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23《中外自杀文化名人油画肖像系列——黛安·阿勃丝》
图/文 贺洪志
黛安·阿勃丝（1923——1971）
美国著名女摄影家。一位性格独特、视角同样独特的女性，以拍摄侏儒、变性人、裸体营居民、弱智者、同性恋者扬名。1963年，1966年两次获古根海姆奖，1970年获美国杂志摄影家学会颁发的“罗伯特·莱维特奖”。1972年，她去逝后，作品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以摄影作品入围威尼斯双年展，自黛安·阿勃丝始。同年，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为其策划回顾展，在美国、加拿大、西欧、亚洲、澳大利亚、新西兰巡展，反响巨大。
1923年3月14日，黛安·内梅洛夫出生于纽约一富商之家，7岁入道德文化学校读书，14岁转入道德文化学校的分校费尔德斯顿读中学。黛安的早期教育是非常正统的，品性教育严谨，艺术课程系统。然而，她的反叛也是强烈的。表面上，她在家羞怯而顺从，内心里，她幻想诡奇，蔑视规范。她在夏令营策划过对高年级同学的暴动，被打晕过去。她曾习惯性逃课，被严厉警告。与此同时，她的艺术天赋也逐渐显露，她的绘画才能在班上乃至学校也是最突出的。可是，她并不看重自己的艺术才禀，她更关注的是对人和社会的真实性的理解。她总认为自己家庭提供的舒适、安全的生活环境是非真实的，她被置于一个荒谬的“免疫”罩中。而据她自己的观察，身边的父母、亲戚、老师、同学等都是虚伪的，口是心非的。她对社会的下层及边缘群落的生活充满好奇，她对自己的生理及人类的动物性充满好奇，甚至好感。她的认知及情绪兴奋点逐渐从常态转向被避讳、禁忌遮掩的“黑暗”处所，她直觉到那里隐藏着她更为认可的真实。以后，她的人生轨迹基本上沿着这个路标的指向展开。此时，她已初露暴露、窥淫的癖好，并在自慰中体验身体的狂欢。
也是在此时，14岁的她爱上了一个叫阿伦·阿勃丝的勤杂工，并告知父母她要与之结婚，她父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为了要与这个高挑英俊，有着一头卷发并做着演员明星梦的小伙子结婚，黛安放弃了读大学的人生步骤，在18岁时，一步跨入婚姻，脱离了父母的庇护，也摆脱了父母的管束。
1947年，黛安随阿伦开始固定为《魅力》杂志拍摄时装照片，时间不长，他们已经是很成功的摄影小组，订单不断。由于时装摄影是一种面向大众的艺术，表达个性的空间不大，加之时装、广告界人士浅薄浮夸，鄙陋嘈杂的习性，几年下来，黛安愈来愈不堪忍受。每次到摄影室干活，她都萎靡不振，局促不安，长期困扰她的抑郁症也经常发作，且更为严重起来。1957年的一次晚宴上，当一位朋友要黛安说说她做时装摄影师的体会时，黛安突然号啕大哭起来。1957年，她退出与阿伦的组合，脱离了时装摄影圈。
1958年进入著名艺术指导亚利克赛·布罗多维奇的摄影班学习，全面研究世界摄影史。1959年参加莉赛特·莫德尔的摄影学习班。莫德尔是一位才华惊人，声名卓著的女摄影家。莫德尔常说：“照相机是一种探索的工具……我们拍摄我们知道的和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当我把手中的相机对着某个东西时，我实际上是在问一个问题，而照片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黛安在莫德尔的启导下，结合本身的禀性悟出：“我要拍摄那些邪恶的东西”。这“邪恶”实际上是指习惯的禁忌。莫德尔鼓励她：严肃的摄影有力量打破一切，最优秀的摄影常常是反叛的、非理性的和疯狂的。
此后10多年，黛安跨上沉重的摄影器材，怀着好奇和恐惧，去发现、经验、记录、表达我们常规生活背后的零零总总。黛安逡巡于纽约中央公园的同性恋角落，与马戏团的侏儒演员交朋友，在裸体营与营员们天体相向，甚至同床共枕……。以这样的方式，黛安拍出大量让人不敢正视，不知所措的极为逼真的照片。那些奇形怪状的人物在图片中直勾勾盯着你，陌生、警觉、隔膜，他们似乎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却又实实在在存在于我们身边。这种异样的感觉纠缠着观者的心，同时引起摄影圈一次又一次震动。
她在艺术上成功了。
同时，黛安一直向往的人的本能的恣意释放也做到了。但她并未感觉自足和圆通，她感觉型的人生态度让她对由此而应付的代价认识不足。她放纵自己的同时又企望收获专注和永恒，大刀阔斧天马行空的同时又希望朋友来解决生活中的枝枝叶叶……鱼与熊掌难以兼得，她的抑郁症状因而一再发作。
1969年与阿伦离婚。经常抱怨需要朋友时，朋友总不能出现在身边。缺钱一直是让她焦虑的问题。拍摄弱智者收容所不顺利。1970年搬入威斯特贝斯艺术家村落，那里嘈杂不堪，新近又发生两起自杀事件和一起强奸事件。
1971年7月26日或27日，黛安·阿勃丝在房间浴室割腕自尽。她的日记摊在桌上，最后一页的日期是7月26日，上面潦草写了几个字：最后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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