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孩晶晶从四川来到北京打工，后来跟随几个姐妹进入歌厅做了“服务员”。3年后，成了北京亚运村一家歌厅的“明星级”领班。身处浮华之地的她，梦想追求一段纯真而有结果的爱情，但这几年来，她却接连经受了三次情感伤害，如今竟有些“谈爱色变”了。
最近，在亚运村的名岛咖啡屋，本刊记者约见了晶晶。她满脸写满了忧郁，谈到未来，脸上更是茫然和无奈。她说：我虽然在浮华的歌厅打工，可我也是一个女人，也有追求爱情的正当权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我又能向谁诉说苦楚呢？
我带你去一个“神秘又好玩的地方”
高中没毕业，我就跟着同乡到北京打工。刚开始在一家小餐馆当服务员。不久，这家餐馆倒闭了。我四处找工作，半个多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事干。在身上只剩下5毛钱的时候，同一个院里住的几个女孩和我聊天，她们说，跟我们去上班吧，做服务员，收入挺高的。我见她们都是晚上出去上班，白天在家闲着，就问：“你们是做什么服务员？”她们说，去了你就知道了。我想，再不工作该怎么办呀，就跟去了。
那是一家歌厅。我一看，怎么有那么多服务员，穿得都非常少，而且都闲着。我正纳闷，姐妹们向主管介绍了我。主管打量了我一会儿，笑着说：“行，挺纯的。你跟着她们走，她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行了。”
我跟着姐妹们来到包房。一共有四个客人，一个40多岁的男人让我坐在他的身边。我傻傻地想，怎么一对一的服务啊？但没好意思问。看那几个女孩，她们很快就和客人又是拉手，又是搂抱，嘴里还“亲爱的”说个不停，像老熟人一样。我正不知所措，身边的男人也搂了我一下，我的脸一下子滚烫起来。
见我很窘迫，他含笑问我：“你是新来的吧！”我说：“是的。”然后他们玩骰子，唱歌。我当时连歌都不会点，便跟着学。一晃三个小时过去了，临走时，那位客人给了我300元小费。我当时惊呆了，接钱时手都有点发抖。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前做餐厅服务员时，一个月也只能挣300元啊，而在这里，我只是陪他们唱歌聊天，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就轻轻松松地挣了这么多？我很高兴：我终于有饭吃了。
我偷偷向姐妹们打听，她们告诉我，在歌厅里一般都只陪客人唱歌跳舞，喝酒聊天，玩一玩骰子。只要不和客人出去，是不会发生别的事的。我想，我一定要洁身自好，等挣够了1万元，我就干别的去吧。
然而尽管我机智处事，并且时时刻刻小心保护自己，但我没想到，我最终还是陷进了感情的旋涡。
一次，一个客人让我和他出去，他说：“你开价吧！”我说：“对不起，我不出去，这是我的原则。”那个客人是老板的熟人，主管就劝我：“你就跟他出去吧！”
我坚持说不去。那人借着酒劲，在歌厅里撒野。正在大闹不休时，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对不起，这是我的女朋友，请你放尊重点！”并示意我走开，我赶忙趁机从后门溜了出去。
第二天，那个替我解围的男子又来了。从他的名片上，我知道他是一家木材公司的老板，姓王，我就叫他王哥。出于感激，我陪他喝了几杯酒。此后，他经常带客人来，我们就这样成了比较熟的朋友。
两个月后的一个中午，我正在睡觉，他打电话说在楼下等我，要带我去一个神秘又好玩的地方，让我一定要去。见了面，他说：“我们先不急，我带你去弄弄头发，打扮打扮。”说完，他带我去把直发烫成了时尚发型，又去买了一套漂亮的职业套裙让我换上。
随后，他将车开一家装饰一新的饭店门口停下，拉着我的手径直上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我想，他到底要搞什么鬼？这时，他将我拉到办公桌前，幽默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总经理，请！”
天啊，我朝桌上看了一眼，不由呆住了。办公桌上摆着的牌子上写着：总经理晶晶。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玫瑰花，花上放着一张纸条：献给晶晶总经理，一个爱你的人。
他抓住我的手，平静地说：“晶晶，你那天不是说，以后不想在歌厅干了，想去找别的事做吗？我为你承包下了这个饭店，从今后，你就是这里的总经理了！你高兴不高兴？”我的心颤粟着，眼里闪出了泪花，为他对我如此用心而感动。但我心里也有些忐忑。我不安地说：“我还不到20岁，又从来没干过，能干好吗？”
“有我帮你，你一定能行的！”
就这样，单纯的我成了他怀里的“女朋友”，我实在没法抗拒他。尽管那时我才20岁，却像模像样地做起了餐厅总经理。
我们的感情也一直很好，没想到有天有急事，在汇源公寓门口，我突然发现了他的车。再一看，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孩，两人正搂抱在一起，很亲密。
我的头不由得一阵眩晕，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我冲动地跑上前，叫他下来。他不下来，我狠狠地踹了他的车子几脚，又拿砖头砸他的车，他赶紧把车开走了。过了一会儿我给他打电话，希望他给我一个交待，他说：“我回头再给你说吧！”
第二天，他来找我，我又气又急地问他：“你到底有多少个像我这样的女朋友？到底有多少个女人为你受伤？”他劝慰我说：“晶晶，别生气，我是真的爱你，喜欢你。”我质问他：“这种话，你对多少女人说过？”他还发誓：“我只对你说过。”我怎么可能相信，不禁冷冷地说：“我不会再陪你做游戏了，餐厅的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受到了这场打击，我整个人都懵了。那时正是冬天，我每天一个人在马路上溜达，像梦游一样，也不知道冷，对周围的一切有一种木然的感觉。此后，我将电话卡换了，另租了一间房子，从此再也没和他联系过。没有工作，我只好又进了一家歌厅。
睁开眼吧，我们的世界里全是玫瑰花
不久后，有一天，有一帮客人要我陪酒。我被他们连续灌了好几杯后，有点不胜酒力了。正在为难之际，席间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左右，长得颇有几分帅气的男人说：“算了，人家一个小女孩，别把人灌醉了。让她给我们唱个歌吧！”
其他人起哄：“嘿嘿，段哥，你到会怜香惜玉的。那她的酒你喝？”
帅气男人怜爱地瞄了我一眼，断然说：“喝就喝！”说着他端起酒就咕咕地干了。
我心想，这人倒还有些豪爽之气。为了感激他，我给他唱了一首《青藏高原》，我的歌声一下把大家震住了，那位“段哥”更是不断地为我鼓掌叫好。
此后大约有两个月，段哥几乎天天到歌厅给我捧场，有时下午也去，但从不提任何要求和条件。
这样大约过了两个多月。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车停下后，他用手巾蒙上了我的眼睛，说：“你可不能偷看。”
我开玩笑地说：“你是不是要绑架我啊？”他听了哈哈大笑：“对啊，你可是无价之宝！”说着，他牵着我的手走了一段，又上电梯，然后进了一间房子。
这时，他突然一下拉开蒙着我眼的手巾，调皮地说：“芝麻，开门吧！”
待我的眼睛清晰过来，我看清了，这是一套非常漂亮的二居室，装修一新的地面上铺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窗台和桌子上也摆着红玫瑰。
我惊诧地问：“你这是干什么？”他不说话，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我。我翻开一看，原来是一份房契，上面居然写着我的名字。
不等我说话，他握住了我的手，呼吸急促地说：“晶晶，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太喜欢你了，这套房子就算我送给你的订情物。”他拥着我，似乎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直说得我有些晕乎乎了。我想，他如果不是真心对我好，怎么可能送我价值几十万元的房子呢？又怎么可能这么挖空心思地给我惊喜呢？
就这样，我和段哥同居了。他对我真的是体贴入微，百依百顺，甚至连内裤都帮我洗。
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在这期间，我不止一次听到有女孩给她打电话，娇滴滴的声音。我问是谁，他说是一个朋友。我很生气，决定不再理他了。可五天后，我接到他的一个哥们打来的电话，说知道我心情不好，要请我吃饭，散散心。我听说他们有好几个人，就去了。在饭店的走道上，一个服务生捧着一束玫瑰花，给我鞠着躬说：“晶晶小姐，欢迎光临。请你不要生气了，我会好好爱你的。”
我一看，原来是段哥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满脸诚恳的笑意。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他拥着我走进了一个很高档的法国包间，房间装饰得非常好，桌子上还摆满了我爱吃的糖。在他众多朋友的簇拥下，我就像一个高贵的公主一般。那一刻，我再也生不起来气了。
不久，我又听到他接了一个电话，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大，很冲地问他：“你在哪儿！”我想，他是一个公司的老板，怎么敢有人和他这么说话？我问：“谁呀，对你说话这么冲？”他若无其事地说：“公司的一个员工。”我想，员工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呢？
后来，我发现他有老婆有孩子。真相大白的那天，我气极了，冲他大吼：“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到底想骗我多久？”我一边流泪，一边厉声质问他。他说：“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你知道你带给我的伤害有多深吗？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你和她离婚，要么我们分手！”
他一下子跪在我面前，眼泪吧哒吧哒地流下来，他说：“晶晶，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从来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也从来没对一个人这样上心过。可是，我的家人你都看到了。你就看在我儿子的份上，不要逼我了。反正我也给你买了房子，我们就这样过，不是挺好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想让我给你当二奶？别做梦了！我要的是一份踏实真诚的感情！如果不能结婚，房契你还是拿走吧！”
我拿出他的那本房契摔到他面前，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随后两天，我不吃不喝，也没去上班。到第三天，我眼前一黑，醒来后发现躺在安贞医院的走廊里，手上正上打吊针，身上冷得像冰一样……
这段感情，在我心上又添了一道伤痕。
稳重实在的外表原来只是一张面具
从医院出来，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又上班了。
此后一段时间，段哥仍然经常来纠缠我。为了逃避他，我把房子还给他，拿出所有积蓄付了首付款，自己买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这时有几家歌厅都在挖我，一家歌厅开出比较好的条件，让我去做了领班。我因为在好几个地方做过，客源多，因而营业额也高。每当发了工资和提成，我就请一些老客户吃饭，或出去玩，他们都觉得我为人不错，更愿意支持我了。所以，方圆５公里内知道我的人很多，我成了这一带声名远扬的“明星领班”。
那段时间，我白天都在忙着装修房子的事。有一天，我忙得一整天都没吃饭，只喝了一瓶饮料。晚上一上班，就有一帮新客人非要让我陪他们喝酒，跳舞。几杯白酒下去，只觉得胃像刀子割一样。我又疲惫又饥饿，眼前金星直冒，一会儿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一看，房里一片漆黑。我喉咙里火烧火燎地难受，胃疼得像是在不断地拧着。我模糊地喊了一声：“我要喝水。”
只听一个男人应了一声：“嗯。”然后我就见从旁边一张床上爬起来一个男人，打开灯，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就用胳膊托着我的头一边喂水，一边说：“你昨天吐了一晚上。”
他一说，我又开始吐起来，吐的全是苦水。这时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想我怎么会在这儿呢？摸摸身上，衣服还穿得好好的，看来那个男人并没有侵犯我。
我突然感到一阵温暖，想到平常醒来都是一个人，现在居然有人照顾我。迷迷糊糊中，我又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1点钟。那个男人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我身边。我这才看清，他就是昨天酒桌上那个最稳重成熟的男人。
他微笑着说：“你终于醒来了。”我没说话，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看他帮我倒了漱口水，挤好牙膏，又听他打电话让餐馆送点饭来，还特意叮嘱要个鸡汤。吃饭时，他告诉我他叫李斌，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因为老婆刚刚和他离婚，所以他才到歌厅散心的。
此后，他有时约我出去玩，还常常在手机里给我发一些古诗词和他自写的短诗，这使我觉得他很有文化，对他产生了些许的崇拜。渐渐地，我对他的稳重、儒雅、幽默产生了好感。
不久，我怀孕了，他让我到医院去做人流。因为我的房子还在装修，他将我安排到一家宾馆住上，就匆忙走了，说是很忙。我只好一个人躺在床上，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空虚和孤独。
这期间的一天晚上，他说要过来和我一起吃饭，陪我一晚。我心里很高兴，一直等啊等，等到夜里１２点多他还没来。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在陪客户打牌。过一会儿，我再问，他说一会儿就完了。电话里听到还有女人的声音。直到夜里１点多，他终于过来了，但一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我心里好委屈。
为了赶紧挣钱，我休息了不到１０天就去上班了。也许是因为长期生活不规律，加上刚做了人流手术，我常常心慌难受，每当此时我就吃点速效救心丸。一次我又陪客人喝酒，很快我就醉了，我到外面去找厕所，突然感到心慌得像要蹦出来似的，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我流着泪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躺在地上，我慢慢地睡过去了。后来听到门房的大爷叫我：“姑娘，你怎么躺在这里呀？”我睁眼一看，天已经发亮了，但他还没来。
我真是伤心绝望至极。我给曾经和他一起去歌厅的客人打电话，问李斌到底怎么回事？那人开始什么也不说，在我的追问下，他吞吞吐吐地说：“晶晶，你不能认真的。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朋友呢？又怎么可能和你结婚呢？”
“可他看起来那么诚实可靠啊！而且，在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他和我呆了一夜，碰都没有碰我一下，我以为他是个好人。”对方笑了一下，说：“难道你不知道么？那天晚上是他暗示他身边的人将你灌醉，然后好向你献殷勤的，这样才能获得你的好感呀！”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使用了更隐晦、更卑鄙的手段啊！他的稳重踏实，只不过是一张面具，而我竟轻易地就被他这张面具击倒了！
现在我已经快25岁了，家里人不断催我谈个朋友，早日拥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可在歌厅这样的浮华场所，我又怎么能找到可托付终身的人呢？我也想过离开，可我能干什么？如果只能挣很少的钱，我又拿什么还房贷呢？
博主陈清贫点评：在我们这个转型期的社会里，滋生了不少从前忌讳的新行当。歌厅便是这样的产物，它虽然能带给某些人以快乐，但终究是这种人的轻松、娱乐、猎艳之地，甚至被人谓之以“风月场所。”
这里夜夜笙歌，这里有着卿卿我我，这里更充斥着虚情假意甚至浮华堕落，毋庸置疑不是寄托真情的土壤，怎么可能走入真情男人？即便是难能可贵、洁身自好的女孩，在这里又怎么可能摆脱“轻浮小姐”的嫌疑？
真正的爱情是必须建立在沃土之上的，而歌厅娱乐场所却宛如荒谷甚至泥沼，显然难以长出经风历雨的爱情树，结出丰硕的爱情果。
本文女主人公尽管可以称得上是个单纯的女孩，却未免单纯得傻气。正因为迟悟了上述道理，她一遇“恩惠”就以为碰上了“真爱”，傻乎乎地以身相许，结果屡次三番地承受了爱的欺骗与折磨。
因此，我们奉劝像晶晶一样渴望寻找到真爱的女孩，尽早离开歌厅这样的“是非之地”、“风月场所”，趁年轻多学习，充实谋生技能，踏踏实实地打拼自己的新生活，只有这样才能赢得实在的爱情和真正的幸福。
口述/晶晶撰文/李东方
编辑/陈清贫 本文已发《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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