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衣服去干洗店,说正月初一取。
洗衣店老板说,后天就是初一啊,明天大年三十。
我一惊,原来时间过得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飞快。一直在刻意忽略所有的节日,因为节日的象征就是热闹和团圆,而这些早已不属于我。但是,春节是无法忽略的。从小年开始,此起彼伏的鞭炮,愈演愈烈,到年关,已是彻夜不消停了。
回到住处,我就赶紧上天涯社区的北京版发帖找人过年――我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感觉到过年有这么大的压力和紧迫感。
我发的帖子标题是:谁陪我一起过年,我就娶谁。
不难想象,这个帖子只能满足我一次无望的意淫。
在北京版,有好几个发起春节聚会的帖子,但是联系之后,发现多半都止于帖子,很难落到实处。最后选择了两个比较靠谱的,不出意外,会参加一个。
但我最终哪都没去。
我用最后的一百多块钱,买了一筐啤酒,一条骆驼(本来想按照习惯买中南海,老板说卖完了,都被外地人买回家过年了。呵呵,倒也属实,中国的烟草从来都是地方保护的,中南海在我所到过的省份,都不好买,或者种类很少,还老断货),一堆方便面。对,还顺便吃了2006年的最后一顿饭,是饺子。过了这一天,附近的饭店多半都要关门了,只好以泡面为正餐。
年三十的白天,我在床上躺了一天,因为又是一宿未睡――不是不想睡,实在睡不着。事实上,在床上这一个白天,也么睡着,无非翻烙饼,苦不堪言。
除夕,年夜饭是方便面。开着电视,也开着电脑。一边流窜到聊天室寻找少得可怜的聊天对象,一边瞄几眼春节晚会。晚会如往年一样甚至比往年更无趣,我也实在搞不懂明显不好笑的相声小品,为什么下面的观众却又是大笑又是起哄架秧的(画外音:导演安排得这也太假了吧……),但是,这样的夜晚,也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好干。一个人,几瓶啤酒,几包香烟,在春晚的无聊中就和主持人一起进入2007了。
N年么进过聊天室了,几乎忘记了在这里怎么和人说话。
遇到一女人,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喝酒。
又问喝什么酒,我说啤的普京,白的二锅头。
伊说,二锅头么品位。
伊说,你这样的,难怪找不到人一起过年,顶多也只能找到初中毕业的农村姑娘。
我忽然怒不可遏。
我最鄙视的,就是以文凭和户口来给人分等级的傻逼。
是的,必须用傻逼这个词。
是的,我是一个没有文凭的农村人。我并不以为披了城市的外衣,我就真的远离了生养我的黄土地。
但我的愤怒不在我的出身,而在于不能正视文凭和户口以及类似种种的无知的人们。
几乎,我所领导过的员工,都比我学历高,也不乏名校的高学历者。但是,我并不以为他们比低学历者和农村孩子更聪明或者更有才学和潜力。
唯出身论,不知影响了多少人。我一直在想,这个出身论的影响,会让我们国家的发展延后多少年。
言语中,我察觉得到这个女人有些钱,也有些身份,学历自不必说。
伊说,如果要显摆,自己倒有不少能显摆的。又问我:你说说,你有什么可显摆的呢?
我说,从你的角度,我没有什么可显摆的,因为,我能显摆的,以你的心志理解不了。
临走,伊说:要出去玩了,我会和朋友分享你的趣事的。
呵呵,我不由笑了。算苦笑吧。笑伊的无知,也笑我自己的无奈。
终归,我不能改变这个社会什么。我只能改变我身边那些还有救的人,让他们对自己,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尽可能正确的了解和认识。
是为记。
似乎是越来越疏于文字了。
长篇筹划了几个月,真动笔时,写了几行,不满意,写不下去了。
想为春节写点文字,踟蹰已久,终还是不知写什么。
这个年终归是不同的。站在年的分水岭上举目回望,06发生了很多事。辞职,再辞职,彻底辞职;菜刀门的火极一时;母亲和奶奶的先后离去;还有,关于爱情……
每当新年,总要作种种展望。比如一年前,对06有过很多期待。有些实现了,有些么实现,有些是意外的收获,也有些是无心的错失。最没有想到的,就是一年后的这个春节,会如此惨淡。
回头看一年前的文字,06年的春节记事,写下了一个题目:白天不懂夜的黑。看到跟帖里的多少感动,多少温暖。那样干净的文字,我似乎是写不出来了。
看06年的元宵,写下过一句话:吃泡面和吃元宵,过的都是元霄节。
豁然开朗。
是的,我永远不是最不幸的,不是最孤单的,也不是最无奈的。无非惨淡。
吃泡面和吃饺子,过的都是春节。依然白天昏睡晚上梦游,和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也该给07定些目标了。
某位老师在春晚里说自己的两大梦想:2008北京奥运,2007让老婆怀孕。这两个梦想都与我无关,我想说的是――
嘿,咱走着瞧。
点此进入2006春节记事:白天不懂夜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