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离发达国家还有多远
■张结海
中国真的已经是发达国家了吗?我们应该怎样正确看待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两年,尽管经济高速发展,中国的人均指标依然排在世界水平的后面,还有很多人没有摆脱贫困,可是,“盛世”的呼声早已此起彼伏。2002年,中国科学院公布了一项惊人的“发现”:中国已经是发达国家了,尽管前面加了一个“初等”的帽子,但毕竟是进入了发达国家的行列。
普通市民到欧洲旅游之后,看了欧洲人的矮房子、小商店、差旅馆、旧地铁、窄街道、老电脑、土手机,自豪感油然而生。中国真的已经是发达国家了吗?我们应该怎样正确看待自己所处的位置?以下六个指标,可以让大家思考。
指标一:一楼不装防盗窗。
我至今还记得在国外度过的第一夜,因为一整晚我都没有睡着。我惊讶地发现,住的那栋房子,大门中间是一块玻璃,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把玻璃打碎,伸手进来把门打开。另外,一楼的窗户上也没有安装防盗窗,而窗外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
一次,我到法国的一个海岛玩,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过了不到3分钟就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后来我们来到了出事地点,证实刚才确实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从事故发生到救护车到达只有短短3分钟,这一切发生在一个小岛上。
我住过的那个英国小镇,街上绝大部分商店没有那种用金属做的卷帘门。深夜,有些商店里还开着灯,里面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我每次路过总忍不住想,难道没有小偷想光顾?
我的一位法国朋友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刚到营地就遇到了大雪。根据经验这样的大雪天滑雪容易引起雪崩,所以他们全窝在屋子里不出去。第二天,仍是大雪。第三天雪终于停了,就在他们整装待发时,迎来了一架直升机。里面走下来一个警察和几个医护人员。来客解释说,他们注意到,已经整整两天屋子里没有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们还需要多少年,才能建立起快速的、覆盖全国的、尤其重要的是,时刻把人民利益放在心上的保护系统?
指标二:祖国何时像花园?
中国的经济发展正在走一条“中国白领的路”——前半生用健康换金钱,后半生用金钱换健康。问题是,后半生想用金钱换健康的时候是否能换得着。
中国人对环境的破坏主要有三个途径:第一是直接向环境要经济发展,所谓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第二个途径原因是可以追索到那句名言,“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研究表明,中国每创造1美元所消耗的能源,是美国的4.3倍,德国和法国的7.7倍,日本的11.5倍。消耗得越多,污染得也就越严重。还有一种污染纯粹来自于各种原因导致的低水平决策。
我们缺乏环境保护方面的教育,至今连个垃圾分类都做不到。这方面日本、欧洲都有许多经验值得借鉴。我的法国房东家专门准备了一个收集雨水的装置,将雨水积在一个大桶里用来浇花。后来,我发现许多欧洲的家庭都有类似的装置。
绝大多数中国人到了欧洲都有一个体会,仿佛回到了童年。因为欧洲的环境好,让中国人忍不住想起了过去,那时候我们的天也是那么蓝,水也是那么绿。
指标三:派业余选手参加奥运会。
许多国人不知道,4年一次的体育盛会奥运会实际上是一个业余选手的比赛。虽然“晚节不保”,后来部分项目允许职业选手参加,至今依然以业余选手为主。中国派出去的选手都是职业的,不过我们换了一个名字——专业选手。
最近一次全国范围内的监测表明,我国青少年儿童的身体素质全面下降。1995年监测时就有所下降,这一次是在1995年的基础上再一次大幅下降。
我的法国朋友弗洛朗丝小姐告诉我,不需要调查她就知道中国人的身体素质不怎么样。“我参加过一个登山俱乐部的登山活动。出发之前,他们无数次警告我,此次登山会非常辛苦、非常累。后来发现,他们每隔1小时就会休息一段时间,吃点东西,全部时间加起来也不过6小时。我们登山,一登最少10个小时。”她最后说,“下次我再也不和你们中国人一块登山了。”
指标四:常有人得诺贝尔奖。
研究发现,一个国家通常建国20年就能获得诺贝尔奖,可是我们建国都已经50多年了,不但没有人获奖,连获奖的苗头都看不到。
得不到奖,就想出三个高招来安慰自己。第一招,将几个获诺贝尔奖的黑头发黄皮肤的美国人大加宣传。第二招,编造出某某中国人与诺奖擦肩而过的谎言聊以自慰。尽管诺奖的获得有时候确有某些先兆,但评选过程绝对保密。我不知道某某人与诺奖擦肩而过的结论从何而来。第三招最可笑。没有获名奖的成人可以吹嘘,就开始吹嘘进名校的孩子。进名校固然可贺,但它毕竟只是人生旅途的第一步。就像马拉松比赛,如果一个中国女运动员在国际比赛中第一圈领先,她妈妈就开始写一本《第一圈女孩》的书吹嘘她是如何如何培养的,岂不是贻笑大方?
指标五:农村生活是享受。
英国人说,所有英国人的梦都在乡下。前不久我专门到法国的农村去采访,感觉真是大开了眼界。
首先,光从外表你是绝对分不出哪个是农民、哪个是城里人。到了法国农村的第一感觉,我也希望永远呆在那里。当地的农民告诉我,由于英国物价远远高于法国,许多英国人都到法国农村来买房子。
指标六:超市里自己称菜。
第一次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乘地铁,我上了车之后才意识到还没有检票,也没有见到检票口,我感到很纳闷儿。第二次乘地铁时特别注意,发现它的检票器孤零零地立在最前面的入口处。这种极易被忽视的检票设备我后来在奥地利、德国等地的地铁站里也见过。
我转念一想,这大概是某些欧洲国家的一种变相的福利吧。可是我很快地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我发现他们那里的超市竟然是让顾客自己称菜,称完菜自己贴上价格,再自己封口。
我到美国开会,其间我们去一家自助餐厅就餐。把外套和随身携带的包放在椅子上后准备去取食物,我对大家说:“你们先去,我在这里看着。”“看着?看什么?”美国朋友很惊讶。
(王昕之摘自《中年人》2006年第2期,《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