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陈亮
新婚夜,因为紧张,又加上对珍的身体和情感都很陌生,我一直无法勃起。珍睡在里屋房间,我跟男朋友一起睡在客厅。半夜,等珍的呼噜声响起,我们才敢有点“小动作”。这是我天生的性倾向,爱同性是我的本能。我希望珍也去找个情人,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陈亮说:“我很迷茫,跟本不爱她,却跟她结婚了;想离婚,却又没有钱补偿她。我希望她主动提出离婚,这样我们都解脱了!”
订亲是向压力妥协
跟阿珍结婚两年多了,我们还没有孩子,其实,我结婚的主要目的也就是希望有个小孩,这样就会少一些压力。
我结婚前就知道自己是同志,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男朋友过一辈子,但找了几年,最长的感情只维持了几个月,最后都因各种原因不了了之。一直拖到28岁,还是孤单一个人。父母天天催。只要我回老家,他们就唠叨个不停,还发动亲友帮我物色女朋友。
2002年底,父母不停的打电话嘱咐我,叫我一定要回去过春节,一个亲戚帮我介绍了女朋友,让我乘春节回去相亲。那时候对同志情不再抱幻想了,认为找个女人结婚才是“正道”,我老家在农村,在那里结婚被认为是一种必然。
那天在亲戚家第一次见到珍,觉得满顺眼的,样子娇小可爱,属于不讨厌的那种,我没有多想,点头同意了。珍后来跟我说,她那天还跟另外一个男孩相了亲,但因为对方看上去很老气,没有我长得帅,也没有我家住的位置好(我家靠近公路),她最后选择了我。珍同意后,我给她封了红包,还去拜访了她父母,在农村,这样就算是订亲了。
过完年,我返回广州打工,珍也回到东莞一个电子厂继续上班。我们很少联系。
为同志情打算私奔
2003年4月,我通过一本杂志认识了一个浙江温州的同志,他叫杰,我们经常通电话,互寄照片。都觉得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杰让我去温州跟他一起生活,我同意了。我想只要我们合得来,就一起过下去。那段时间,对杰的感情占据了我大脑的全部,家人也好,世俗也罢,还有珍,早已被我抛在脑后。我真的做好了私奔的打算。我很少跟家人、朋友联系,我以为有杰就足够了。在温州呆了两个月,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又经常跟杰闹矛盾,一气之下我回到了广州。
在去温州这两个月里,我跟珍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回广州没多久,我接到珍的电话,她说要从广州做火车回湖南老家,让我去车站接她,我心里很不情愿但还是去了,我直接给她买了回湖南的火车票,没有留她在广州玩。没跟她讲一句亲热的话。
2003年底回去过春节,父母让我带上礼品去珍家求婚,我们那里正在调整土地政策,他们说多一个人可以多分一点田地。我说不想结婚,父母没理我。在父母的“逼迫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求婚,珍的家人同意了。她父母都对我印象很好,说我勤快,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打牌,是个好小伙。
求婚成功,我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反而很失落,我觉得结婚就等于失去了自由,特别是我对珍没有一点爱恋。我给一个同志朋友打电话,他安慰我说先完成父母的心愿,实在不行再离婚!
新婚夜,无法完成性生活
2004年3月,我和珍在老家摆了喜酒,领了结婚证。完成了父母的心愿,也完成了我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那时我坚信:结婚是减少同志疑云和社会压力的最好方法。
新婚夜,因为紧张,又加上对珍的身体和情感都很陌生,我一直无法勃起,下半夜,她主动的抚摸我,我闭着眼睛想着男人的身体,好不容易产生了兴奋,但抽动几下就疲软如初。我很沮丧,也很尴尬。珍很体谅我,以为是我操办婚礼太累的原因。
接下来的几个月性生活还算顺利,珍的性要求很高,她总是主动抚摸我,尽管我对她的身体没有性趣,但必竟是年青人,经过自我调适,还是能够勃起,完成夫妻生活。坦白的说我还是害怕夜晚的到来,晚上睡觉,我总借口枕头太软,不习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把头偏向一边,后背对着她。
八月底的时候,我再也受不了,就让珍留在老家,我一个人回到广州。十一放假,珍打电话让我回去,我本来就是“逃出来”躲她的,怎么可能会回去?就借口忙,买不到车票,没回去。
2005年春节,因为是结婚头一年,按我们老家规矩是一定要回去团聚的。在家过完年我就急匆匆的回广州上班。过完元宵节,我们厂里招人,我打电话回去让珍也过来了,我们成了同事。
男友、珍我们同居一室
虽然住在一起,但我们很久都没有一次性生活,偶尔过一回性生活也是掐准了她的生理周期,希望把有效的次数用在“刀刃”上,能让她受孕。有了小孩,我才算真正的解放。否则我结婚的意义大打折扣。我的压力仍然很大,没有孩子,别人会说我“不行”,也会说珍是个“没用”的女人。
现在,我们俩一个人睡房间,一个人睡客厅。过着半分居状态。珍并不清楚我的性倾向,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上学不多,想不到这些事。她对我真的很好,为我织毛衣,把我当成终生的依靠。我也想对她好一点,可是我做不来。每次逛街,遇到红绿灯,她喜欢拉我的手,我就借口说天气热,甩开她的手。她稍有不好,我就对她大喊大叫,她常常一个人哭,她说为什么我对别人都那么好,对她却总是凶巴巴的!
因为住一起,我的所有行动都在珍的眼皮底下,下班后我爱去网吧上网,珍虽然不高兴,但也拿我没办法。我有一个固定的男朋友,他在外地,放假的时候我就找借口去看他,他也时常来广州看我。他来了,我们就在外面开房,珍问起我夜不归宿的原因,我撒谎说在朋友家喝醉了,她就不再说什么。
有两次,为了省钱,我男朋友就住到我家里,珍睡在里屋房间,我跟男朋友一起睡在客厅。半夜,等珍的呼噜声响起,我们才敢有点“小动作”。我知道这样对不起珍,没办法,这是我天生的性倾向,爱同性是我的本能,我渴望按照我的本能去活着!
离婚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我也不想这样偷偷摸摸的过日子,我想离婚,但又不想主动提出来,离婚需要钱,我没有钱给她补偿。我盼着她早日主动开口,这样我们都能得到解脱。
我的哥哥和弟弟都知道我是同志,有一次,我哥来广州,我故意把《朋友通信》放到显眼处,我哥看到了,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在广州搞同性恋啦?你跟我回去吧,这样瞎搞,一个好人又浪费了。”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辩解,算是默认了。我哥他们认为结婚了就“没事”了,好像跟异性结婚就能把同性恋“治好”一样。前段时间,我收到弟弟的短信,他问我:“你还在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吗?”我否认了。如果离婚了,我的同志疑云肯定会更增一分,但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真的很迷茫,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本以为结婚能够缓解我的压力,没想到反而压力更重一分。自己痛苦不说,珍也被拉进来跟着痛苦,又没有小孩,父母也没有得到他们期望的结果。
对珍,我心存愧疚,在家里,我希望多做家务来换得一点心理的平衡,买菜、做饭都是我的,有时还洗衣服、拖地。我清楚,这些都不足以弥补一个女人的幸福与性福。
如果不离婚,我希望珍也去找个情人,这样我们就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