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的丈夫,母亲以及其他特殊关系的人们之外,你的朋友中的大多数看到你干得比他们强时,他们心里都会不是滋味。
――海伦·布朗《女性绿宝书》
如果一个女人同时又是一个有实权的人,那么她的问题与其说是她同她上司之间的关系,倒不如说是她同下属之间的问题。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的许多下属从未有过一位女上司,因而他们多半不把她看成一位上司,而是一位“女上司”。
我初次当上地区销售经理那会儿,我感到好象是犯了法被受审似的。当然谁也没有这么说过,但他们的神态毫无疑问表明了这一点,我感觉得到他们中有人在等着我出岔儿,这样他们就可以说,“哈哈!还真的被我料到了。”有几天我在去上班的路上就觉得自己是古往今来所有女人的象征和代表。
对于女上司的最初的反应无一例外都是怀疑,怀疑她的能力,怀疑她的经验,这使她的工作难上加难。有篇文章写道,“男人对于女上司的本能的反应,通常是怀疑她是否够做他的上司。”“如果她给他看看他得过的奖章,那他就成女超人了。要是一个女人到一个男人手下去工作,她想的只是,要是他不够格,他就不会坐在那个位子上了,丝毫不怀疑他的能力。当她发现他一窍不通的时候,她就会感到自己受了伤害和被人出卖了。”
《女经理》一书中写道:
在使男子的生活有意义的职业中,他的控制感全给打乱了。……如果你有你瞧不起或者可以轻视的人,你会觉得高人一等。在3岁的小男孩的心目中,他要比3岁的小姑娘强。如果他长大参加工作后,却发现自己的上司正是那位姑娘,情形会怎么样呢?
实际情形是,他很难接受她比他更有权势这一点。他只会把她看作是母亲、伙伴、代理妻子――或情人。
男人确实不愿接受这一点。假如他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女人手下工作的话,那会毫无例外地要发生真刀真枪的冲突。大多数男人对女性上司的反应就是千方百计地减轻她的权力对他们的压力,他们往往把工作的问题置于性的范围之内。在他们眼中,听命于某个女上司(或者更糟糕些,某个既比自己年幼又是个女性的上司)违反了自然的法则。
大多数女经理要求别人完全按照对待男经理的样子对待她们,她们不需要别人认为她们犯错误情有可原。她们不想听别人说,“作为一个女人,她们于得不错。”(她们想干得出色,就这么回事儿。)她们甚至不希望在顾客招待的午餐桌上被别人介绍说是“我们全体职员里最漂亮的销售经理”,除非一个男人也同样被介绍说是“我们全体职员里最英俊的销售经理”。
这类小事在男人看来很是可笑,但在她看来不可笑。她深知,所有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幅大得多的图画――一幅受到不同对待的图画。而且她受到的这种不同的对待有时可能是意义重大的――比如她可能只拿到较低一等的薪水(别人还要告诉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薪水够丰厚了。”)。别人不断往上提升,她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别人只期望她在公司的晚会上同其他的女人混在一起。她也喜欢与别的女人为伴,但这是两码事。她也觉得在某些午餐桌上理所当然地应由她伸手接过对方签出的支票;她也有权力支配公司的小车,有权出面去跟一位特别棘手的顾客交涉,因此当他建议由他来收起那张支票的时候,她自然要大感不满。她需要,跟任何一个男人一样需要行使她赢来不易的职责。
如今,各行各业中女性当第一把手的屡见不鲜。这些女人早已不再是一个用来装横门面的妇女,虽然往往是这样。不可避免,那个唯一或象征性的女人经历着一系列矛盾冲突。同时,她又为自己是唯一的女厂长,女部门经理或某公司的女叉车驾驶员感到自豪,想到自己有什么不同凡响、与众不同的东西是很骄傲的;知道自己能够得到别的女人没有得到的东西,同样很愉快。然而,身居高位者的内心却是孤独寂寞的。总之,她在工作中有什么酸甜苦辣,其余的女人是毫不在乎的。当她想对别的女人讲述她的奋斗经历时,只会引起她们的忌妒或怀疑:有哪个女人取得了这样大的成就――如此引人注目――挣如此多的钱――居然还会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女上司她们既希望又不希望另一个女人处于她的位置。如果另一个女人被提升到和她相等的地位,她就会失去一些使她不同凡响的东西――在公司宴会上对她的奉承,出现在公司机关报刊上的她的照片,公司职员对她的恭敬等等。这些矛盾的心境说明了为什么至少部分成功的妇女采取了有时称为“母王蜂”的姿态,即那种一旦自己攀上高位便拒绝帮助别的妇女往上爬的女人。她干嘛要提高另一个女职员的地位而使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呢。
用以装点门面的女人面临的问题国诸多职业上的不稳定性而变得更加复杂。有时她也会反省,自问她到底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的成功完全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吗?假若我是一个男人,能得到这份工作吗?我拥有的权力比一个男人的少吗?我的作用仅仅是给公司装点门面吗?尽管这些只是疑虑,但她有时还觉得被人利用了。虽然她很喜欢她现在的位子,但她知道这对公司来说是不得已的事儿,公司不得不许诺履行男女平等的法律义务。她也不喜欢与她同级的男人们在午餐和下班后喝酒的时候把她另眼相看――那是有意的呢,还是无意的?门面女人仿佛觉得她是受人利用了,可是,真见鬼,她那个位子是自己挣出来的,她干了多年又脏又累报酬又低的粗活,后来,她得到了提升。她知道公司是无奈之下才这么做的,可是她就真的应该拒绝更多的薪水和更高的职位吗?她知道,女人的正义总得要有个开头吧,既然如此,那干嘛就不应该从她身上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