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冒险家,却常年在“冒险”。
他们不是数学家,却终年在万千数据中论证苦算,生怕出现丝毫的马虎和闪失。这就是年轻的第二炮兵某训练基地末区测量连官兵。该连承担着第二炮兵部队所有在役型号导弹发射的落区爆心测量任务。这支常年在人迹罕至的生命禁区中穿梭游走的“野战军”和“游击队”,组建仅6年,却已先后七闯“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九进“荒草连天、豺狼出没”的内蒙古大草原,累计行程20多万公里,相当于绕地球5圈之多,大约完成了9次二万五千里长征。
“甘赴绝地意气遒,未得爆心志不酬。铁血终化长缨啸,神剑在匣慑五洲”,这是一位诗人对末区测量连官兵在荒漠莽原生死搏斗的礼赞。20名稚气尚存的年轻官兵,高燃生命的烈焰,在导弹落爆、蘑菇云腾的地方,为捍卫共和国的和平报靶,创造了一连串功勋:先后完成了数十枚导弹发射落点测量任务,创造出历史上最佳成绩,先后3次被第二炮兵评为基层建设先进单位,荣立集体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各一次。
“让导弹飞得出、打得准,是火箭兵应尽的义务,而判定导弹是否打得准就是我们末区测量兵的职责。”副营长马志达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红点说。那一年的8月,马志达作为测量连长带着8个人从内蒙古北部的乌拉特中旗川井镇开拔,第一次向草原深处进发。走马穿行草海边,荒草莽莽连入天,导弹落区更是选择在草原深处。由于荒草连天的影响,他们走偏了方向,水尽粮绝。夜幕低垂,队员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瞬即,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着马连长,马连长也好像从队员的眼神中看懂了什么。于是,他高举右手,在半空中停顿良久,旋即用力一挥。奔波了一天的官兵鼓起最后的余劲,冲上不远处的高地“安营扎寨”。那天夜里气温低达-4℃,官兵们只好背靠背地躺着互相取暖。凌晨时分,一阵嚎叫声把官兵惊醒,十来只饥饿的野狼围聚着他们。情急之下,马连长命令大家点燃大衣、敲响脸盆、吼起号子,对峙良久,野狼才逐渐散退。如此生活,马志达和他的战士们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那时我们特喜欢白天,而夜幕稍降我们就开始提着心、吊着胆,同时还又渴又饿。若不是宿营地来人接救,我们早就成了野狼果腹的‘美味大餐’”。
如今,每每提起这段恐怖的经历,马志达仍然心有余悸。这次落点的测定,意味着走进了一个新的开端——第二炮兵部队从此有了自己的报靶人。末区测量兵常年穿荒漠、涉草海、走戈壁,威胁他们生命的,又岂止是自然环境和野兽蚊虫。还有让官兵说来更加后怕的事:那次到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南部执行任务,为更快测量爆点精度,官兵们把观测点从距靶心5公里前移到距靶心1公里左右的位置上。正当大家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时,一道白光从头顶疾驰闪过,顿时前方百米开外烟尘腾起,导弹就在官兵“身边”落爆。事后,官兵互相“逗趣”:我们经常跟死神打交道,到阎王殿办事都好走后门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观测点再稍作前移,他们就可能葬身沙海。“生命诚可贵,精测价更高。”在上等兵战士马臻诚的日记本上,我们看到了这两句被他改写的裴多菲的诗。“怕苦就当不了测量兵,怕死就完不成测量任务,选择了测量兵就意味着要常年与艰难险阻为伴。能吃测量兵的苦,我为之自豪、无怨无悔”,马臻诚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