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上说:“舌头是全身最恶毒的部分,舌头是个罪恶的世界,舌头是人最难控制的。”诚然如是,是舌头让我成了铸造人类灵魂的老师,也是舌头让我差点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1、很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刚大学毕业的我,象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站在了这所中专学校的讲台上。
“他是个实习的吧!”一个说,“他是新来的同学吧!”另一个说。我慌乱了片刻,马上镇定下来,大声的对学生们说:“我是你们新来的英语老师,大家都说我象个孩子,知道我青春永驻的秘诀吗,那就是我每天早上起来都对着太阳说英语,每说一句,我就年轻一岁,你们不想试试吗?”
“哗”大家都笑了,课堂马上活跃起来。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我的第一堂课很快就结束了。临走的时候,我让同学们把对我的第一印象写成字条递给我。
一张张的翻看字条,全是赞美和颂扬的话语,忽然一行话映入我的眼帘:“老师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一个倾慕你的学生,安宁。”
我陷入了沉思当中。
2、第二天上课,我终于见到了安宁,我的学生,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男孩子。
依然是精彩的开场白,依然是温馨的课堂气氛。只是我分明感觉到一双眼睛跟随着我的背影,是试探吗?是期盼吗?还是单纯的一种仰慕?我的内心有点起伏了。
“老师,唱支歌曲吧,活跃一下课堂气氛。”不知道是谁大胆的说了一句。接着是全教室的掌声。没有丝毫犹豫的,我开口便哼了几句:“爱我的人请举手,爱我的人走过来!”
冷不防的,一个白色的身影向我走来,然后很正经的样子说:“老师,我啊!”我惊呆了,安宁带着坏笑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站在我面前。
哄堂大笑,化解了我的尴尬,化解了安宁的表白,但是,从那一刻开始,就是这个健康、阳光、青春的男孩,给我带来了数不清的震撼和感动。
3、我是个不善于运动但是却热爱运动的人。学校举行长跑比赛,在几乎可以预见是失败结果的情况下,我还是选择了参加。
几圈过后,白色的跑道,呐喊的人群,甚至自己的双脚,我都感觉不到了。我想放弃、放弃、放弃,串串上帝一样的呼喊在我脑海里翻滚。
还是那个白色的身影,箭一样的从人群里飞向我,不顾裁判的示意,用他的俊美的脸贴近我的耳朵,悄声说:“老师,如果你坚持下来,我就拥抱你,并且吻你。”
腾,脸红了,我没有看他,不是不想,是我不敢也不应该看。接下来,我坚持跑完全程,再接下来,我匆匆的走回办公室。
身后,留下我无数对吻的渴望。
4、感谢上帝的创造,让我有一副好嗓子。
元旦到了,我要放声歌唱了,这是上帝赋予我的权利。
我到会场的时候,晚会已经开始了。安宁是负责给大家选唱片的,唉,他就是这样一个爱出风头的人。“老师,过来选你的唱片。”他大声的叫我。我听从了他的呼唤,快步走过去。
“老师,坐这里休息一下。”我寻声看去,我的上帝啊,他居然让我坐在他腿上。
可是,我没有拒绝,因为我根本无法抗拒。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异议,大家都若无其事。安宁用双手环抱过来,看似不经意的翻看着唱片,目光却盯着我,仿佛要读懂《圣经》一样,我慌乱的抓起一张唱片,挣脱了他的束缚,仓皇的要求登台。
那一夜,歌很美,那一夜,人很多,那一夜,我一夜未眠。
5、寒假是最无聊了。有一天,手机响了,那边传来安宁充满野性的声音:“老师,我们去爬山吧。”“还有谁?”我似乎很警觉的问。“海洋、斌、彩虹和我。”他在电话那头回答。
难的出去轻松一下,我很爽快的答应了。穿上休闲服,跨上单车,慢悠悠的望约定的地方骑去。我喜欢这种慢悠悠骑车的感觉,如同细细品味爱情。
没有其他人,只有安宁。挺立的头发,一袭惯穿的白衣,一脸坏笑的站在那里。我淡然一笑,没有做任何询问,我不想责怪一个善意的谎言。
冷色的山,没有叶子的大树,两辆破旧的单车,两个看似同学实则师生的男孩,构成了一副无法消磨掉的图画,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似乎很无意,我碰到了他的单车,似乎很无意,他吻住了我,似乎很无意,他拥抱了我,似乎很无意,他吻住了我。
似乎,这一切都是有意的。
6、这一切是不应该发生的,虽然安宁到了成人的年龄,毕竟我是老师。
再开学的时候,我很小心,不去看他,不去提问他,更不给他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很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一晚,我正在办公室备课呢。班长海洋急匆匆的走进来:“老师,安宁和物理老师打起来了。”还未等我动身,物理老师揪着安宁已经进来了。
物理老师是个老学究。我是很看不惯这种迂腐的人的,但是,毕竟他是长辈。物理老师把一张字条递给我,一行刺眼的字展现在我面前:我真的很想你,大卫。
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由分说给了安宁一个耳光,然后仿佛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见一样大声说:“我把你们每一个人当朋友,可上课也不能给我写字条啊!!!!!”安宁低着头,脸涨的通红,一言不发。
物理老师顺着“台阶”下来了。他很客气的把安宁交给我,转身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我和安宁。静,可怕的静,我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7、我是个经受不起考验的人。很快的,我辞去了老师的职务,很快的到一家公司上班了,单独的办公室,几个中年的同事,让我被安宁烤的炽烈的心迅速的冷静下来,投入的普通的上班一族中。
那天下班很晚了,百无聊赖的走出单位,正盘算怎么消磨晚上的时光。蓦的抬头,看见了他——安宁。
“最近学习好吗?”他不回答。“现在的英语老师好吗?”他不吭声。他很粗野的把我拉上他的单车,我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腰。一路无语,他带我上了那座山,不同的是,现在是夏季了,满目翠绿、花木扶疏。
他拉起我的手,漫步在树林中,我很顺从的很着。他用很坚定的语气告诉我:“大卫,我爱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爱男人,不是一个有女性心理的男人爱男人。”
相顾无言,泪水却从我眼中滑落。他,轻轻的吻上我,由温柔到狂野,他的双手在我的脊背上游走,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更听见了他急促的呼吸。我们不用再害怕了,因为我不是老师了,因为我们没有伦理的障碍了。
滚落在草地上,夏夜的虫鸣为我作证,刚升起来的月亮为我作证,我们在那一刻是相爱的。他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汗涔涔的肌肤在月光下令人眩目。下面是坚硬的,我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力量。狂野的吻变成了不顾一切的索取,坚硬的弟弟成了占有对方的证据,直至化做云,化做雨,化做千年不变的巫山。
8、一个真正的男人爱男人,我相信安宁说的这话是真实的。但是,那只不过是一个懵懂少年的同性倾慕罢了。安宁不会是同志,也不会真正的爱我,只是年少的冲动罢了。
结束语:天凉好个秋。我匆匆走在冷清的大街上,身后卷起一串枯黄的树叶。路边的一个小水坑溅起的泥粘满了裤腿,我很茫然的弯下身清理一下,再抬头时,一个骑摩托车的白色身影从我眼前飘过。
一阵眩晕,是他,安宁。来不及回味,他走远了,白色的背影在秋日的寒风里似乎飞扬起来,是的,这个人,从我生命中走远了。匆匆的,我继续前行,走自己的路,走自己的人生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