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当娜准时出现了,作为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女人,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惹眼。她穿着深褐色的外套,戴了一顶能拉下来遮住眼睛的斜纹软尼帽子。“你好,我是麦当娜”,她挤眉弄眼的说,还好她刚刚染了头发,没有多少人认得出她来,没有那么高的回头率。我们在贝弗利山酒店的POLO厅见面,这里离她的住处不远,她从演员Diana Keaton 手中花350万美元买下了这栋住宅,尽管经常有名星出没在这里,麦当娜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点骚动,服务生们不时的“飘”到她身边来,她点了一杯加蜜的甘菊茶,有礼貌的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曾有不少人认为,很多东西都不应当出现在麦当娜的音乐生涯中,比如她在“Like A Prayer ”音乐录影带中引诱的黑人圣徒。《In Bed With Madonna》(与麦当娜同床)这部电影深入地披露麦当娜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很多人认为这也不是明智之举。之后,她又与著名双性恋喜剧演员Sandra Bernhard(桑德拉 伯恩哈德)有了一腿,在她的写真集里,她与超模Naomi Campbell、男歌手Vanilla Ice等摆出了一系列露骨的性爱姿势,对此已经疲惫的公众懒于回应,他们更愿意听着麦当娜的歌,任凭自己发挥想象。 “不同的事物给我创作的灵感,”麦当娜说,“我想上吉他课,学些东西,也许Mirwais(Mirwais William Orbit,法国舞界代表人物,代表作是1998年获格莱美大奖的《光线》),会给我些没有编曲的和弦。就歌词来讲,它们有时会突然冲进我的脑海,我也会随意的写几句,我有一本日记,我常常会记下来我从报纸或书上看到的好创意。”跟你合作过的人有不曾被你吓到的吗?
“我可不会去问别人:你被我吓到了吗?”她有点怒,“很明显,如果你跟我在一起觉得舒适,那我也会有同感。我们可以聊天可以大笑,但是我可从没有跟我的合作者处的不好,William Orbit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非常紧张,到处打翻东西,可我觉得那样也蛮讨人喜欢的。”
20年来,麦当娜的唱片卖出一亿四千多万张,她那带有尖头的胸罩2001年在网上拍得了2万3千8百5十美元,每年她都有数千万美元进账。
你知道你在银行有多少存款吗?
“不知道,下一个问题。”
在年轻的流行歌曲日益主宰美国排行榜的今天,她的影响却不容小觑,诸如Pink、Christina Aguilera 和 Britney Spears 这批后起之秀都带有她的烙印,并且她们都靠赤裸裸的雄心和努力工作取得了成功。“现如今,每个人都迫切的想成为名人,可我要说,那全是胡扯!”
“我知道这不中听”,她说,“但是以我20年的名声和财富来说,作为名人,我觉得我有权利评价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我说那是胡扯,谁比我更有资格那样说?在一切发生前,你会觉得做一个名人多好啊,它会带给你那么多的欢乐,之后你成了名人,你却……
“在美国比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更多的自由,你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这很好,但是这仅仅是对于一个有自己价值体系的人来说是这样,对没有这个的人来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是你爬到上层的必修课。
“美好的生活很有诱惑力,你看起来很开心,穿那些漂亮衣服,吸引所有的人,这是非常强大的假像,是幻觉,但是人们往往这么以为,包括我,曾经的我。”
2002年,麦当娜的丈夫Guy Ritchie (盖里奇)导演了《Swept Away》(踩过界),这是一部的翻拍的1974年意大利经典影片。麦当娜作为主演饱受恶评,影片在美国的票房惨淡,甚至打算在英国直接发售影碟不走院线。“在英国,人们还没有看过便对它嗤之以鼻,做名人那滋味好受么?你不觉得那很荒谬么?不过我觉得这些谩骂都是冲着盖里奇去的,即便不因为我的缘故也会这样。他的前两部电影取得了太大的成功,这就是媒体的真实嘴脸:最终要把你搞垮。”
但你为什么坚持了下来?
“因为我享受表演,这很有趣,不管人们怎么评价我的演技或音乐,我都无所谓。”
但是很明显,你有所谓
“但你不能让这些左右你的决定,”她说。
“你读的新闻一定读的很仔细,”她劝诫道,“但是事情并不见得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有没有想过退出演艺圈消失在公众视线里呢?
“我和老公考虑过,但是当然了,我肯定不会这样做,我太有责任感了。”
麦当娜六岁的时候,母亲患乳腺癌去世,她谈起了关于父母的问题,她说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一直在寻找她存在的理由。 “大多数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但是这个问题不会总在困扰他们。我问你,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个世上?你有没有觉得生活就是这么无聊,赚钱,结婚生子,然后死掉?”这些想法会更让你觉得你终归必死无疑吧?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总是要死的,因为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周围就有好多人死掉,我的母亲死了,我的叔叔死了,我的祖父也死了,而且这一切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发生。1978年,我搬到了纽约,我眼睁睁的看着6个人死在我眼前,我看着他们咽了最后一口气。我总有那样的感觉,生命和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当你有了孩子,你那么爱他们,你会想,上帝啊,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我不如死了算了,但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这些想法总是会冒出来,你必须得装成个不想寻求答案的傻子。”
那你找到什么答案了吗?
“是的,我有了答案。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分享,为了给予,为了爱。当你死掉以后,你的肉身便不存在了,但是你的灵魂,你所给予的、你是怎样去爱的,这些会永存。”
“我相信投胎转世这一说,最终我们大家会联合为一体。我相信对我们来说,现在的肉身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说法会吓到你吗?”她问。
不会。你尝试过催眠术或者时光逆转回到前世吗?
“没有,我也不打算这么做,我太忙了。”
麦当娜最喜欢的两件事情是看着她儿子裸体跳舞和熬夜直到凌晨三点跟丈夫“讨论生活琐事”。婚姻、母亲身份,她说,使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乐。英国小报曾经刊载过一张麦当娜夫妇二人田园诗般优美的图片,但是文中对二人的生活进行了不实的描写。
“邪恶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我们,”麦当娜说,“媒体不想让我的婚姻幸福,不想让我有家庭。真正的爱需要很多的努力,并且很多时候换回来的是失望。但是,总有希望。如果你确定爱某人,你会坚持住的,不管发生什么。我可能跟老公打得很凶,真的被他气坏了,但是最终收场总还是好的,因为我相信真爱和我们的关系。”
在《In Bed With Madonna》这部电影中,你曾说Sean Penn(美国著名男影星,西恩潘)是你的最爱。
“但是那时候我还没有碰到盖里奇呢,不是吗?”她撅起嘴,“在我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我以为那时候我知道什么是爱。那是我已经醒来的梦,爱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你现在如何定义爱呢?
“给予仅仅是为了给予,而不是为了回报,这是我后来理解的无条件的爱,那不是激情、不是好玩的东西、不是简单的性的吸引,爱比那些都多的多。
“坦率的说,在我遇到盖里奇之前,我不是个特别能够给予的人,生孩子、真的坠入爱河,确实能改变一个人。没有时间胡说八道了,当我听到有傻子谈论什么‘哦上帝,我们是这样相爱……’我会想,是啊,等你跟他相处四年之后看你怎么说。”
在加州生活一段时间,麦当娜一家便会在英国呆些日子。“我爱我的Mini Cooper,”她笑着说,“我太害怕在伦敦开大型的轿车了,道路太窄了,我会左右撞到行人。”
谈到在洛杉矶的生活时,她说很安静。“自从我四十四岁的生日派对后,我就不再喝酒了,”她说,“现在我很负责,需要按时睡觉,第二天去工作,所以不能喝酒,我对我酒精控制能力很强。”
她说她对孩子的要求也同样严格,他们不能看电视,她管电视叫“毒药盒子”。
“我试图激励他们自我思考,”她解释道,“我给他们看书,我很清楚我女儿要经历怎样的成长。会有一些她想要的但得不到的东西,如果她要一双Nike鞋,我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但是她必须接受的事实是我不可能给她买10双。”
所有的人都没法跟她说她“不能穿成那样出门”吧,你能吗?
“哦,我当然可以,”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我可以,而且我也会那样做。”
你上一次没有被人认出来是什么时候?
“我去女儿的学校接她,有人拦住我然后说,她母亲在哪儿?他们以为我在绑架这个孩子。”
回顾你的生活,你有没有做过一些现在和过去看法不同的事情?
“也许我不经常犯错误,老想那些太浪费时间。我知道我明白什么,然后前进。你得到的掌声足够多了,然后你会意识到你一直都是个小丑、傻子。”
她大笑起来,“我直到40岁才知道我曾经是个小丑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