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满城尽带黄金甲》在洛杉矶举行多种活动吸引观众注意,但是没想到电影在北美公映之后引来的竟是如此恶评:大导演张艺谋斥巨资拍摄并且动用了空前宣传攻势的该片是一部“处于自我沉醉的狂热状态”的粗糙电影。
和前面几部电影一样,《满城尽带黄金甲》雷声很大,并且角逐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可惜的是这一次张艺谋再度名落孙山。电影在北美全面公映后票房成绩明显下滑,单个影厅日平均票房只有784美元,甚至还不如最一般的商业片票房收入。
本来这部电影未必会得到如此之差的票房,但是好莱坞两本主要的影视杂志《综艺》和《好莱坞报道》都对它做出了批评性的评论:黄金甲是张艺谋一部最怪异、最让人困惑的影片,充斥着歇斯底里繁华掩饰的宫廷阴谋和电脑特效打斗场面,已经没有了在《大红灯笼高高挂》里诗一般描述富家女子抑郁生活的才气,过度的表演痕迹着落在王室成员间的勾心斗角上,让观众感到窒息。
《黄金甲》在国内的票房是相当可观的,除了张艺谋之外也没有人可以用一部如此拙劣的电影赚取这么高的票房。没办法,观众都想看看张艺谋这一次会把电影拍成什么样子,都想看看张艺谋是不是还在一意孤行地用电脑特技和怎么也死不掉的角色来敷衍观众,所以大家都跑到电影院去了,结果是再次上当了,但票房也就这么上去了。一部完全没有了中国式的思想和艺术性的商业电影是否真的是好电影,大概只有电影王国好莱坞的那些评论家最有资格进行评定。如果是一部国产的主旋律影片,我们根本不会在乎美国人的评价,但这部电影没有丝毫意识形态领域的东西,纯粹到仅剩商业元素的电影,好莱的评价绝对是客观和有分量的。
电脑特技是好莱坞大片惯用的手段,但那一定是很精良的制作。如果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电脑特技,还不如干脆就实拍或者用布景代替更好,起码能节省不少钱。《黄金甲》似乎忘记了《无极》得到的恶评,依然用拙劣的电脑特技冲是在整部电影中,混乱的场景和散乱的故事架构加上过度依赖电脑特技而忽略了张氏电影的一贯风格,于是《好莱坞报道》的评论只能是这样:黄金甲是一位优秀导演的失败之作。
张艺谋是中国电影之父,也是世界电影史上的杰出人才,这一点不容置疑。他一直为中国电影挣脱诸多樊笼作者自己的努力,也把中国电影推向了世界,至今仍然在寻求中国电影商业化的根本出路。但在寻求突破和发展的过程中张艺谋过度沉迷于炫丽的视觉效果和数字特效,繁华的电脑设计距离剧情越来越远,这种搭配显得笨拙和突兀,让人失望。
我们应该宽容地对待中国电影和电影导演,应该允许他们在探索和追求的路上走弯路,有时候这样的弯路可能会碰发出灵光,探寻到出路;但是如果明知是一条已经走过并且失败过的弯路,还要一意孤行地走下去,直至走到悬崖尽头,那就不可原谅。毕竟,张艺谋的身上寄托着太多东西,尤其是观众的期望。
就像国外媒体的评论一样,黄金甲是一个盛宴,导演不遗余力地把各种出色的电影元素编排在一起,试图将娴熟的技巧和宏大豪华的视觉效果结合在一起,希望能够创造出一种美妙的强烈的冲击力的电影,但事实上张艺谋表现出来的恰恰是歌剧式的自我沉醉的狂热状态,让电影变得如同舞台剧,也分不清楚导演到底是要塑造宫廷悲剧还是要对现实进行黑色讽喻。
美国亚洲电影促进会主席珍妮特在黄金甲拍摄期间参观过剧组,当时她认为这部片子必将成为张艺谋的顶峰之作。当初《黄金甲》潮水般汹涌的宣传攻势差一点将我们淹没的时候,我们也这么期望过。只是,电影公映后珍妮特失望了,我们都快绝望了,不知道下一次还能否有勇气对张艺谋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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