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东升一直是阿冈比较欣赏的香港导演,之前又知道《门徒》是尔东升导演、编剧,同时又是陈可辛监制,有这两大香港电影牛人押阵,本以为故事和影片结构本身应该就具有很强烈的光彩。
看完电影《门徒》走出电影院的门口,才感觉电影的故事本身没有走入电影院之前那么值得期待,核心的问题就在于编剧兼导演尔东升这次迷惑在情节为重还是人物刻画为首的两难境地之中。
故事其实并不复杂,说白了就是一个卧底警察如何把亦师亦友隐藏很深的大毒枭最后绳之以法。有了三部《无间道》在前,这回《门徒》不论是故事还是电影叙事手法,都很难被赞誉为上乘之作。
然而,影片中刘德华饰演的昆哥、吴彦祖饰演的阿力、张静初饰演的吸毒女阿芬、古天乐饰演的瘾君子丈夫和他们的小女儿这五个角色,还是非常撑场,让《门徒》这部影片值得一看。而其中最为出彩的,阿冈个人觉得依然是影帝刘德华。
《门徒》三场戏让刘德华不辱影帝之名
也许有人会觉得,吴彦祖在影片中的表现最为出色,因为《门徒》电影本来的叙事视角就是按照吴彦祖饰演的阿力这个角色,这部影片的戏份,吴彦祖至少比刘德华要多了30%,而且吴彦祖的表演确实比以往的角色有所提高,哪怕是《三岔口》,也依然比不上这部《门徒》。
另外,刘德华在《门徒》中的戏份,其实并没有他在《无间道》中的重,人物角色的设定其实也没有《无间道》的立体和丰满。
但是,今日的刘德华已经晋升戏骨之流,在角色戏份不足吴彦祖70%、而且人物性格展开在剧本层面有所遗漏的状况下,依然发挥得淋漓尽致,单凭三场戏,就把毒枭昆哥的形象刻画得立体而丰满。
第一场戏是当阿力看到阿芬吸毒无力自拔的痛苦惨状后,突然问昆哥:“人为什么要吸毒?”这不是特别刻意的问话强烈地触动了昆哥多年来内心永不停息的自我交战,随后有些失控有点语无伦次的自我辩白,把内心深处明白贩毒罪恶暴露无遗,尽管他一再强调“吸毒的人他们是活该”“贩毒只是满足市场需求的商业行为而已”,但是依然掩饰不住他努力想消除内疚和犯罪感的虚弱。这场戏第一次让刘德华饰演的昆哥从内心上和传统那些毒枭有了一种立体化的区隔。
第二场戏是当昆哥带着阿力去金三角地带时,突然把枪口对准阿力,说他是内鬼。在这场戏之前,糖尿病、谨小慎微的行事作风、对阿力的关怀和信任等等,让昆哥更象一个下里巴人和小店老板;但是在这场戏之后,任何人都很难再忽略昆哥作为毒枭强悍、狠辣、铁腕的一面。一个能用枪口顶着自己马上要培养成接班人的脑袋、用卫星天线查询他出货去向的老大,才有本事把香港一半的海洛因生意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三场戏,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婆、家人和其他连线人物,昆哥在警局厕所里自杀割断脖子上的动脉管,临死前责问阿力为什么要出卖他。这场戏中的昆哥,有着走投无路的挣扎、被背叛的痛苦、良心发现的无奈等等复杂的心理纠结在一起。虽然戏不长,但是却很震撼人心,也是最后这场戏,最终奠定了昆哥这个毒枭和以往所有港产片大大小小毒枭的区别。
这三场戏的出色表现,不仅让昆哥这个角色丰满立体许多、和以往任何一个毒枭也有了明显的区别;而且同时也让片中任何一个角色的表现都无法掩盖刘德华的光芒,哪怕是角色最重的吴彦祖也不能。
当然,吴彦祖饰演的阿力,表现也堪称上佳。无奈是这些年香港电影中的卧底警探太多,而且有了梁朝伟、刘德华等人的上佳表现作为对比,加上电影《门徒》剧本和情节在阿力这个角色塑造方面还是有套路和程式化的痕迹,所以尽管吴彦祖使出浑身解数,依然还是掩盖不住刘德华的光芒四射。
那么作为以吴彦祖的视点来展开电影,而且戏份多过华仔近30%这样的条件来说,吴帅哥还是显示出演技上略逊刘影帝一筹。
张静初演绎的吸毒女阿芬,虽然人物形象刻画展开因为电影篇幅所限,略显单薄,但是问题依然出在剧本故事和导演掌控环节。从表演的层面来看,张静初能一反原有的角色形象,把一个吸毒女无望的挣扎和痛苦的沉迷演绎得非常传神,也确实不易。
古天乐饰演的吸毒丈夫,虽然到了影片后半段才出现,而且角色性格也没有多少展开,但是那种毒瘾上来六亲不认万般皆可卖的无耻可悲的德行,却让人非常震撼。虽然角色很多地方,作为普通观众会感觉非常荒谬不可思议,甚至感到滑稽和不可能,但是只要见过真正吸毒而毒瘾上来的人,就会发现古天乐的演技就在这个小小的角色上,开始发生质的变化。
不知道是袁咏仪身怀六甲不便表演的原因?还是编剧和导演为了照顾袁咏仪身孕而不得不把她角色戏份减弱?反正《门徒》中袁咏仪的戏份角色,让人感觉还不如阿芬的小女儿来得让人记忆深刻。
那个小女孩,整部影片的台词恐怕全部加起来都不到十句,然而她几乎感受不到表演痕迹的举止,那种无辜、懵懂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痛苦的眼神,让人感到更加深刻的震撼。只有在这个无辜的小女孩毫无抱怨的苦难中,观众才更加感受到毒品的罪恶,才会觉得阿力经过痛苦挣扎最后出卖昆哥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竟然在离开电影院几个小时后,眼前依然晃动着小女孩那双能照得见人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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