越 来 越 激 烈 的 市 场 竞 争 使 得 商 业 推 销 成
了 发 展 软 件 的 重 头 戏。 软 件 产 品 走 向 市 场 是
项 庞 大 的 系 统 工 程， 而 且 这 个 系 统 必 须 是 闭
环 的， 就 象 串 联 的 电 路， 有 一 个 结 点 断 开，
整 个 电 路 就 不 做 功 了。 四 通 利 方 总 经 理 王 志
东 对 此 深 有 感 触：“ 好 思 路 不 一 定 能 变 成 好
（ 软 件） 产 品， 好 产 品 不 一 定 能 变 成 好 商
品。” 如 今 软 件 企 业 的 成 功 须 依 靠 综 合 实 力
－ － 包 括 资 金、 管 理、 经 营 谋 略 等。IBM 光 是
为 了OS/2 的 中 文 版 就 耗 费 了200 万 美 元， 微 软
发 布Windows 95 的 广 告 费 是 两 亿 美 元。
---- 软 件 产 业 之 高 难 度 和 高 风 险 的 一 面 也 日
益 突 出。 东 大 阿 尔 派 副 总 裁 卢 朝 霞 接 受 采 访
时 把 软 件 比 作 雕 刻 玉 石 － － 雕 刻 过 程 中， 艺
人 并 不 知 道 自 己 的 投 入 能 否 得 到 回 报。 因 为
完 全 以 智 力 形 式 表 现 出 来 的 软 件， 在 开 发 过
程 中 的 能 见 性 差（ 不 象 硬 件 那 样 直 观）， 难
以 预 知 是 不 是 在 一 步 一 步 地 接 近 目 标。 这 使
那 些 大 型 复 杂 的 软 件 常 常 不 能 按 预 定 的 投
资 和 期 限 完 成。 如 果 出 现 安 全 性 和 可 靠 性 方
面 的 缺 陷 还 会 招 致 灾 难 性 后 果。
---- 她 说， 东 大 阿 尔 派 的 软 件 经 营， 依 次 分
为 市 场 调 研、 系 统 设 计、 生 产、 推 广、 服 务 等
几 个 阶 段， 每 个 阶 段 又 需 细 分， 譬 如“ 服 务”
就 包 括 培 训、 技 术 支 持、 用 户 意 见 反 馈 等 内
容， 环 环 相 扣。 即 使 产 品 卖 到 用 户 手 上， 用
户 完 全 用 了 起 来，“ 过 程” 也 没 有 结 束， 因 为
还 有 技 术 改 进、 版 本 升 级 和 用 户 的 应 用 升 级
问 题。 早 些 年 软 件 的 升 级 周 期 是 几 年， 现 在
缩 短 为 几 个 月。 如 果 技 术 创 新 跟 不 上， 畅 销
软 件 转 眼 就 会 成 为 明 日 黄 花。
---- 市 场 的 规 范 性 更 是 软 件 业 生 死 攸 关 的 问
题。 盗 版 软 件 的 猖 獗 给 我 国 众 多 软 件 企 业 所
带 来 的 难 以 摆 脱 的 困 境 和 尴 尬， 已 是 尽 人 皆
知 的 事 情。
---- 不 难 看 出， 今 天 的 软 件 产 业 最 需 要 的 是
凝 聚 人 才 进 行 团 队 作 战 的 机 制， 科 学 的 管 理
和 连 续 不 断 的 资 金 投 入， 以 及 能 够 有 效 地 保
护 知 识 产 权 的 规 范 化 市 场。 而 这 些 却 是 我 们
的 弱 项。
---- 以 凝 聚 人 才 进 行 团 队 作 战 为 例， 王 志 东
有 一 段 令 人 难 忘 的 陈 述：“ 中 国 工 程 师 的 水
平 高、 成 本 低 是 很 多 人 提 出 来 并 作 为 我 国 软
件 产 业 的 一 个 优 势。 我 对 这 个 优 势 不 知 道 应
该 庆 幸 还 是 悲 哀。 但 有 一 点 是 明 确 的， 就 是
这 个 事 实 吸 引 了 许 多 国 外 的 软 件 公 司 在 中
国 扩 充 队 伍， 使 不 少 国 内 计 算 机 公 司 鸡 飞 蛋
打。” 至 于 国 内 企 业 的“ 内 耗” 现 象 和 对 单 打
独 斗 的 偏 爱 更 是 时 有 所 闻。
---- 当 然， 就 智 力 资 源 而 言，“ 中 国 人 适 合 搞
软 件” 的 说 法 并 没 有 过 时， 现 在 的 问 题 是 如
何 突 破 上 述 薄 弱 环 节， 使 中 国 软 件 人 才 的 智
力 转 化 为 一 种 有 序 的 产 业 力 量。
---- 到 那 时， 几 位 程 序 员 一 举 成 名 的 传 奇 故
事 或 许 不 会 再 有， 却 会 涌 现 出 另 一 种 传 奇 故
事 － － 如 同 比 尔. 盖 茨 那 样 的 软 件 企 业 家 的
传 奇 故 事。 那 将 是 我 国 民 族 软 件 业 的 幸 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