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找来找去,最后找到的,只能是跟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题记
1、遇上自己爱的人
10年前,我第一次与感情狭路相逢。
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节。刚刚摆脱繁重课业的负担,升入父母还满意的大学。对我来说,就像一只终于可以自由展翅的小鸟,瞬间飞上天堂。直到遇上他,懵懂无知的爱情神经才一下子被点拨苏醒。
那时同寝室的女生都超级热爱校篮球队,只要有比赛,哪怕是训练,也一定前去摇旗呐喊。我一贯对运动不感冒,看到我实在无动于衷,她们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教化我:“傻瓜,谁让你去运动了?不知道全校的帅哥都集中在那儿吗?!”
这句话对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都是颇具吸引力的,很快,我便加入了啦啦队阵营,并且锁定了一个目标——小洛。他不是最高大也不是最帅的,吸引我的是他那略显羞涩的嘴角,总是抿着,只有在赢球的时候才好看地弯一下。我就为此迷得一塌糊涂,天天琢磨怎么才能接近他,成为姐妹们笑话的“花痴”。
我忍了将近3年,看着小洛的身边一群女孩来来去去,但我不敢表白,我怕自己这只丑小鸭被拒绝。直到高我一届的小洛快要毕业了,再不说恐怕这辈子都没指望了,我才连夜写了一封十几页的长信,倾诉了近3年来对他的爱慕。十几页,有四五千字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写出来的!现在那封信早已不知所终,但我还记得那里面的字句,溢满了深情缱绻,几乎动用了我上学十几年积累的所有文学功底。
这封信竟然让小洛很感动,他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给他写过这么声情并茂的长信。我们的爱情在他即将离开的那个初夏迅速发芽,他在临别的列车上擦掉我的眼泪,信誓旦旦地说:一年后,等你毕业了来找我。
一年,对于两个相爱不能相守的情侣来说何其难熬。他的工作单位距学校要坐9个小时的火车,幸好是夜车,这样,我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见面,周末成了我们最盼望的节日。
也许感情是不可透支的吧,太过高涨的热情未必是好事。还没到一年,我竟发觉了他对我的冷淡。他经常借口工作忙等原因不来,作为一个学生,我就是想去看他也有心无力。毕业时,我问他还要不要我过去找他?他未置可否,只说工作不好找,让我想清楚再来。
我明白了,他是不肯将这份爱情进行到底了。但是,我想知道原因。最后,他拗不过,只好坦言,我们在一起,什么都要自己奋斗,太辛苦,还是算了吧。在我心中纯粹无比的爱情,至高无上的爱人,竟然也这样不能免俗。那个夏天,泪水横飞。
2、享受被爱的滋味
毕业了,终于没去他所在的城市,而是听从父母安排回了石家庄。找了份工作,开始安稳的生活。但是,无法抹去心头的阴影。父母开始操心我的终身,说姑娘大了,没有不嫁的道理。虽然讨厌相亲,还是被迫无奈见了好几次面。肖楚,就是这时认识的。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第一次见面,他就舍不得说再见,本来只在咖啡厅坐一坐,他却拉着我吃晚饭,还打算一起看场电影。我推说太晚了,他又忙说改天。
第二天,第三天,整整一周,我每天都接到肖楚的电话。仔细想了想,这个人并不讨厌,而且大概条件也说得过去,先接触着吧。
于是,就不咸不淡地交往下来。每次约会,都是肖楚主动。而我,对于他太频繁的邀约,三次会推掉两次,保持着一周与他见一次的频率。有时想想,我爱他吗?多半是摇摇头,顶多不讨厌罢了。半年了,他提过好几次让我回家见他父母,我却始终犹豫。他倒也不恼,依然殷勤以待,倒让我心有愧疚。
最后,连我的父母也坐不住了,他们催我把肖楚领回家看看。我满心不情愿地答应,肖楚大喜,拎了大包小包上门,跟我父母相谈甚欢,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准女婿。妈妈的话题还老往婚期上引,听得我如坐针毡。耐着性子陪他在家吃了午饭,一出门就大发脾气:“你以为你是谁?跑到我家商量婚事来了?你征求我意见了吗?”他满脸的喜悦凝重起来:“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我愤怒地大吼:“谁说要跟你结婚了,自作多情的白痴!”他的脸上终于挂不住,头一次冲我发了脾气,拂袖而去。他这一走,我倒松心了。那时满脑子只想终于摆脱了这个负担,根本没想过自己这样做对他的伤害有多深。所以,虽然第二天肖楚就打电话向我道歉,我却根本不给他复合的机会。
那时还是年轻啊,一点也没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一个人,若不是出于爱,又怎会这样的委曲求全?
肖楚在几经努力后终于绝望,自此销声匿迹,我还庆幸了许久,除了要对付父母的几句唠叨,终于回归了平静生活。
3、找到相守一生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真是应了父母的那句话,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结了仇。他们总是看我不顺眼,我也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我并不想做个老姑娘,自己也希望找个人嫁了算了。无奈,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相亲还在继续进行,不过,没有了年龄优势,我的选择范围也大大缩小。到后来,甚至有人给我介绍离异甚至带孩子的男人了,天,我竟有这样“廉价”了吗?不愿胡乱将就,就这样蹉跎着。
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吧,在一个朋友聚会上我认识了何然,大家起哄猜这群人里谁是大龄单身,好几个人被揭发出来,其中就包括何然。我们被迫表演节目,交代择偶标准并且写在纸上。结果,我和何然的标准出奇地相似而且简单:希望找个人一起搭伙过日子。好多年轻女孩看见都笑了,还带着不屑。她们说“姐姐,找个人结婚就是为过日子,爱情呢?”我大方回答:“我的爱情观很务实,就是一起过日子。”大家又起哄,那你们两个喜欢过日子的人干脆凑一块算了。何然也很大方,他说好啊,并且随意把手搭在我肩上,好像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一样。
我跟何然从认识直到领证筹备婚礼,真的只有半年,甚至有闪婚嫌疑。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在一起,彼此的感觉都很踏实。他也是经历了几次感情波折的人,懂得珍惜,并且知足。我们没怎么经历花前月下的过程,一直努力了解对方,感觉彼此投契,便开始燕子衔泥般一点一点构建起一个家。两个人的感情,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升温,感觉特别安稳。
前不久,我竟遇到了肖楚。好几年没见了,虽然同在一座城市,他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悄无声息。我们在街头蓦然相遇,就那么简单地谈了几句。他也结婚了,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谈起过去,我满怀歉疚,他却一笑了之,依然像从前一样温和,关切地问我过得好不好?告别时淡淡挥手,甚至没有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
我突然意识到,正是小洛、肖楚,让我明白了爱与被爱,其实我不该怨恨、懊恼,他们给我的,是成长中的必需。我付出过爱也收获过爱,实在不该多所抱怨。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能在被爱的时候,报以同样的温柔。
后记:曾经看过一段文字,说是人的一生要寻找四个人。第一个是自己,第二个是你最爱的人,第三个是最爱你的人,第四个是共度一生的人。四个人,当然只是抽象的泛指,却也不乏深意。人在最初,往往找不到自己的定位。遇到一个自己最爱的人,体会一下爱的感觉,因为了解被爱的感觉,也就发现最爱自己的人。只有在经历了爱人与被爱,才能懂得什么才是自己需要的,才会找到最适合的,能够相处一生的人。
很多时候,你最爱的人,最爱你的人,跟你共度一生的人,常常并不是同一个人。不过,那又怎样呢?能够爱过或者被爱过,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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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钟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