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南回北京后的一段时间,思绪仍然沉浸在云南的山山水水之中,梅里雪山的大气磅礴、巍峨雄伟,香格里拉的高山湖泊、原生牧场,西双版纳原始雨林的遮天蔽日、生机盎然,丽江古城的小桥流水、委婉曲折等等,无一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同时让我深深体会到作为一个中国人的骄傲与幸运,足不出国就可以欣赏到各种不同的生态地貌,领略不同的民族风情,心中的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
其实,这次云南之行埋藏在我心底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相信中国任何一位生于70年代的孩子,对于二十多年前发生在中越两国之间的那场残酷战争都不会感到陌生,很多家庭的长辈、父兄也许就亲身参加了那场战争,在我印象中小学的时候每年都会有战斗英雄到学校来给我们作报告,而给老山、法卡山前线将士们写慰问信也好像是时常的事情,去南昌陆军学院春游的时候,学院光荣室曾经是那样深深地震撼着我们幼小的心灵。因此,这次去云南旅游我一直很想看看是否还能够找到当年那场战争的痕迹。
我在云南呆了将近一个月,踏遍了云南的山山水水,所到之处一片歌舞升平,任何民族的人们都在忙着同一件事情——赚钱,市场经济的车轮以摧枯拉朽之势滚滚向前,在他面前几乎所有风俗习惯、民族传统、宗教信仰等等,都变得无比脆弱甚至不堪一击,传说中很多纯朴的民风民俗、古风古韵也再难觅踪迹。这就是社会的发展,很无奈也很现实。我最终还是让我的心愿变成了遗憾,我没有看到一点有关那场战争的痕迹,更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好运气遇到些越战老兵,能够用低缓沉重的嗓音,向我诉说着当年丛林中残酷的血战。当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昆明南窑汽车站对面大街上时,倏然惊讶的看见一面猩红的一星旗帜,旁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越南社会主义民主共和国驻昆明总领事馆。我痛苦的把头扭向大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回到北京,也许是受这一丝遗憾的影响,我长时间的上网搜索关于那场丛林血战的信息。看到老鱼朋友写的那篇“兵败如山——陆军150师448团战败经历”,不由愕然,老鱼朋友10月26日在丽江、29日在德钦、30日爬梅里雪山,居然和我的行程一模一样,一刻不差。天呀,我一直刻意寻找的人,原来就一直在我的身边,在同样的时间和我走同一条路、做着同一件事,而我们却擦肩而过,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怀着沉重的心情慢慢看完这篇文章,虽然早就有思想准备,可心情还是忍不住凝结起来,一点一点往下沉。透过作者的文章,我仿佛看到当年那些年轻的战士们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的境地下,那一张张饥饿、疲惫的面孔,那一双双惊恐、绝望的眼神。在那种极端困苦、直面生死的情况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无法对这些可怜的战士们苛求什么,更无权要求他们个个杀身成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英雄的,毕竟他们大部分都还是18、9岁的孩子。
在此我无意冒犯任何一位参战的前辈们,可我还是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我想说,陆军448团有7个整连以上被越南人包了饺子,人数至少应该有1000人吧,按说应该是大部队了,这么大的一支部队怎么会陷入了重围?就算通信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团、营级部队都得不到有效通信支持吧?这么多战友被包围我军其他部队怎么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撤退?军委首长怎么就可以下决心全军撤退了断这些可怜士兵的最后一线生机?别人不管,150师449团、450团难道也不管了吗?就冷眼旁观自己的兄弟部队被成建制消灭?就算没有人回军救援,那在448团突围时难道连必要的炮火和通信支援也没有了吗?要知道448团被消灭的地方离中国国境的距离肯定不超过30公里,国内的重炮群肯定可以覆盖到那个地方。
我还想问:参与阻击围攻的越南军队到底有多少人?448团是否进行了调查?如果是小部队阻击448团为什么冲不过去,战斗之初448团各部队可基本上是齐装满员、火力配置整齐的。如果是大部队阻击,那可以抵挡我军7个整连进攻的越军必定人数不少,那么大的部队他又是怎样跑到我军北面去的?
也许,在问这些问题的同时,本身就是在揭当年很多参战者(包括老鱼同志)的伤疤,毕竟,当面对一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时,更多的人选择的是逃避,让时间把它尘封在记忆的深处,直至落满灰尘。可事实终究是事实,无论多么惨痛的经历,我觉得都有必要还历史的本来面目,否则我们如何对得起那曾经陷入绝望境地1000多兄弟。我们应该让全中国每一个年轻人知道这段历史的真相,一次惨痛的教训远比一次成功更值得总结。所以,如果有哪一位朋友知道这件事情的更多真相或是上面的那些问题,请告诉我们。
这几天我的思绪一直不能够平静,每当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我甚至会异想天开的想:要是当时我们能够拥有美国空军一样的实力该多好呀,那越南人尽管上来包围吧,人越多越好,那我们的飞机就可以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扑过去,先来个地毯式轰炸,炸飞越南人每一门大炮、每一辆坦克、每一辆卡车,接着往越南人的阻击阵地疯狂倾泻凝固汽油弹、钢珠弹,让那里先变成火焰山,然后再往每个可疑山头扔一颗“地滚球”型超级炸弹,足以炸塌整座山的所有山洞坑道,紧接着该陆军航空兵上了,武装直升机过来先打一通火箭弹,然后就可以像捕猎火鸡一样用机枪追着满山遍野四散溃逃的越南人的屁股穷追猛打了。448团兄弟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旁边山头的火灭了后,排好整齐的队伍沿着公路回国了。
现在中越两国实现关系正常化已经很多年了,双方互通口岸、大搞边贸。这是世界形势发展的需要,也是两国国内政治环境的需要。对此我很好理解,毕竟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可我不能理解因为两国关系正常化了居然连“对越自卫反击战”这个词都不能提了,在所有的正式文件、报道中对那场发生在南方丛林里的残酷血战都三缄其口,即使有也是含糊的以“南疆战事”称呼。
友谊关,好刺耳的名字。城关口上的这块牌匾漠然地看着我们吃糠咽菜省下来的200多亿美元援助就这样喂了狗,漠然地看着中国两万多名优秀儿女从这里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莫名的愤怒。
它曾经有个很威武的名字,“镇南关”这是我们的祖先曾经打过胜仗、流过血的地方,是一个曾经诞生过英雄的地方。十九世纪末广西提督冯子材,以七十多岁的高龄亲自督师,在这里重创法军,取得了震惊中外的镇南关大捷,此一战彻底震撼了法国侵略者,从此确定了我国南方的边界,一直延续至今。这是多么威武的名字呀,它显示着我军强大武功和自信,显示着一个天朝大国所应有的威严和凛然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