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年前,当吴莉还在妈妈肚子里面时,重女轻男的爸爸妈妈就成天盼着这孩子是个女儿,爸爸说:“现在生儿子图的是名气,生女儿图的才是福气。”妈妈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比儿子会体贴人。”妈妈分娩那天,当爸爸从护士手中抱过大声啼哭的肉红色婴儿,朝婴儿的下身瞧了一眼,便兴奋得叫了起来:“啊,老婆,你果然生了个乖乖女!”
吴莉的出生,给家中带来了许多欢乐,而乖巧秀气的她也一直被爸爸妈妈当成宝贝疙瘩。吴莉的爸爸和妈妈都是生意人,家里有比较优裕的经济条件。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爱给吴莉买各种花花绿绿的玩具,吴莉最喜欢的玩具就是“洋娃娃”,翻开记录成长的几大本照相册,里面最多的照片就是吴莉抱着大大小小的“洋娃娃”的合影。穿花裙子是吴莉的另一个喜好,“她”也因此最喜欢夏天。夏天到了,爸爸三天两头就会给吴莉买回来一条条好看的长裙、短裙、背带裙。穿着这些色彩鲜艳、样式各异的裙子,吴莉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抢眼和骄傲。
上幼儿园以后,吴莉表现出跳舞的兴趣和天赋,每次幼儿园组织文艺演出时,老师都会安排“她”领舞,而“她”也总会用自己的出色表演获得大家的赞扬。不少家长都对吴莉的妈妈说,“你女儿的舞蹈姿势好美哟,好生培养培养,将来一定是搞文艺的料。”吴莉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妈妈就把喜欢跳舞的她送到少年宫舞蹈班学习跳舞。
在舞蹈班学习不到半年,吴莉的舞蹈有了很大的进步。有一次,省花样游泳队的教练发现了吴莉,认为这个女孩子的舞蹈动作有一种很能吸引人的东西,如果展现在花样游泳方面,一定可以很好地表现女孩子特有的魅力。教练问吴莉是否愿意学花样游泳,吴莉说,“我听妈妈的,妈妈说可以就可以。”教练找到吴莉的妈妈,建议让吴莉改练花样游泳。妈妈考虑再三后,没有同意让女儿爱好转行,因为年轻时也喜欢跳舞的她发现女儿在跳舞方面有一种天赋,舞蹈特别能展示女儿的娇柔和妩媚。
吴莉渐渐长大了,班上不少女同学都来月经了,可快14岁的吴莉的“好朋友”却一直没来。妈妈说她属于晚发育的孩子。2004年4月底,刚满14岁的吴莉在洗澡时,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左侧腹股沟处鼓起个包块,妈妈赶紧带吴莉到住家附近的区属医院检查,医生诊断后说是小肠串气,问题不大。可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鼓起的包块总不见好转,医生决定为吴莉动个手术。
手术过程中,医生发现吴莉的腹股沟鼓胀并非串气,而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包块。经过切片检测,医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包块组织竟是睾丸。考虑到吴莉一直是以女儿身长这么大的,而且她的基本特征也是女性,在随后的手术台上,医生在没和吴莉家人商量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将这个“女孩子”身上这枚“多余的”睾丸摘除了。
事隔不久,吴莉的父母间接得知了手术中发生的一些意外情况,心中总觉得是个事儿,便带着女儿去了一家医院检查。这一检查,原来那家区属医院医生认为“问题不大”的问题突然变大了:吴莉被切除的“睾丸”并非多余的,因为在B超检查中,吴莉根本没有女性的子宫和卵巢,接下来的染色体检查也显示,被父母当成女儿养育了14年的吴莉果然是个男性!
得到这个结果,吴莉的父母一下子就懵了!本身是男性的吴莉不久前被粗枝大叶的医生当作了女性,而且把那“多余的睾丸”给切除了,这一来,说是女儿没有女性的生殖系统,说是儿子又没有男性完整的生殖器官,从而造成了吴莉目前的可悲“性状”。
对此,吴莉的父母非常气愤,决定在适当的时候,一定要把那家医院和草率的医生告上法庭,但当务之急,先要改变孩子这种不正常的生理状况。吴莉的父母表示,即便花再多的钱,也要让心爱的孩子有一个真正的性别。吴莉的母亲哭着说,孩子的性别之误,和他们的一开始的忽略也有关系,对此,她和吴莉的父亲都有一种强烈的自责。
今年8月初,吴莉的父母带着“女儿”来到一家大医院再次进行性别矫正。经医院认真地检查,目前的吴莉属于假两性畸形,也就是平常人们所说的那种“不男不女”,必须通过手术确定出患者的性别。8月中旬,吴莉在医院接受了性别矫正的手术。手术下来,据主刀医生介绍,这个矫正手术的第一步是将吴莉的生殖器成形,在切除其女性外生殖器官后,把隐藏在皮下的阴茎伸直拉长,然后再造出对称的阴囊,使之具有完整的男性生殖器官。手术后的吴莉还要接受有规律的雄性激素注射,以刺激器官的再次发育。
因吴莉先前曾被误切了睾丸,对孩子的性别矫正是否有影响,这是吴莉父母比较担忧的事。医生告诉吴莉的父母,虽然吴莉被那家区属医院的医生草率切除了睾丸,但不会对他的性别复原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半年以后,医院将考虑为吴莉进行睾丸移植,康复后的吴莉就将彻底成为一个男孩子。吴莉的父母听了,心里总算开始踏实些了。
在吴莉出院前,医生又向吴莉的父母谈了两点要长期坚持做的术后事和心理准备:一是为了避免排斥反映,吴莉在60岁以前都必须注射抗排斥药物,这无疑是一笔不小的经济开支;二是虽然手术后的吴莉还原为一个男孩子了,但真正“由女变男”除了生理手术外,还要对患者进行较长时间的心理辅导,让他从心理上逐渐接受自己真实的性别,比如,爱穿裙子的吴莉以后应从心理深处告别“裙恋”,爱好舞蹈的她手术后,还要注意消除过去那种娇柔、妩媚的女性化特征,毕竟你现在是一个男孩子了。医生说:“这种心理转变常常比手术矫正更难,对有些患者来说,这种转变是难堪甚至是痛苦的。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变男’的患者,在进男厕所这件事上都用了很长时间进行心理调适。”
如今的吴莉已经改名为吴临,为有利于儿子的心理康复,父母已经为他办理了异地转学手续,对于吴临来说,未来的日子里还有一段漫长的心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