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我饿了,而你有一个肉包子在吃,你就比我幸福;比如说我上厕所,只有一个茅坑,而你在蹲着,你就比我幸福。”这是范伟在电影《求求你,表扬我》的两句经典台词。范伟对幸福的解释,怎么看都透着一种“彪哥”精神,但你不能不承认他的确说得非常实在。
对常人而言,什么是幸福?幸福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平淡无奇。大起大落的人生,外人看到的都是精彩,痛苦往往由当事人独自承担。某种程度上说,无聊经常与幸福同行。按说一个人感到无聊时应该庆幸,至少说明他当时没什么痛苦。然而,如果你真这么对他说,他一定会马上反击:“无聊就是我最大的痛苦!”
人就是这么不满足。大多数情感的意外插曲都归因于平淡。女人对现有感情的厌倦,有时并非因为它有多坏,而是因为她说不清它有多好,或者至少是感受不到它的新鲜与刺激。一对在外人看来极其恩爱的夫妻突然分道扬镳,亲朋好友往往惊愕不已,只有当事人明白,这个结局早就注定了。
寻求刺激和浪漫是女人的天性。多数没有做到这一点的女人,非不为也,而不能也。只要有条件,女人都会尽最大努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爱情对女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人生态度,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一起生活,则几乎等同于选择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尤其是一个在恋爱阶段和婚姻初期严重缺乏幸福感的女人来说,补偿的愿望更是强烈。
从爱情到婚姻,再到生儿育女,然而“幸福”地终老一生,这是上帝给世人设计的标准生活模板。他老人家只所以要这样设计,是担心世界出乱子。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按此模板生活,甚至可以说,大多数人的内心深处并不希望按一种事先设计好的模式生活。如果说人类的进化代表着一个人性解放的方向,那么,时间越往后推移,就应该意味着更多可以选择的生活模块和生活方式。
事实也正是如此。按大类分,人生可以分成“幸福”与“不幸”两种。幸福和不幸的人生只占少数,大多数人其实都生活在幸福与不幸之间,或者换句话说,生活在精彩与无奈之间。一生是一条波浪型曲线,每个人上下震荡的幅度可能不同,但其均值是相当的。用一句专业术语来说,人生就是一个“零和”游戏——你希望生活有多精彩,你就必须有勇气和能力去承受同等份量的无奈。
由此可以推导出一个人生悖论:你可能会非常倒霉地碰上不幸与无奈,但你绝不可能同时选择幸福和精彩。幸福的人生很难精彩,精彩的人生经常无奈。如果你要求幸福,你就必须承受更多的平淡;如果你更看重精彩,那就让幸福见鬼去吧!
人生好比一桩生意。在你倍感新鲜、兴头十足地去开创一项事业时,你很难挣到钱。只有当你对业务非常熟练、熟练到一种无聊的程度时,钱财才会滚滚而来。忍受无聊和平淡是商业赢利的必要前提,也是人生幸福的重要条件。一个浅尝辄止、始终追求新鲜、刺激和精彩的生意人,一定会经常失败,只有不断拒绝新的诱惑、忍受平庸的企业(如“可口可乐”公司)才能挣大钱。同样的道理,幸福的人生,是必然要牺牲精彩的。
生活不是生意,你有选择精彩的权力,但你不能再抱怨你不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