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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名于史的人,不光只是正面人物,在有时候,它不得不让一些反面人物也登册入书,把他们的那些不光彩的,显示低下人格和恶劣品质的事也收录进去。比如一些喜欢胡闹的人,其不羁行为都一一被书写进了历史。正如具有正义和良知的人用自己高尚的行为完成了那些脍炙人口的史实一样,胡闹的人也似乎不负使命似的,竭尽全力完成了自己,留下了坏名声,让世人久久咀嚼,辩驳指责。
要说历史中最能胡闹的女人,冯小怜当属第一。读着史书中的冯小怜,发现她的分量并不轻,与所有在历史中留名的女人相比,她显得极为另类。如《隋书》中对她的记载:
齐后主有宠姬冯小怜,慧而有色,能弹琵琶,尤工歌儛。后主惑之,拜为淑妃。选彩女数千,为之羽从,一女之饰,动费千金。帝从禽于三堆,而周师大至,边吏告急,相望于道。帝欲班师,小怜意不已,更请合围。帝从之。由是迟留,而晋州遂陷。后与周师相遇于晋州之下,坐小怜而失机者数矣,因而国灭。齐之士庶,至今咎之。
冯小怜是有才华的,在音乐和舞蹈方面一定造诣很深。但她所处的时代没有让她成为一个艺术家,反而把她推上了一条荒诞、淫荡、胡闹的人生路,北齐皇帝高纬坐朝议事时,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献媚撒娇,后来又让她赤裸着身子躺在大殿中,让众大臣观赏,她为此一定在心里充满了屈辱,但她像所有囿于政治和权力夹缝中的女人一样,无力反抗,更无法自我选择,为了活命,便只好委曲求全周旋于男人和政治高层中。
但冯小怜却似乎并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面对命运,她不听之任之,不屑于其他女人们所走的或淫荡,或安分,或荣华,或清苦,或天涯,或旷世,或烈女,或淑女等等之路,她要走一条别人都走不出的路,从众多女人中脱颖而出,让自己的名字在千古史册中闪光耀目。因此,她便胡闹,凡事都不遵从其规律,而且反其道而行之,把世界搅成了一锅粥,使自己体验到了一种扭曲邪恶的快感。
仔细梳理一下她的胡闹史,便可发现,她的胡闹可分为两种,一、胡闹自己,让自己的命运变得一波三澜,吃了不少苦头,在最后落得了自缢的悲惨下场;二、胡闹别人。因为她的地位几近于皇后,与政治高层人物关系密切,所以她胡闹别人时,也就把别人的江山连带着胡闹了一通,从而导致江山崩溃,百姓遭殃。
冯小怜如此胡闹,只能说明她是一个不成熟的人,遇上事情不但不能冷静处理,反而率性而为,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很显然,冯小怜的心智一点都不成熟,往往脑子里冒出一个信号,便立即就行动了起来。这种冲动的性格会让她变得不安分,觉得世界很好玩,时时要寻找玩耍的乐趣。胡闹的人都是贪玩的人,冯小怜就是这样一个人,其习性因贪玩而体现得淋漓尽致,直至胡闹到了亡国亡己的地步,才算是停了下来。
她胡闹的原因与她喜欢看热闹也有很大的关系。她时时希望在她的眼前发生一些热闹的事情,好让她看个过瘾,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热闹的事情呢?所以,她便自己搞热闹。从人的本质而言,这无外乎就是寻找生活的快乐,本也无可厚非。但冯小怜把握不住事情的度,总是把事情闹大,闹乱,以至于把战争也视为儿戏,闹出了千古历史上罕见的荒唐事。
冯小怜出场,催生了北齐的一个荒唐无行的时代的到来。
2
如果北齐不腐朽,不昏惑淫乱,是一个有尚风礼贤,严刑峻罚的国家,冯小怜便也不会那么胡闹,北齐皇帝高纬便也不会是非颠倒,让北齐在一场人世罕见的胡闹游戏中玩完。
冯小怜虽然习性轻浮,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就是再胡闹也仅仅只是个人行为,但她却超常发挥,胡闹到了让一个国家灭亡的地步。这里面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原因,即北齐不好的社会风气,高纬的利令智昏,当时复杂混乱的国际形势,等等,都恰巧给冯小怜提供了超常发挥胡闹习性的机会,所以,才让当时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像一场戏一样,越演越热闹,以至于热闹到极点,突然变成了悲剧。社会会给每个人都提供表演机会,但究竟怎样演,演出什么性质的戏,完全取决于社会性质的好坏。社会性质好,他便演一出好戏;社会性质坏,他便演一出闹剧。冯小怜所在的北齐,便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好过的朝代。北齐高氏帝王家族的人一个不如一个,而且在精神方面都有毛病,一个个习性怪异暴戾,经常杀人取乐,淫荡乱伦,把悖逆道德的事情做了一出又一出,其行径有时候和禽兽没什么两样。而北齐最后的皇帝高纬更是将高家的劣性发挥到了极致,整天嬉戏糜浪,酣饮迷醉,并大肆宣扬“唯有及时行乐才最实际,快活一日胜过百年”的糜烂生活观,从不为国家政务要事操心,似乎觉得当皇帝就是玩,玩出天下人玩不了的顶级乐趣,那才叫有本事呢!人们因此送他“无愁天子”。从另一个角度而言,高纬是十分符合冯小怜的需求的,可谓是臭味相投,形同影叠。冯小怜从出场,到迷惑高纬,乃至到最后搞出一系列胡闹之事,都与高纬有很大的关系。高纬不光贪玩,而且对女人有着永不满足的欲望和玩弄兴趣,长期痴迷于情色之中不能自拔。一天,他发现宫中有一对演奏音乐的姐妹才色双艳,马上便来了兴趣,把她们召到身旁,让她们脱光衣服裸着身子,服侍自己的生活。这两姐妹本是北齐著名音乐家曹僧奴的女儿,在当时可能是抱着进宫发展专业特长的愿望来的,然而被好色的高纬看见,一句话便让她们丢了专业,而且还得去干一种委屈至极的“裸体服务”工作。她们能干吗?姐姐首先表现出了反抗的情绪。高纬气坏了,撤销了她皇家首席演奏的职务,令人把她赶出了宫。姐姐被赶走了,但妹妹却出人意料地留了下来。同是一母生,妹妹与姐姐不同,她生性轻浮,一看要被赶出皇宫了,立刻主动脱下衣服,跪到高纬身边以待伺候,高纬伸手在她丰满的乳房和浑圆的臀部抚摸一把,她不但不躲避,反而有主动迎接的意思。她的这种表现打动了高纬,在他身上一番抚摸后,他便将她压在身子底子占有了她。由于她善于淫媚,主动向高纬投怀送抱,讨得了高纬对她的喜欢。一时间,高纬沉溺于她的肉体和欢笑之中,把皇后等一干后宫佳人统统置之脑后不理。因为玩得很高兴,等到肉体风暴过去后,高纬便在枕边很大度地将她册封,立她为昭仪。
皇后穆邪利很生气,决定收拾这个淫诱媚惑高纬的小蹄子。很快,她便想出一个毒招,诬陷曹昭仪有蛊术,吓唬高纬如不将她除去,必遭横祸。高纬迷信,立即赐曹昭仪三尺白绫,令她上吊而亡。此曹昭仪,入宫前后不到十天,可谓飞速变化,她想实现自己当红歌星的理想,因而便不惜付出身体代价,以淫荡的方法渗透高纬,希望他为自己说话,但她不知道皇宫中有多么可怕,稀里糊涂地陷入了一场争斗之中,很快便丢了性命。在历史上,她算得上一个时间最短的淫妇。
曹昭仪死了,但不久,又有一个姓董的女子与高纬天天纵欲,乐不思蜀,以致让高纬将她也封为昭仪。此董昭仪与曹昭仪颇为相似,懂得不利用自己青春性感的身体去攻关,就捞不到好处。于是,她也主动脱光衣服,晃动着乳房和臀部,在高纬面前走来走去服务。高纬这人在性方面真可谓不顾廉耻,让女人光着身子在身边服务,古往今来,仅他一人如此下做。实际上,让女人光着身子在身边服务就等于随时要与她们做爱,高纬是这样想的,光着身子的女人自然也明白。没几天,高纬大概就和董昭仪发生了关系。对于董昭仪来说,她并一定仅从性方面希望和高纬做爱,但她希望和高纬做爱这件事尽快发生,以达到让高纬封自己为昭仪的目的。穆邪利那个气呀,我好不容易拦河断水,鱼却被别人抢走了。不行,还得再收拾这个姓董的小蹄子。但这个董昭仪显然更会玩,用一套独到而细致的房中术把高纬搞得神魂颠倒,再也不迷信,听不进去穆邪利的恐吓之言了。穆邪利绝望了,女人最怕的,就是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跟自己抢男人,男人从本质上而言都是好色的,见了年轻色艳的女子,怎能不动心。穆邪利自知这次要输了,伤心的泪便从眼中啪嗒啪嗒往下掉着。
不料,她的近身婢女冯小怜在这时献上一计,声称她自己愿意以身去迷惑高纬,离间董昭仪。穆邪利伤感的心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好主意呀,高纬就喜欢年轻漂亮性感的,冯小怜正值花季,面容白嫩,身材苗条修长,最重要的是她善于按摩术,想必那一双柔软的小手在高纬身上捏捏揉揉一番后,一定让他灵魂出窍,醉倒在她的温柔乡中。穆邪利马上决定,让冯小怜去完成这一美人计。送她出门时,穆邪利也许拉着冯小怜的手久久不放,此时的冯小怜是一个如花的少女,同为女人,她实在有些不忍心让她去喂色狼,但仇恨和保全自己的心理又使她不得不让她去,于是,穆邪利狠下心挥挥手,让冯小怜走了。
冯小怜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原因只有一个,是她喜欢胡闹的秉性导致她如此而为。
从她的性格而言,她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当看到一个董昭仪就可以让高纬皇帝神魂颠倒时,她觉得这样的事很好玩,也想让自己参与进去,她觉得“在场”的感觉很好玩。如此看来,冯小怜确实是一个脑子一根筋的人,往往想一出便做一出,从不考虑事情发展到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在这件事情上,如果她不是只图好玩,而是有所企图,比如她看到各方面条件都不如自己的董昭仪得到了那么多,她不服,她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皇上的宪爱,享受人上人的荣华富贵。如果她能这样想,并能够义无反顾地付诸于实施,那就说明她是一个有心计,善于运用手段谋利益的女孩子。我们姑且先不说她这样做的对与错否,至少要比头脑一发热便干傻事的她要真实一些。能在历史中留名的人,有时候并不只靠轰轰烈烈的事情,还需要靠一些有真实人性反应的事才能引起后人对他(她)的关注。如果他(她)不真实,后人便觉得历史不可靠,不愿再看。当然,这只是我对冯小怜的一种假设,事实证明她是一个并不考虑自己利益的傻丫头,在当时挺身而出纯粹是为了去凑热闹而已。还有一点,即她是一个很仗义,喜欢帮助别人的女孩子。她看见皇后穆邪利因为失宠而痛苦不堪时,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般要挽救皇后,替皇后报仇的冲动。她长得很美,其容貌如桃花粉嫩,尤其是两条腿苗条修长,乳房和臀部凸凹有致,绝对有婀娜多姿的憾人魅力。但她的身份卑微,只是皇后跟前的一个婢女,在平日里干的只不过是伺候人的活儿而已,所以,她在皇宫中是一个灰姑娘,其过人身材并未引起人们的关注。她可能为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身材很焦虑,心想,她们那么差的身材,三围比例一点都不和谐,居然都堪称美女,被皇上宪着爱着,而我这等魔鬼身材,却得不到承认,我不服气!所以,她把拯救皇后当作机会紧紧抓住,让自己闪亮出场。
任何一件事情在实施过程中,都必须付出代价,至于付出的程度和代价的大小,则要看当事者把握事态的能力了。不知道冯小怜有没有衡量过自己这样做付出的代价。如果按当时的社会风气定论,凡是美女,必须要到达皇妃一类的地位才能称得上有价值的话,那么她应该去追求。但她在皇宫中待得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那是一个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地方,她一个弱女子参与进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还有一点,她是去渗透高纬,用情色离间他和董昭仪的关系的,要达到目的,就必须在肉体上做出常人难以做出的事情,因为高纬是一个荒淫无度的人,他玩女人玩出了心理问题,是一个可怕的性变态。冯小怜和他去周旋,身心必然会遭到难以想象的摧残,但为了和他周旋,她必须发挥出过人的本事,否则,是难以驯服这个魔鬼的。
一个正值花季的姑娘,去做一件和性有关的事情,难道她不为自己害羞吗?再说,她要把自己交给一个性变态,难道她没有一点恐惧?事实证明,她既不害羞,也不恐惧,像是觉得一切都挺好玩似的,就那么兴高采烈地出门了。是她不懂得性变态的男人有多么可怕,还是她原本对一切就不在乎?仔细一对比,发现还是她对一切都不在乎的习性导致她率性而为。人的胆子大了,世界在他眼里便会一片美好风光,他的行为自然也就变得潇洒了很多。
她长得很美,所以她的出现必然要吸引或蛊惑高纬,让他乖乖地围着她转,她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她想什么他便给她什么。古往今来,冯小怜是众多女人中唯一的一个以自己的青春为赌注,去和皇上赌博的女孩子。她的赌注可谓是下得大矣,但她相信自己的实力,她觉得自己的容貌和超一流的身材是谁也比不了的。她很自信。
一个长得很美,而且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孩子,要开始闹出历史上最大的闹剧了。
3
冯小怜有那样的性格,那么她是不是一个大大咧咧,假小子式的女孩子呢?不,她是一个很柔弱,很安静的女孩子。如果不了解她的人看见她,准会以为她是一个多愁善感,内心温柔的女孩子呢!她的表面与内心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让人觉得,上天生就她一幅楚楚动人的外貌,就是专门用来迷惑人的;而上天生就她一颗疯狂的心灵,又是专门来胡闹折腾人的。
这不,她首先要迷惑和折腾的就是高纬。
高纬做梦都没有想到,天底下居然有冯小怜这样美丽的女孩子,而且让自己得到了,真是美哉。高纬的后宫可谓是美女如云,佳丽群聚,但她们却没有冯小怜身上的这种味道。冯小怜的身材达到了最佳的比例分配,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曲线可谓是起伏有致,颇显性感之美。
高纬是个性变态,自然要把她这个天生尤物好好享受一番。从第一眼看见她时,他的身体便有了反应,稍待侍从们退下后,他便把她按倒在地上,心急火燎地扯掉她的衣衫,让她赤裸裸地躺在了他面前。乖乖,她的身材穿衣服时本来就已经十分诱人,不挂一丝后更是让人着迷。他先是注视着她的乳房,它们丰腴,饱满,如同初夏新棉,散发着夺人魂魄的味道。再看她的臀部,浑圆、紧凑、高翘,极具肉欲之感,让人忍不住想抚摸一把。但他忍住了,他知道她的一切迟早都将属于自己独享,所以现在他要细细品味,玩一点情调。再看她的全身,其皮肤之细腻和柔软,其肢体之匀容和光滑,以及整个躯体呈现出的光泽度,等等,让高纬疑心这不是一个女孩子的躯体,简直就是一个用玉石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高纬一向都是一个在女人身上胡作非为的人,从来不把女人的肉体当回事,但这次他从冯小怜的裸体上体验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感觉,让他那颗麻木昏厥的心犹如有清凉小溪流过,感觉很舒服。美是有征服力的。连高纬这样从来都不知道欣赏女人躯体美的男人,也被征服了,在内心感受到了女人躯体美带来的慰悦体验。为此,她不急于囹圄吞咽,破天荒第一次要慢慢享受。从后来发生的诸多事件中就可以对比出高纬从一开始便十分怜爱冯小怜的裸体,用一种缓慢的速度在欣赏她,把玩她,细细体验着她的美。所以,在当时他一定是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地上抱起,向他的龙榻上走去。此时,冯小怜自然垂落的四肢犹如莲藕,洁白细腻得似乎吹弹可破。而由于她是躺在高纬怀里的,头贴在他的怀里,面部上布满娇羞。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展现裸体,所以,她一定吐气如兰,让高纬体验到一种香喷喷的感觉。已经经历了无数女人的高纬第一次懂女人了,第一次被女人改变了,第一次享受到了体验女人美的难得的时刻。
到了床榻上,他们俩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高纬吻她的乳房,抚摸她身体的敏感部位,意欲调动她的情欲。如果说,冯小怜以前从未体验过男人,那么在这第一次中一定充满了惊慌,或许还会表现出不适,但她是身负重要使命来的,而要完成使命的关键之处,就是在床上把高纬征服掉。如果她在当时脑子清醒,那么她一定会在内心掂出轻重,在表情上表现出欢乐的样子,在动作上加大热情力度,将乳房迎向高纬,且不时地扭腰摆臀,让高纬感到神乎其技,醉生梦死,不知自己变成了谁。
性本身是激烈的,从开始到结束都是灵魂和肉体的飞升,结束之后,肉体随之安宁,灵魂随之倦怠。但性却会让人产生依恋心理,在记忆中将对方的肉体保留下清晰的印象。高纬由于太喜欢冯小怜的肉体,对她的乳房、臀部乃至每一寸肌肤都迷恋至极,所以他离不开冯小怜了,天天和她泡在床上,他觉得和她在一起比干什么都快活,哪里还能顾得上去上朝议事。
慢慢地,冯小怜变了,在性方面成熟了很多。在她的生命经历中,她和高纬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可谓是淫荡无度,利用自己的肉体优势,让高纬的身心如沐春风,再也想不起那个董昭仪了。冯小怜如此认真对待这件事,无外乎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完成好自己的使命,替穆邪利皇后出气。从这一点上讲,冯小怜是一个言出必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她也许在内心是反感高纬的,为他的猥琐而不舒服,但她能控制自己,让自己的表演丝毫不露痕迹。当然,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孩子拿自己最大的本钱----青春----在表演,高纬自然而然会被绕进去,套住,丝毫不会产生怀疑。从效果上而言,冯小怜确实为穆邪利皇后出了气,把高纬从董昭仪怀里拉了出来,但穆邪利皇后却又一次遭到失败,因为高纬转眼间又沉溺于冯小怜的温柔乡,根本无暇到她那儿去一次。
穆邪利皇后为此一定又怒又气,上次拦河断水让别人抢走了鱼,这次却又重蹈覆辙,让冯小怜这个小蹄子又占了便宜。但穆邪利皇后却再也无力收拾冯小怜了,因为不管她对高纬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冯小怜的身影,别人无论如何挤不进去了。
应该说,心理有病的高纬在这时候经由冯小怜得到了医治,已经不知不觉变得正常了,其品行也变得好了起来。如果不是在后面发生了那么多的闹剧,我们完全可以把高纬对冯小怜的这种表现视之为一种爱情,因为它改变了一个男人。但冯小怜才刚刚迈出第一步,她的表现也仅仅只是初露端倪,她胡闹的性格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她还没有把高纬迷惑到黑白不分的地步。
男人不可能一次享受尽女人的美,而女人,也会一点一点打开自己,让男人觉得她深不可测,魅力无穷。冯小怜对高纬的迷惑是一点一点加强的。除了她的肉体之外,还有两样东西也迷惑了高纬。这两样东西是歌舞和按摩术。首先说她的歌舞。她自小学的是音律和舞蹈,弹得一手好琵琶,有颇为专业的演唱本领。可以想象一下,当她扭动着她那柔软婀娜,曲线玲珑的美妙身材为高纬唱歌时,一定具有超级艳丽女歌手的气质,让高纬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冯小怜的舞技一定是一流的,因为她的身材条件好。她一定根据高纬的喜好跳不同的舞,比如宴舞、民族舞、劲舞等等,如果高纬的情欲被勾起,她也许边舞边脱,把护胸和裤头一类的衣物一件件甩出,让它们划着漂亮的弧线落到高纬的身上,然后,她扭动冰肌玉骨的躯体,给高纬来一个裸体舞。一曲完毕,便和高纬拥抱缠绵在一起,进行一番欲死欲活的交媾。
在更多的时候,他们一起玩音乐,做一些附庸风雅的事情。据史载,高纬也喜欢音乐,而且对音律知识颇有研究,应该说他在这方面算是一个有一点才华的人。为讨冯小怜高兴,他亲自填词谱曲,与冯小怜搞了一个二人组合演唱,在皇宫内天天开演唱会,俨然天下已逢盛世,一切皆需颂歌舞蹈。高纬整日沉溺于音律之中,自然就疏弃了朝政,会影响到国家的大事。但他才不管这么多呢,他被冯小怜激发成了一个音乐发烧友,他的感觉很好,觉得自己犹如是一个艺术家。美好的东西会让人产生依赖,总是希望能多享受它带来的慰悦和舒适。高纬迷恋上了冯小怜的按摩术,让她的一双软绵绵的小手在他身上捏来揉去,体验着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当然,这时候仍是少不了性的,冯小怜懂得人的血脉穴位,知道如何挑逗高纬的情欲,按摩得差不多时,她就会对他身上与性有关的穴部进行一番重点拿捏,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身体马上有了反应。高纬把身子一翻,便把冯小怜拉进了怀抱。一番风起云涌的肉体疯狂过后,冯小怜像一只温顺的猫一样躺在高纬怀里,一脸迷醉和娇媚之色。
人做任何一件事,要么有所企图,要么图自个儿高兴,否则,不会那么认真。冯小怜之所以如此卖力,用媚姿淫行让高纬满足,我想她实际上是有想法的。高纬因为十分满意她,动辄以千金赏赐,让她享受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这种情景之下,她不可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利益,不懂得为以后的前途着想。通过一番比较,她可能就会明白这一切都与自己的容貌和性有关,自己只需把这两方面的东西把握好,就一定能吸引住高纬,让他从此以后一步都离不开自己。此时的冯小怜是真实而又确切的一个女人,她身上体现出了人的正常的期望和努力,让人看到了她的心灵反应。
高纬玩高兴了,便真的像冯小怜预估的那样一步都离不开她了。他觉得冯小怜身上有着比别的女人多得多的东西,他从中体验到的乐趣更是无以言说,他头脑一发热,便要封冯小怜为皇后。但冯小怜却不同意他册封自己为皇后,高纬顺从了她的意愿,册立她为淑妃,地位仅次于穆邪利皇后。
是她胆怯于穆邪利皇后了吗?如果是,那么她一定觉得万万不可和穆邪利皇后去对着干,否则,自己就会有麻烦。也许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她念就和穆邪利皇后的旧情,不忍心折了她的台,所以,便大度地牺牲了自己的利益。她这样做是反常的,因为所有进宫的女人在面对“皇后”这一重位时,没有人将其拒绝,并躲避离开的,因为皇后一位是对一个女人最高价值的体现。
一向喜欢胡闹的冯小怜,这次认认真真做了一件事,她这一认真很要命,把自己本该得到的辉煌地位就那样轻易放弃了。
4
地位一步步提高,人越来越受宠,冯小怜已慢慢变成了另一个冯小怜。由于她太过于耀眼,我们无法从她身上看到她有丝毫的犹豫,她似乎将最初的使命-----对穆邪利皇后的承诺已置之脑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被皇上恩宠的荣耀。那位穆邪利皇后不再在历史中出现过,似乎从冯小怜身上的巨大光芒将她遮掩得不见一丝痕迹。
人们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冯小怜身上去了,她变成了一个主角。一切都对她很有利,这场戏中的好角色,好剧情,好台词,等等,都为她一人所有。她赶上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让自己的人生得到了大飞跃的机会。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此时的冯小怜如果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只知道一味胡闹的女人,那么她应该意识到该怎样巩固自己所拥有的地位。试想一下,她可以把别人挤掉,那么有朝一日别人也会把她挤掉。进宫以后,她一定看到了嫔妃们争宠斗娇的种种伎俩,并且明白在这样的情形下发挥狐媚手段对自己有多大的益处。如果她的工作做到位了,不愁到达不了人人羡慕的地位。但按我对冯小怜的理解,我觉得她有这方面的意识,但却并没有想得很远,只是一些模糊的意识而已。既然意识不清晰,那么在行为上也就不会做得彻底和果决。冯小怜只知道自己长得漂亮,身材美,有超人的按摩术,所以她只能从这些方面出发,这是她的标准。当然,她自身的优越条件确实是无人比及的,虽然在当时没有起到政治作用,但对高纬构成的吸引力却是显而易见的,让他觉得世界上只有她一人最美,他只爱她一人。
尽管她是多少女人羡慕的对象,而且拥有在天子面前一人独演的角色,但她仍然身不由己,因为她得时时投高纬所好,讨高纬欢心,高纬想让她演什么,她就得演什么,而且还必须得演好。当然,这种好不是在音乐和舞蹈方面突出艺术特色,在按摩术方面讲究医学原理,而是要顺应高纬的性变态心理,为他表演一些不堪入目的节目,做一些下流荒淫的动作。高纬对她的表演一直很满意,她于是便也觉得自己的演技并不过分,似乎是成仁取义的事情,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一百分。谁也无法阻止她,她依着胡闹的性子,在疯狂地表演着。
实际上,掌控她这个主角的导演是高纬。从配合程度而言,他们俩的导与演的水平均达到了一流,在历史上留下了一段把荒诞淫荡推向极致的重头戏。他们俩人中少了谁都不行,如果没有高纬的荒淫无度,便不会出现那些搞笑的名目;如果没有冯小怜对剧情的理解、把握和大胆表演,情节便也不会那么精彩。
切看高纬是如何导,冯小怜是如何演的。
高纬首先导了一出爱情戏。虽然冯小怜被册封为淑妃,但她的实际地位却是高于穆邪利皇后的,因为高纬对她的宠爱超出了对所有嫔妃们的爱。高纬大概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从冯小怜身上体验到了爱的滋味,觉得冯小忙是他的初恋,所以,他变得温柔起来,要好好地爱一场。他爱的方式很特别,不但在众多嫔妃中只宠冯小怜一人,而且“坐则同席,出则并马”,并且信誓旦旦地说“愿得生死一处”。冯小怜喜欢穿,于是高纬便让她穿最贵最好的衣服,并佩以昂贵的首饰。那个时代的衣服的贵重与否,也许是以佩饰金银的多少为标准的,冯小怜是皇上最喜欢的女人,身上一定饰以千金,穿着除她之外谁也穿不起的衣服。以她的身材条件,这样的衣服在身上应该是能穿出效果的,高纬爱她,自然愿意为她付出。当然了,一个皇帝为一个女人付出一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冯小怜被册封为淑妃,高纬要把曹昭仪原来住过的隆基堂赐给她,冯小怜想起曹昭仪被赐三只白绫自缢而死的残状,心里犯怵,便要求拆了重建,高纬二话不说,便花重金又为她建了一座隆基堂。爱,既是付出也是得到,有时候付出了也便就是得到,高纬懂这个情调,自然能把握住分寸,玩出感觉。在这件事上,冯小怜的表演是并不费力的,她只需把自己被高纬爱上了的感觉表演好就行了,让高纬体验到爱的滋味,然后就一切OK了。
高纬导的第二出是冯小怜裸体戏。春秋时期是十分封建的,不知在当时有没有禁止女人身体裸露的法律,如果有,高纬作为一国之君是有违法行为的,理应受到法律制约和道德谴责。但历史上并未见他因女人而受到处罚的记载,由此可见他视国法为儿戏,谁也拿他没办法。从众多史料上可得知,他对冯小怜的裸体迷恋至极,一年四季都让她光着身子坐在自己腿上,用双臂搂着脖子,把温软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裸体与性只差一步,甚至在大多时候就是性,但高纬却能把握住自己,不冲动,不急切,而是慢慢抚摸,细细品味,直到把像小猫一样的冯小怜调戏得像一只猛兽一样了,他才和她交欢。他不光要体味她的性,而且要体味她由安静变得冲动,由冲动变得病狂,由疯狂变得激烈的女人的全过程。
冯小怜不愧为天生尤物,其裸体在不同的季节给高纬带来了不同的感受------在夏天时,她浑身细润光滑,像玉一样冰凉,高纬把她抱在怀里,享受着佳人解署的美妙感觉;到了冬天,她紧紧抱着高纬,她的肉体则又像一团柔软的棉花,把高纬暖得浑身热乎乎的,让他觉得自己犹如怀抱着一个小火炉。在这个情节中,冯小怜演得不错,已经懂得了如何让自己的肢体进入剧情,发挥出支撑角色的作用。这一演之下,大概连她自己也未曾预料到会达到那么奇特的效果。她的肉体简直太美妙了,在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温度,把高纬迷了个半死。她由此可能会很高兴,因为发现了自己的又一过人之处,无疑便多了一份资本,多了一种让高纬着迷的方式。她在这时便更坚信自己有过人的演技了,哼,本姑娘要是没有两下子,是不会出来混的。
高纬导的第三出戏是命令冯小怜在大殿的一张桌子上玉体横陈,让众大臣观赏。高纬尽管在冯小怜身上体现到了弥足珍贵的爱,但终因品行不佳,爱着爱着便忘乎所以走了形。他几乎离不开冯小怜的肉体,在和众大臣议事时,虽然让她穿上了衣服,但却让她坐在膝上,歪腰斜肩地依他在怀里,不时地与她耳鬓厮磨,或在她身上的某个部位摸一下,显得极为荒谬。大臣们都觉得不好意思,本来要议的事便都不了了之,怏怏地退去。
高纬觉得不尽兴,我有如此美丽绝伦的女人,你们居然视而不见,没有一个人发出赞叹,真是不长面子。他一激动,决定把欣赏冯小怜裸体的“独乐”变成“众乐”,让大臣们都来欣赏一下他的女人(有历史书说,高纬是向众大臣收了高昂的门票的)。他为此煞费苦心地策划了一番,让人在议政的大殿中央摆了一张桌子,然后让冯小怜脱得一丝不挂,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
大臣们进入大殿后大吃一惊,平日里威严肃穆的大殿中居然躺着一个美艳风情的裸体女子,仔细一看,是高纬的专宠冯小怜。高纬乐不可支,对大臣们说,欣赏欣赏冯小怜,看看她的身材如何?哪还有说的,这人间尤物的胸、腰、腹、臀、大腿、纤足,若隐若现的女人神秘部位,以及皮肤、身材比例,等等,无不让他们心跳加速,两眼放光。既然是让白看的,岂有不看之理。他们这一群大臣的官位应该说都不小,但在皇朝大殿中看裸体女人,一定都是第一次。高纬见他们看得高兴,便让冯小怜做出各种动作,表演那些曾给自己独演过的裸舞。此时的冯小怜并不羞怯于有那么多男人在注视着光着身子的自己,按高纬的要求在桌子上扭动臀部,忽掩忽现乳房,大幅度摆动大腿,飞扬纤小的双足,让众大臣觉得眼前氤氲着一片秀色之气,涎水至不住要流了出来。看了一阵,众大臣都想起高纬的喜好,纷纷说出一长串赞赏冯小怜裸体的奉谀之词。高纬乐得忘乎所以,当场宽衣解带,跳到桌子上和冯小怜演了一场A片的现场直播。这是一出极度荒唐的戏,高纬自导自演,冯小怜积极配合,投入忘我的表演之中。
但凡过分之事,皆为过分之人所干。高纬和冯小怜之举,就是两千多年后的现如今歌舞厅的跳脱衣舞的小姐也比不上,她们虽然也把浑身衣服脱光,裸露出自己的身体,但也仅仅只是让男人看看便打住,至于那些在发廊、桑拿、宾馆等地营生的小姐,即使再大胆,也不至于放肆到当众做爱的地步。人若荒唐到高纬和冯小怜这种地步,就把人类维持了几千年的“性不示人”的底线突破了。
这件事传出后,在全国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冯小怜一时似乎变得模糊了,代之而来的,是她那风情万种的裸体,人们说起她便自然而然先说她的裸体,她的裸体成了很多人臆想的对象。
“玉体横陈”这个成语由此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