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峰
12年前，江西南昌市的工人秦朝阳捡到一个弃婴。为养育这个弃婴，年过五十的他与同居多年的女友分手。然而，由于违章房屋被拆迁，他只好带着小女孩住进一节废弃的集装箱里。这节“铁匣子”一样的集装箱，从此成为父女俩栖身的家，一住就是十年。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孤女天资过人，入学后考试成绩在全年级稳居第一，并获得许多市级比赛的大奖。2006年5月，一对自称是女孩亲生父母的男女突然走进“铁屋”，并坚决将女孩要走。然而三个月后，因这个可怜的女孩被查出患脑瘤，竟然遭到再一次遗弃！接回养女，秦朝阳只得四处乞讨手术费，来医治女儿……
如今半年多过去了，这个孤女的命运如何？这间铁屋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被弃的女孩别害怕：集装箱里安起我们温暖的家
1994年8月26日，中午时分炎暑逼人，50岁的工人秦朝阳从南昌市郊的新建县城煤球场下班后急急地赶回家吃午饭，才走到蔡家桥头，就见十几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围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
秦朝阳走过去一看，心里当即抽搐起来：一个气息奄奄的女婴和一堆凌乱的小衣服被装在一个小纸箱里，女孩全身赤裸着，在阳光的暴晒下，她双目紧闭，哭声嘶哑无力，四肢痛苦地踢蹬着。小学生们告诉他，婴儿不知是被谁丢在这儿的，早晨上学的时候就在这里。秦朝阳一听，心头一阵怜惜，将纸箱和婴儿一起抱回了家。
所谓的家，其实就是蔡家桥头一间破茅屋，他唯一的家人、同居女友名叫杨秀玉，比他大两岁。他19岁时患上了类风湿性关节炎，从此双腿瘸拐成了残废，不能做重体力活，所以一直没能讨上媳妇。两年前，朋友将离异女子杨秀玉介绍给他，居无定所的他这才在蔡家桥头搭了一间茅屋，和杨秀玉住了进来。两年来，一个挣钱，一个持家，同居的日子过得倒也安闲。
秦朝阳将纸箱放在门外的樟树下后，决定先探探杨秀玉的口气再说。然而，杨秀玉一听坚决反对：“你连我都养不活，哪还能养得起孩子？”秦朝阳央求道：“这伢实在太可怜了，好歹也是条命啊……”然而，任他软磨硬抗，杨秀玉就是不表态。这时，放在门外的女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秦朝阳怕女婴中暑，只好硬着头皮将女婴抱回家给她洗澡，澡洗好后，秦朝阳从纸箱里找出一双小袜子，却发现袜子里还藏着一块小红布，布上用毛笔写着：“公历1994年7月24日晚上11时生”。这孩子只有一个月大啊！秦朝阳小心翼翼地将小红布收藏了起来。
吃过午饭，秦朝阳将婴儿交给杨秀玉照看，自己去煤场上班了。可是，等他晚上下班后，婴儿却不见了。杨秀玉解释说，婴儿的亲生父母反悔了，将她抱走了。“孩子父母留下什么话没有？”杨秀玉支吾说：“他们不肯说！”秦朝阳不放心，当晚来到大街上打听婴儿的下落。果然，邻居们告诉他，下午杨秀玉将婴儿丢在蔡家桥头，被好心人捡到后交给了居委会。秦朝阳马上赶到居委会主任家，将婴儿重新抱回家。
回到家，秦朝阳跟杨秀玉大吵了一架，还破天荒动手打了她几耳光。“我侍候你两年，到头来连弃婴都不如……”被打的杨秀玉委屈地痛哭起来，一气之下跑回娘家。事后，秦朝阳觉得不该打她，就承认错误，将她接回家。被接回后，杨秀玉总算勉强接受了女婴，两人一起为女婴取名叫秦爽。然而，在以后的一年里，由于小爽爽一到晚上就哭闹，吵得他们睡不着觉，不胜其烦的杨秀玉后来又将婴儿丢掉过两次，但每次都被秦朝阳重新找回来。1996年3月，杨秀玉终因忍受不了收养秦爽后更贫困、更操劳的生活，坚决与秦朝阳分了手。
杨秀玉离开后，没人照看小爽爽，秦朝阳只好一咬牙将她送进了托儿所，过起了既当爹又当娘的日子。雪上加霜的是，1996年11月的一天，城管大队的五六个人来到小茅屋，通知说这间茅屋属违章建筑，要按规定拆掉，限定秦朝阳三天之内必须搬走。
正值寒冬腊月，不能让女儿露宿街头啊！第二天，秦朝阳请假开始找房子。然而，哪里找得着他出得起租金的房子呢？连续几天，他都一无所获。正当他绝望时，突然他发现不远处铁路旁，有一个被雪覆盖的集装箱敞开着，他一头钻进了这个大铁箱。集装箱有22米长，2米多宽，2.2米高，足足有上10吨重，秦朝阳想：“这么大的铁家伙，真是遮风挡雨的好地方！我为何不把家安在这里，还可免交房租啊！”
第二天，秦朝阳请来了几名工友，将茅屋里的家当搬进了这个大铁箱。秦朝阳心里深感庆幸：终于不用和女儿露宿街头，他和女儿有家了！
住进来的第三天，大阳出来了，大铁箱顶上积的厚厚的雪很快融化，冰冷的雪水顺着铁箱顶上那些细细密密的裂缝浸了进来，滴滴答答将家里淋了个透湿。秦朝阳用脸盆接，用水桶装，家里所有的容器都用上了，也接不完“屋漏”。床上的被子全淋湿了，小爽爽冻得直哭。秦朝阳只好在铁屋里生了火，怀抱着女儿围着火炉坐到天亮。
第二天，秦朝阳又拖着两条拐腿，将屋顶上的雪铲掉了，还请了两个工友，找来木板搭起屋顶防雨，木板上钉上一层厚厚的塑料皮当瓦。
没有窗户，没有阳光，父女俩在这间一无所有的“铁屋”里，一住就是五年。五年里，在秦朝阳悉心照料下，秦爽上完了托儿所，又上完了幼儿园。
忍痛将你送还“亲爸妈”，冒牌的亲情害苦了咱父女俩
一晃就到了2000年9月，6岁的秦爽已经长成聪明活泼的小姑娘，到了上学年龄了。这年9月，秦朝阳将秦爽送到了长棱中心小学。没想到爽爽天资聪明，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而且还数次获得全市知识竞赛第一名。
一个被遗弃的女孩，家境如此恶劣，成绩竟这么优秀，老师和街坊邻居个个称奇，学生家长也口口相传。很快，小爽爽就成了县城尽人皆知的小明星。
2006年元月10日，小爽爽不在家，一对40岁左右的夫妻开着小轿车，找到了铁屋里。男的名叫罗志明，女的名叫孙莉英，他们称爽爽正是他们当年遗弃的孩子，并解释说：他们是南昌市新建县人，夫妻俩都在政府部门工作，他们特别想要男孩，第一胎生下秦爽后，他们本打算瞒着，不料秦爽特别爱哭，夫妻俩害怕哭声传出去后再生二胎会被开除公职，就一狠心将秦爽丢在了蔡家桥头。然而，此后孙莉英怀一个流一个，他们便决心找回女儿，四处打听才得知被秦朝阳捡到了。夫妻俩提出，他们想领回爽爽，并可以支付秦朝阳5万元的抚养费。
夫妻俩反映的情况，大致与当年小爽爽的情况相似，但有一个细节上却出现了疑点：他们说6年前秦爽的出生时辰是写在一张红纸上的，这与红布写生辰无疑大相径庭。10年来，秦爽的身世不少人都知道了，不排除有人冒领。秦朝阳表态说：他可以将爽爽送还，而且一分抚养费不要。不过领之前，必须做个亲子鉴定。孙莉英着急了：“孩子我已经悄悄看过了，长得很像她爸，丢的时间、地方也相符，这孩子就是我们家的啊！”罗志明表情也严肃起来，他威胁说，如果3天后还不交还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要与他法庭上见……
消息传开，秦朝阳遭到非议。有街坊竟在背后指着他的脊背说：“孩子亲生父母条件那么好，老秦竟然占着别人的骨肉让孩子受苦，真自私……”
这一夜，秦朝阳搂着女儿失眠了。他实在不舍得与小爽爽分开啊！天亮时，他终于决定送还秦爽：即使这对夫妻不是爽爽的亲生父母，只要对养女很好，亲不亲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吃过早饭，秦朝阳特意给秦爽换上新衣服，他担心女儿不愿意去，故意骗她说是带她去走亲戚。可是，父女俩还没有出门，罗志明就开着小车过来了。秦朝阳主动迎了上去：“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将爽爽还给你们呢！”一夜之间秦朝阳态度判若两人，令罗志明非常吃惊。他忙解释说5万元的抚养费他没带来，过两天再亲自送来。秦朝阳说：“爽爽是我的女儿，我要是收钱了，那不是卖了我女儿吗？”说完这句话，他已经泣不成声了。爽爽看见爸爸哭，又看看屋前的小车，哭喊起来：“爸爸，我不走……”“乖女儿，听话，到你亲生爸爸妈妈身边享福啊！”秦朝阳劝说着秦爽，想拉她上车。没想到小爽爽一弯腰拔腿就向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爸爸不要我，爸爸是个大坏蛋……”女儿在前面跑，秦朝阳在后面追。他双腿不便，岂能追得上？秦朝阳追上蔡家桥，眼看追不上女儿，不由急中生智，走到桥头边喊道：“你再跑爸爸就跳河了！”小爽爽真以为爸爸要跳河，飞奔过来抱住爸爸的双腿哭喊道：“爸爸不是大坏蛋，爸爸不要跳河，我听爸爸的话！”秦朝阳抱过女儿不由老泪纵横。他牵着爽爽的手，含泪将她送上车，望着伸在车窗外女儿那只挥舞的小手，他哭倒在路边……
送走了秦爽，本来就空荡荡的铁屋更空了。好几次，半夜从梦中惊醒，他本能地翻身去帮身旁的女儿掖被角，这才发现身旁空空如也，当即伤心得痛哭失声。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秦朝阳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照着罗志明夫妻留下的地址，找到了秦爽的新家。秦爽看见爸爸来了，高兴地飞奔过来说：“爸爸，我天天晚上梦见你！”一句话让秦朝阳老泪纵横。秦爽将爸爸领进她的房间，然后关起门来跟爸爸说悄悄话。“爸爸，他们给我取了个新名字，叫罗咪咪，我一点也不喜欢，我又不是猫！”“他们对你好不？打过你没有？”秦爽笑着说：“打倒是没打过，但是那个女的管得很严。”秦朝阳批评她不能叫“那个女的”，要叫妈妈……
看着宽敞明亮的房屋，摸摸女儿席梦丝床上的鸭绒被、电热毯，秦朝阳终于露出了笑容：女儿在如此舒适的家庭里生活、学习，他可以彻底放心了。
回到蔡家桥，秦朝阳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他找到了杨秀玉的娘家，告诉她养女真的被她亲生父母接走了，他们可以重归于好了。杨秀玉由于年事已高，这多年一直没再嫁，很快原谅了他。秦朝阳特意请来修桥民工，用吊车将集装箱吊到蔡家河西畔的一块平地上“落户”。从此，年过半百的一对伴侣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
然而，谁也没想到，3个月后风云突变。2006年4月20日，罗志明突然开着车来到铁屋，慌慌张张地对秦朝阳说：“不好啦，你女儿最近常头晕、头痛，你快去医院看看吧！”杨秀玉没好气地说：“她不是你的女儿吗？”罗志明惭愧地说：“不瞒你们，我们今天才验了血，秦爽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杨秀玉更生气了，愤怒地说：“孩子健康时是你们的女儿，生病了又说不是，想甩给老秦？老秦你不要去，你去我这就走！”
女儿得重病了岂能不管？秦朝阳顾不了许多，急急地随车赶到新建县人民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满脸惶恐的养女，秦朝阳老泪纵横。医生告诉他：经初步诊断，秦爽为脑细胞瘤，要想根治，必须施行切除手术，手术医疗费可能要3万元。而且手术后孩子可能会留下癫痫、失语等后遗症。
“天哪，手术费要3万元！当初你们不是要给我5万元抚养费吗？现在快拿出来给孩子救命啊！”秦朝阳急切地望着罗志明。可罗志明却为难地说，这事得回家跟妻子商量。然而，罗志明一去却没再回来。第二天，秦朝阳找到罗家，罗家铁门紧锁。秦朝阳打罗志明夫妻俩的手机，可手机都处在关机状态。
秦朝阳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身患重病的爽爽被再一次抛弃了！他必须尽快为女儿筹到救命钱！
“亲情”突变养女谁来救？乞讨救女那一腔铁打不散的爱啊
由于秦朝阳一下子拿不出3万块钱的手术费，医生给她开了些药，让秦朝阳将女儿领回家疗养。医生叮嘱说：孩子的病最多只能拖3个月，得尽快筹钱做手术。
回到铁屋，杨秀玉果然走了。秦爽安慰秦朝阳说：“还是爸爸的铁屋好，我一回到家头就不痛了！”女儿这么懂事，秦朝阳感到由衷欣慰。然而，3万块钱救命的手术费怎么办呢？想来想去，无亲无靠的秦朝阳决定去乞讨，秦爽也嚷着要一起去，父女俩于是用毛笔写了两张求助广告牌。秦朝阳写的是“求好心人救我女儿”；秦爽写的是“我患了脑瘤，生命只有三个月，急需3万元做手术，希望好心人给我第二次生命……”
第二天吃过早饭，父女俩来到县城汽车站。看见爸爸跪在潮湿的地上，秦爽将爸爸拉起来说：“你有类风湿关节炎，不能下跪的，还是我来跪吧！”说着就在爸爸身边跪下。看见女儿下跪，秦朝阳心如刀绞，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跪。父女俩争着下跪的一幕，感动了汽车站的过客，终于有一个过客给了他们10元钱……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只讨了926块钱。
第二个月，父女俩来到繁华的南昌市乞讨。在南昌乞讨的收入要好得多，但父女俩不敢乱花，每天吃馒头、盒饭，甚至在餐馆吃别人的剩饭、剩菜充饥；晚上，父女俩就在南昌的地道里、广场上过夜。其间，他们被城管赶过几次，被乞丐抢过两次，但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又讨了一个月，终于讨到了3000多块钱。
由于长时间下跪，风餐露宿，秦爽的病情日益严重，时常晕倒在地。秦朝阳万分担心，只好带着女儿回到铁屋。从此，秦朝阳不让女儿出去，自己一个人去街头乞讨。7月8日的晚上八九点钟，父女俩已经睡下了，却忽然听见敲门声，秦朝阳打开门，“噗”的一声，一个纸包迎面飞进了屋，将秦朝阳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连忙捡起来一看，天啊！竟然是一包钱，他连忙追出门外，哪还有人影？他赶紧关上铁门，反复数了好几遍，竟然不多不少，整整3万元！
这个60多岁的汉子，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搂着那包钱，感动得号啕大哭：“老天真是开眼了，是哪个好心人啊，给我女儿这么多救命钱？”秦朝阳一天也不敢怠慢，第二天就带着秦爽来到了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入住脑外科。经CT检查，秦爽为大脑中央第三脑室良性畸胎瘤。7月11日，医生为秦爽做了脑瘤全切除手术，顺利将肿瘤彻底切除。主治医生告诉秦朝阳：孩子是良性肿瘤，由于治疗及时，还未引起脑积水，手术非常成功！估计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8月初，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后，秦爽康复出院，回到了他们温馨的小铁屋。新学期开始了，秦爽回到学校上六年级，一切又回到了平静的生活。
然而，秦朝阳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秦朝阳觉得无论如何要找到那个给秦爽送来救命钱的恩人。一连几天，父女俩都陷入了沉思。秦爽分析说：“这个人对我家的铁屋比较熟悉，有几个有钱人知道我家地址呢？”这句话提醒了秦朝阳，他一激灵，连忙找出那张包钱的报纸，发现这是一张2006年6月28日的《文学报》，秦爽突然叫出声来：“是那个‘妈妈’吧？”
秦爽告诉爸爸：“那个妈妈平时爱好文学，家里订了一张《文学报》，一定是她！”秦爽说着，激动得双眼涌满了泪花。8月10日晚上，父女俩连夜赶到罗志明家。夫妻俩深感意外，但是看见已经完全康复的秦爽，孙莉英情不自禁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啜泣起来。看到这一幕，秦朝阳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谢两夫妻救了爽爽一命！
孙莉英赶紧将秦朝阳拉起来，哽咽着说：“多么聪明懂事的孩子啊，可惜，我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骗了你们啊！这3万元本来就是欠你们的，我们只不过还了心债而已啊！”原来，孙莉英夫妻一开始就知道爽爽不是他们亲生的。她有妇科病，夫妻俩婚后一直没生育，听说秦朝阳捡了一个孩子聪明过人，并且家庭非常困难，就冒名顶替将秦爽“认领”了过来。没想到3个月后，秦爽突然患上了脑瘤，听医生说脑瘤手术风险性很大，他们害怕领着个累赘，便又昧着良心将孩子还给了秦朝阳。没想到秦朝阳父女俩没有被病情所吓倒，四处乞讨自救。夫妻俩的灵魂被深深地震撼了，在万分羞愧的情况下，决定帮他们一把，就将3万元的救命钱悄悄地丢给了秦家。
“太谢谢你们了！你们救了秦爽，是她的再生父母啊！现在孩子病好了，我可以再将她交给你们！”面对老人的提议，两夫妻羞愧难当。孙莉英动情地说：“大哥，我们不仅不是她父母，也不配做她父母啊！这孩子跟着你没错！”两家约定，从此一定常联系，常来往。
手术后是否会留下后遗症？2007年元月14日，六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秦爽的成绩又重新排在了年级第一名！这一下，秦朝阳彻底放了心。
2006年底，新建县民政局领导在得知此事后非常震惊，他们很快掏钱为父女俩租了一套住房。民政所的熊所长告诉记者，秦朝阳早在2001年3月21日，就办理了领养秦爽的手续，户口落在长镇砂石场17号，民政所还为他们办理了农转非手续，并即将申请城市低保。
元月22日，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父女俩终于告别了相伴十多年的集装箱铁屋，搬进明亮的出租屋。关上大铁门的那一瞬，秦朝阳看看快乐的女儿，又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集装箱，有不舍，也有欣慰。
风风雨雨十年整，感谢了，小铁屋！再见了，小铁屋！女儿会一帆风顺地长大吗？他期待着新的明天里，一切能风雨无阻……
□（摘自《知音》3 月下半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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