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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件产业变革——从托普的倒掉说起

王朝other·作者佚名  2006-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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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普倒掉了?应该是倒掉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可以确信的是已经倒掉了。我们是否该做一下反思?在中国就是一个期末考试也值得写一篇几千字的总结,何况托普无论如何都是行业内曾经有影响力的企业。

当我要对托普的倒掉写点什么的时候,我陡然发现,我并没有在托普工作的经历,我能写点什么了?写出来不怕内行笑话吗?笑就笑吧,且看我这个外行写点什么吧。

我先讲一个故事。一天我的朋友告诉我,他在和机械学院搞软件项目。我很吃惊,机械学院在很多人的心目中都是和齿轮联系在一起的,能和机械学院搞什么项目?接着他传了一份该学院的硕士生的论文给我,我更加吃惊。我问他,这个东西是不是假的哦,这种东西计算机学院都没搞过,没理由机械搞过。我朋友肯定的说,他见到过成品。我当时觉得世界真是变化快,进一步了解,机械学院研究生的绝大多数研究居然都是软件开发,而且其研究的深度有的要超过计算机学院。更进一步发现,诸如更多的学院连一些人文方面的学院,甚至搞法律的和搞英语的,都有搞计算机软件的。

搞软件的人这么多,应该出点成绩吧。为国家培养软件人才应该是不成问题吧?那个机械学院的软件项目是和英国大学联合搞的,欧盟还投钱了的。很遗憾啊,这些搞软件的今后会有多少留着中国搞软件呢?搞软件的毕竟都是coder,如果coder的日子比较好过,还好说。但是如果coder过的日子暗无天日,谁会去当coder呢?coder的日子为什么不好过?仅仅因为是coder的缘故,或者coder的本质属性就是日子不好过?我不知道coder在国外的生活状况,但是我知道coder是整个软件产业最底层的一环,也就是整个产业的树根部分,如果树根长不好,整个大树都长不好。

我们的树根长得好吗?如果在csdn上面调查一下,肯定是苦水一堆啊。接着就有问原因了。总结做得找到一个原因,哪怕是中国足协的总结,也重要有人出来负责。我不知道托普的coder是怎么过的,但是我看和中国广大软件企业一样,八九不离十吧。如果说错了,那么托普真的是个特例。中国的软件企业真的好像是马克思的经典著作中说论述的资本家一样,采用着及其原始的方式,压榨着这些工人。在当今西方资本家纷纷改善这种方式的时候,真是比较奇怪的事情。实际上放到中国的大环境下,中国的coder在工人阶级中(白领蓝领都可能是工人哦)真的不算是最差的。至少比山西煤矿的工人要好得多。在中国市场经济初期这个大背景下,这简直是正常得很的啦。何况其实软件企业的老板,多半是些小企业的老板(软件也多数是小企业)也不容易,拖欠工资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无辜。虽然我们理解有时候确实是人家拿不出钱,但是马克思教导我们一定要和阶级敌人做斗争,因此我们只有斗争。这种斗争在中国到处都是,官方词语叫劳资纠纷,有的经济学家认为,这是为了中国领导人必须解决的问题。扯远了,说白了一句话,coder辛苦是由于社会的大环境决定的,因为和coder同一层次的人也是辛苦的,coder毕竟还是在这种层次的人中,收入算高的一群人。

说到托普的倒掉,很多人都直接把矛头指向企业的管理层。的确,一个企业倒掉了其管理层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何况这是在中国,一个企业倒掉十有八九都是企业的管理层的管理原因。说起这些软件企业的管理层,真是非常可气的一群人,自己屁本事没有,天天靠的就是歪门邪道。什么是成功的商人,就是那些“商”人最多的人。资本市场、市场经济(虽然老美不承认,但是可能没有人认为中国的企业不是吧)一条铁的定律就是——钱永远是第一位的。企业的唯一目标就是钱,越多钱越好,什么社会责任,什么仁义道德都是可以抛弃的。说是拜金主义,没错,不拜金就不是资本家了。资本家怎么赚钱?正常的途径就是到市场上去圈钱,比如股票,比如商品销售。还有其他方法吗?有啊,自己吃自己。什么叫自己吃自己?不得不承认,这是中国企业的特点。企业倒掉了,企业领导反而可以从中赚到一笔。

说起这个软件企业的管理,大家总是恨不得把这些管理者生吞活剥了。可是我们在审视中国的软件企业时,却惊人的发现,为什么大家总是如此的相似?就是中国的软件企业,管理都是中国软件企业的通病。大家如果要比管理,可能从后向前排比较合适。如果是通病,那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如果A企业是由于A老板的问题倒掉的,B企业是由于B企业的老板倒掉的,我们可以说A、B企业的老板是白痴。但是如果A、B、C...企业都倒掉了,我们只能说全部的老板都是白痴。那么这不就是间接的宣判了——中国人不能搞软件企业,因为中国人都管理不好软件企业。打住,我想没人希望承认一个民族干不好一件事情吧。但是这是确实存在的事情,中国普遍的软件企业管理不好。如果这种管理不好都是企业的原因,那么只能证明中国人在软件企业管理上是集体的缺乏才能,而不可能是其他的。

这种情况应该是不成立的吧(只是我不想承认),那么我只能从外部来找原因了。内部的检讨的结果,得出了中国人是集体的管理无能,这不是我想要的结论。因此只好找外因了。一谈到外因,大家就会说我是在找客观原因。不能找客观原因是一种很搞笑的想法。为什么这么说?大家抨击高考制度吗?大家不是提依法治国吗?大家不是提改革制度吗?大家不是经常说体制原因吗?这些不都是客观原因吗?主观要检讨,那是老板本人的事情,期待哪位老板良心发现,真是不太现实的。何况我们不能办老总检讨主观原因吧。因此我把更多的矛头指向造成中国软件产业诸多问题的体制。中国软件产业发展不了,归根结底是体制问题。

一说到体制问题,首先想到的是政治体制,打住,不要乱想。国家真是白教育你们了。企业经营不发应该找市场,而不是找市长,这是初中政治的内容吧。总的来说,软件企业进行经营的软件市场存在问题。我们讲市场法则市场法则,什么是市场的法则?当然是不择手段的在市场上赚更多的钱,不然你认为是什么?办企业的目的不是为了社会公益事业,不是为了希望工程。企业的目的就是想办法养活自己这几十或者几百号人,然后想办法给自己找更多的外快。这个问题想得通吗?企业赚钱越多,正常情况下,该企业的员工日子会越来越好过。其他企业看到这家企业赚钱多,就会纷纷赶来抢钱,这就形成了市场竞争。为了赢得市场竞争,企业只有采取各种手段,合法的或者非法的。如果市场监管得利,那么非法手段就用不上了,因此企业就只能采用合法的手段,诸如加强管理、提高产品质量等等方式。在竞争中胜出的企业最终必然是各方面都比对手强的企业。竞争还要产生垄断,垄断是伴随着兼并的,产生垄断的过程肯定也是该企业不断提高的过程。因此可以说良好的竞争环境是行业得以发展的动力。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是任何一本经济书籍都这么说的。不然微软为什么会成为微软(靠竞争产生垄断),不然美国人为什么拼命的想拆分微软(垄断破坏了市场竞争)。

看看国内,存在什么竞争?首先我一直一来就鼓吹盗版的危害,这里不多说,只说一点由于盗版使得国内企业的市场畏缩了,大家最终只能转向少数不能被盗版危害的市场。盖茨认为,PC的普及带来了软件产业的革命。我们却反其道而行之,很多企业不是在给小型机写,就是在给大型机写。什么银行啊,电信啊。最大的pc终端市场没有我们软件企业一点事情。不是我们的企业做不来,而是不能做。这同样是市场法则决定的。打个比方有的行业投1分钱赚10分,有的投10分可以赚1分,你选择哪个?

最大的市场没有了(PC怎么都比那些商用的机器多吧),转而就只有向着政府、大企业出手了。我提到竞争是企业强大的动力,但是无序的竞争也是使得行业迅速畏缩的最大动力。这个市场怎么个无序?反正让我想到了VCD的市场竞争。竞争的胜出者也不过是比失败者晚几天死而已。更严重的是,垄断在竞争之前形成了。这是也可非常奇怪的现象。如果大家都是靠投标取得政府订单的这还好说,但是有的是投标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有的和电信关系好,那么电信宁可多化几十万,也不会给其他人。这是一种奇特的行业垄断。垄断的结果是——垄断不会创造价值,垄断得到的实际上是别人失去的。垄断更是让企业产生惰性,为了竞争企业才会去抓管理,抓质量,现在好了轻松的可以赚钱,那么其他的就可以不管了。更可怕的是这种垄断是非正常手段取得的。并且企业的垄断地位可能随时消失,这一切取决于别人而不是自己。我记得一个企业,几年来为国家某个部门搞一个项目,国家投资超过8个亿,成果几乎没有,但是关系很硬。不过一旦这个关系突然消失(去什么地方大家可以知道),那么这家公司立刻丧失其垄断地位,并且在其他领域不再有任何竞争力,更进一步是企业老板带着企业资金直接去国外,留下我们的coder等待失业。

很多时候我们在分析软件企业的成败的时候总是把内因作为主要的,而我们在分析官员贪污的原因时把外因作为主要的。我们知道打击贪污腐败不能靠贪官的良心,而靠的是良好的制度。同样软件行业的健康成长,也不可能靠企业的老板,而必须靠市场。是市场吸引企业老板来,是市场吸引企业老板投钱,是市场迫使企业老板改变生产经营的方式。当然我们希望如果官员都能够像孔繁森,老板都能像盖茨。但是大多数的人都不是这样,这就需要一个制度,一个环境。软件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外部环境好吗?游戏规则制定好了吗?如果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么第一应该改变的是这些环境。这些环境是谁的责任?不是coder的责任,也不是企业老板的责任,而应该是政府的责任。我们经常谈到政府应该支持软件产业的发展,而这个最好的支持,不是每年给软件企业拨款,而是切实的规范这个行业的市场环境。我们知道国家正在对银行的不良资产进行规范,为什么不能对软件产业这个不良资产也来此规范?这些软件企业的老板坏得很,政府拨多少钱也填不饱他们的胃口,即使企业倒掉了,照样发家致富。

最后结尾讲个故事,毛泽东曾经问刘少奇和周恩来(记不得是不是这两个人了),怎样让猫吃辣椒。两人回答的无非都是把猫抓过来强迫其吃,而毛泽东说,把猫抓来,然后在其屁股上涂上辣椒,猫就会自己舔干净。(该故事未经考证)

我们是不是也该给这些软件企业的屁股上面涂上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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